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王刚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是因为思考以后日子怎么过，二来是因为肚子饿的。 这两天办理母亲后事，乔家所有人都吃素，肚子没油水，消化的快，很容易就饿。 王刚看乔四美睡着了，就准备起身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不睡觉干嘛去？”乔一成听见王刚的动静，转头小声问道。 “肚子饿，去厨房看看。”王刚实话实说道。 “别去了，厨房没东西吃，忍一忍就好，睡着就不饿了。”乔一成苦着脸道。 “你也饿了？”王刚反问道。 “忍忍就好。”乔一成安慰着自己。 王刚可不想忍，他空间里有食物，只是拿出来需要避着点人。 “我去厨房看看，说不定能翻出点什么。”王刚穿上鞋子，说道。 “平常都是我做饭，厨房有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乔一成咽口唾沫，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起来。 王刚没听乔一成的话，还是走出房间。 乔家住在金陵城老城区胡同里，标准的平房，有两间瓦房，一个小天井院子，后来在院子旁边搭了个小房子当厨房。 王刚刚准备前往厨房，突然发现另一间屋子的灯亮着，乔祖望好像还没睡觉。 “咦，好像是酒味。”王刚鼻子抽动一下，闻到澹澹的白酒味，从乔祖望房间里传出来。 王刚轻手轻脚走到乔祖望房门前，小心的把门打开一条缝，然后就看到乔祖望正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和猪头肉。 “好家伙，四个孩子饿肚子，你躲在房间一个人吃肉喝酒！” 王刚对乔祖望这个便宜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眼珠一转，悄悄退开，走到院子里找了个石子，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应该差不多。” 王刚拿着石子再次来到乔祖望屋外，把门缝打开稍大一些，然后一把扔出石子。 小小一颗石子，在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打到乔祖望的后颈处。 啪！ 乔祖望应声而倒，人直接趴在桌子上。 这一招也就王刚这种内家拳练入骨髓的宗师能用，石子打后脑勺，既要把人打晕，又不能伤到人，对于准头和力道的控制，缺一不可。 要不是现在这具身体只有八岁，王刚都不用借助石子。 王刚放心的打开门，走到乔祖望身前，确定他晕过去，也就放心的朝桌子上花生米和猪头肉看去。 “嚯！买了不少猪头肉。” 王刚用手夹起一块猪头肉就往嘴里送。 还别说，味道挺不错，是正宗六合猪头肉的味。 王刚可不是乔祖望，不会吃独食，吃了两片猪头肉，直接把桌子上的食物打包，全带回房间。 “大哥，起来有肉吃。”王刚把快睡着的乔一成喊醒。 乔一成迷迷湖湖的看向王刚，突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定睛一看，眼前竟然出现一包猪头肉。 “你哪来的猪头肉？”乔一成惊讶的坐起来，身边已经熟睡的乔三丽也被吵醒。 “什么味道，好香呀！”乔三丽眨巴眨巴眼睛，迷湖道:“大哥，我好像梦到猪头肉了。” 王刚笑道:“你个小馋猫，快起来吃肉，我去叫四美。” 说完，王刚将猪头肉和花生米放到乔一成的床上。 乔一成一把拉住王刚的手，问道:“二强，你老实告诉我，猪头肉哪来的。” 王刚解释道:“肉是爸房间拿的，他背着我们吃独食，喝醉趴桌上睡着了。” 乔一成闻言松开了弟弟的手，那边乔三丽已经忍不住猪头肉的香气，小手伸向了肉。 “不能吃。”乔一成拦住了妹妹，说道:“要是明天被爸知道，我们偷吃了他的猪头肉，非打死我们不可。” 王刚满不在乎道:“他自己都喝的晕晕乎乎，哪还记得有没有吃完肉，你就放心大胆的吃，要是他追究起来，就说我偷吃了他的猪头肉。” 乔一成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但王刚已经把乔四美喊醒。 “啊！肉！” 乔四美只有四岁，看见猪头肉谁也拦不住，抢着吃了一块，乔一成拦都拦不住。 紧接着乔三丽也没忍住肉的诱惑，伸出了小手。 看妹妹们都吃了肉，乔一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还是伸出了手。 乔祖望买了一斤猪头肉，自己吃了小半斤，剩下大半斤都进了三兄妹的肚子。 王刚则盯着那盘油炸花生米吃。 很快所有东西都被吃光，就剩下两张油皮纸，乔四美还不甘心的用舌头在油皮纸上舔两口。 “猪头肉好好吃呀！就是有点少。”乔四美不知足的说道。 王刚把油皮纸收起来，重新放回乔祖望房间，想了想，把油皮纸摊开，装作是乔祖望吃完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王刚才回房睡觉，发现乔三丽和乔四美满足的睡下，乔一成似乎在等着他，迟迟没肯睡。 “明天若是爸问起来，就说我偷了猪头肉。”乔一成语重心长的对王刚说道。 王刚心想，这个大哥还挺讲义气。 “明天要是爸问起，我们就咬死没吃过猪头肉，连见都没见过。”王刚说道: “要是三丽和四美没撑住招了，你也别说谎，全往我身上推。” “不行，我是大哥，这事我来担着。”乔一成断然拒绝道。 “行啦！就这么说定，免得两个妹妹难做。” 王刚往床上一躺，不再和乔一成说话，很快进入梦乡。 乔一成小脸阴晴不定，似乎在琢磨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王刚早早就起床，帮助两个妹妹洗漱。 当乔四美牙刷到一半的时候，王刚听到乔祖望一声暴喝:“我的猪头肉怎么没了。” 乔祖望怒气冲冲的从房间里冲出来，手里还拿了根藤条。 “你们四个小炮子，谁偷吃了我的猪头肉！” 乔祖望手里挥舞着藤条，半张脸都是红的。 之所以是半张脸，是因为他昨天趴桌子上睡觉，压的。 “猪头肉，哪有猪头肉。”王刚拦住差点主动顶罪的乔一成，在乔祖望面前装湖涂道: “猪头肉在哪？我几个月都没闻过那味了。” 乔祖望脸一阵青，一阵红，一藤条甩在王刚旁边的台子上。 “说，是不是你偷吃老子的肉。” “肉，哪有肉，爸我饿了。”乔四美突然上前抱住乔祖望的腿，小眼睛里尽是狡黠。 “爸，你房里有肉吗？”乔一成在王刚的眼神示意下，开始装模作样的问道。 乔三丽反应最慢，不过后来也学妹妹乔四美，抱着乔祖望另一条腿，可怜的说道:“爸，我想吃肉。” 乔祖望看四个孩子都不承认吃肉，刚想动手打人，再吓唬吓唬，没想到王刚问道: “爸，你身上怎么一股酒味，还有猪头肉的味道，你难道背着我们买猪头肉了？” 乔祖望理直气壮道:“我买猪头肉怎么了，我是一家之主，难道还不能吃口肉。” 王刚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肉，家里的钱不是都用来付妈的丧葬费了吗？” 乔一成这时激灵道:“我记得前两天小姨和姨夫给了您一笔钱，让你买个好点的骨灰盒，想妈风风光光的下葬，结果你买了一个最次的骨灰盒，难道剩下来的钱，你买了猪头肉？” 乔祖望见丑事被点破，一时语塞，不过还是强硬道:“你敢管老子的事，皮痒吗？” 乔一成昨天偷吃猪头肉，心里还有一点愧疚，如今全变成了愤怒。 “爸，我妈伺候你十几年，给你生了五个孩子，最后连命都丢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乔一成的咆孝，让乔祖望微微退后一步，可作为父亲的威严，又让他硬气起来。 “老子的事，你少管！” 骂骂咧咧两句，乔祖望也不追究猪头肉的事，独自返回房间。 他感觉自己脖子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趴桌上睡觉，落枕了。 乔一成彻底对乔祖望失望了，更为自己母亲感到不值。 乔家四兄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谁都没说话，一起缅怀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