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毕竟是在吃饭！</p>
而且还是寒冬！</p>
盯着李心看了好半天的李夏氏似是感觉到冷了，这才回过神来。</p>
看了一眼李心面前的糊涂，不由的开口埋怨起来。</p>
“看看这糊涂都让你给搅泄了，这还咋喝？”</p>
李心打了个激灵，低头看了一眼。</p>
果然，那糊涂都让他给搅分层了！</p>
好好的一碗糊涂，此刻上面飘着一层清澈的液体</p>
若是放在平时，他并不会太过在意。</p>
可是此刻，看着碗里那分层的糊涂，一道灵光瞬间在脑海中闪过。</p>
或许</p>
或许不用蒸，也能让火油变的干净！</p>
“哈哈哈哈！”</p>
他猛然大笑起来。</p>
接着，便将李夏氏一把抱进怀里，赏了她一脸口水。</p>
李夏氏都快被吓尿了</p>
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能做一整宿，这话可绝不是说说而已</p>
以此时的卫生条件而言，做噩梦都是轻的！</p>
好一会儿后，李心终于放开了李夏氏，舔着发咸的嘴唇儿，撂着橛子朝外面跑去。</p>
“你自己睡！”</p>
“老子今儿不睡了，有大事儿要做！”</p>
离了家，他借着月色，一口气又跑回了厂区。</p>
正常情况下，厂区里晚上是没人干活的。</p>
但如果有特殊情况，征得值夜的工部吏员同意后，还是能够进去的。</p>
毕竟灵感这个东西，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p>
有时候就算记在本子上，过段时间再看，也很难再找回初时的感觉。</p>
身为工部尚书的吴淳夫，就曾经有过这样的亲身体会，所以才会有了允许匠人夜间进出厂区的规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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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匠人在夜间进来之后，只能在特定的几个工棚内活动，而且全程都要有工部吏员和锦衣卫的陪同。</p>
向守卫厂区的锦衣卫亮明了身份，核验无误后，李心直奔厂区值房，将值夜的吏员给叫了起来。</p>
值夜的吏员很不爽，眯着眼睛给他开了门：“你干啥？”</p>
李心一脸激动的向吏员抱拳道：“打扰大人了！”</p>
“小的想到一样东西，想要连夜做出来，不然小的睡不着”</p>
听到这个，那吏员眯着的眼睛猛然睁开：“什么东西？够资格得赏银不？”</p>
正常的工作，没必要这会儿跑来。</p>
既然这个时候来，那要做的东西就肯定不一般！</p>
这是在厂区值夜的吏员们，几个月以来总结出来的铁律！</p>
李心重重的点了点头：“小的不敢保证能成，但若是成了，肯定能得赏银，到时候自然少不了大人的那份儿。”</p>
吏员乐了，睡意也随之烟消云散。</p>
回去向同为值夜的另一个吏员嘱咐了几句后，又招手叫来一名锦衣卫，二人一起陪着李心朝着厂区里面走去。</p>
李心在厂棚里待了整整一夜，除了那个吏员和锦衣卫外，没人知道他在里面都忙了些什么。</p>
直到次日一早，有匠人来陆续上工，他才从里面走出来。</p>
厂区外面，昨天的那些匠人已经在着手准备了。</p>
李心也暂时放下了自己的设想，他笃定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但是经过一夜的琢磨和动手，他发现这件事并不是他自己能够搞定的。</p>
所以眼下最明智的选择，还是先把炉子弄起来，回头再找其他人帮忙。</p>
新的蒸馏方案，比着昨天复杂了一些。</p>
虽然炉子还是一样的，但却多了一个三米高的台子，这个做法的目的，是为了让管子能够在延伸出去之后，保证一定的倾斜角度，有利于冷凝之后的油液汇聚。</p>
同时，连接炉盖的管子，也延长到了二十米，末端还多了两个u形弯。</p>
第一道u形弯，位于距离炉子十五米的位置。</p>
这道u形弯和炉子之间相隔十五米，给油气提供了充足的冷凝空间和时间。</p>
冷凝成液体的油气，会在这道u形弯中汇聚到一起，最后通过弯底的闸口排放出来。</p>
再往后，便是第二道u形弯，这里会提前灌注清水进去，用来防止火焰顺着管道烧回炉子里。</p>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不得不防。</p>
而在这道u形弯之后，管子逐渐收细，最后形成一个圆锥口，这就是用来排气的出口。</p>
从天亮就开始准备，再一次忙活到了傍晚，才一切就绪。</p>
下工铃响了，可匠人们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p>
随着玄灵将火把扔进炉膛，炽热的火苗再一次燃烧起来。</p>
只是这一次，那些匠人们没再远远的躲开。</p>
但是他们却做了另外的准备，每人一面精钢盾牌挡在身前，透过其中的缝隙，盯着管子末端的那个圆锥口。</p>
天一就站在那里。</p>
他手中的火把，已然凑到了圆锥口前。</p>
随着炉内的温度逐渐上升，一股刺鼻的味道顺着管道，涌了出来。</p>
经过冷凝段，留下了一部分液体，另外一部分继续前行，直至在第二段u形弯处汇聚，随后随着炉内压力的上升，被强行挤入u形弯内的水里。</p>
听着管子里传来咕嘟咕嘟的气泡声，天一顿时就来了精神。</p>
手中的火把，也向管尾的圆锥口凑的更近了一些。</p>
片刻之后，只听噗的一声，圆锥口里便有蓝色的火焰喷出。</p>
玄灵顶着盾牌，来到第一段u形弯查看。</p>
这一段u弯是整套设备里，最复杂的，不止是多了排油的阀门，管道内壁还镶了一块可以看到里面情况的玻璃。</p>
为了保证玻璃不会因为压力发生碎裂，这帮人丧心病狂的将其厚度做到了一寸！</p>
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液面不断上，玄灵转过头，看着天一和那些匠人们，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p>
“成了！”</p>
“咱们成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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