刘公公面带笑容，道：“无妨无妨，大家都是为了陛下办事，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在贡院住几日算什么。”</p>
说完便跟着士卒下去了。</p>
等刘公公走后，江渊这才打开纸卷，商辂等几个考官也都纷纷围了上来，仔细观瞧。</p>
纸卷上只写了一句话，闻斯行之，看来这就是新的时文题目了。</p>
江渊放下纸卷，道：“陛下临时改了考题，咱们照做便是，制艺是二月十二才考的，我等也不必着急。”</p>
“只是陛下突然更改考题，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我等虽不知陛下因何而更改考题，但是也要知道其深意，否则不理解陛下之意，或许会有碍陛下选材。”</p>
一个白脸考官道：“闻斯行之出自论语先进篇，乃是圣人与子路冉有的对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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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等都是熟读经史之人，你就别在这里掉书袋了，赶紧说说你的看法。”白脸考官还没说完，另一个长须考官催促道。</p>
那个白脸考官的脸红了一下，道：“不知道题目和出处，哪里能猜得到陛下有何意思？”</p>
长须考官没好气道：“题目和出处大家都知道，快说说你的看法，以便供江大人参考。”</p>
白脸考官看了他一眼，道：“此题目的解答应该在后半段。”</p>
“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p>
白脸考官背诵完经典，继续道：“此乃孔子评价学生子路和冉有的话，冉有处事犹豫不决，故而当闻斯行之；子路喜欢争强好胜，故而要多问父兄之见。”</p>
“我以为，陛下此题，是希望我等选出行事慎重果断之人。”</p>
这时候另一个短须考官出声道：“我以为当多选能吏。”</p>
“为何？”江渊问道。</p>
短须考官缓缓道：“其实我以为咱们当从闻斯行之下手，陛下年轻，心怀宏图大志，期望天下太平，万民有生，急需能做事的干臣，所以我等应多选能吏才是。”</p>
白脸考官不悦道：“你这是以偏概全了吧，阅读经典，当从整体来看，怎能随意解读。”</p>
短须考官也不客气，反驳道：“你才是偏颇呢！陛下明明没有提到后面的话，是你补上去的，回头出去了我还要参你一个乱解圣意之过呢！”</p>
咚！咚！咚！江渊用力地敲着桌子，道：“都给本官闭嘴。”</p>
二人连忙闭嘴，不过明显有些不服气，眼神交流间还有怒气喷发。</p>
江渊见状，继续批评道：“这里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吗？这里是贡院的明远楼，不是你们自己家，想吵架，等九天之后的，随便你们去吵。但是现在你们是在贡院，既为同考官，就要听从我这个主考的吩咐，现在都给我闭嘴。”</p>
见场面压制了下来，江渊环视四周，道：“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吗？”</p>
没人回答。</p>
江渊不高兴了，冷声道：“现在是我等齐心协力共渡难关的时候，谁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用怕，只要是全心去猜陛下的深意，本官不会怪罪你们的。”</p>
还是没人回答。</p>
江渊冷冷地看着他们，安排道：“既然不想说，那就是没有想好，这样，你们慢慢想，明日早上，你们每个人都要提出一个猜测，到时候说出来供大家探讨，若是没人提，那本官也不会多想的。”</p>
“商学士，随本官去巡视考场。”</p>
江渊吩咐完几个同考官，叫上商辂出来，二人在贡院巡视了一圈，指点出几个没做到位的地方，然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驱散了随行文吏，江渊轻声问道：“商学士，你说陛下这次为何要突然更换考题呢？”</p>
商辂恭敬答道：“江大人，此事我哪里能知道，你我二人都是昨天便被锁进了贡院，从未与外面联络过，陛下此举，下官委实不知。”</p>
江渊看了他一眼，轻叹道：“哎，关键是现在不知道陛下为何更换考题，就没办法去猜测陛下出题的目的，到时候耽误了陛下挑选人才，你我罪过可就大了。”</p>
“你是陛下近臣，整个贡院里面当数你最了解陛下心意，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放心说吧，不会传出去的。”</p>
商辂看了看一脸真诚的江渊，想了想才道：“依下官的浅见，陛下突然更换题目，有可能是有人舞弊，泄露了会试考题。”</p>
江渊点点头，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观陛下登基之后，所作所为均是明君之举，并没有做过什么儿戏的事情，这次突然换题，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如你所言，有人泄露了会试考题。”</p>
商辂也是点点头，道：“是啊，也不知何人有如此大的胆子，居然敢做这种事情。”</p>
江渊看看义愤填膺的商辂，叹道：“希望不是咱们身边的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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