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听我岳父说，得了重病，怕是，怕是不大好……”</p>
谢云舟微微皱眉：“我知道了，徐副厂长现在在哪里？”</p>
“去医院了，前儿开会的时候吐了好几口血，送到医院去，说是，说是胃癌晚期……”</p>
顾小曼非常吃惊，徐副厂长才五十多岁，怎么就得了这么重的病。</p>
“确诊了吗？”</p>
冯裕安点头：“确诊了，我岳父说，徐副厂长年轻的时候受过不少罪，没少吃糠。”</p>
顾小曼沉默下来，对老一辈来说，以前吃糠就跟现在吃饭一样寻常。</p>
谢云舟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徐副厂长今年56了，看样子是不能再主持工作了。杨叔呢？”</p>
“上班去了。”</p>
谢云舟看他一眼：“徐副厂长要提前退二线了。”</p>
顾小曼看了这师徒两个一眼，徐副厂长的位置空下来，下面就要动一串。</p>
“云舟，我们分场曹副主任什么时候退休？”</p>
副主任没有退二线之说，要一直干到退休那天。</p>
“快了，年底。”</p>
顾小曼哦一声，几个人都心知肚明，曹副主任退休，谢云舟肯定要顶上去。</p>
现在徐副厂长空出来了，杨总工开始跃跃欲试。</p>
果然，三天后，总厂发通知，因年龄原因，撤销徐副厂长副厂长职位，任协理员职务，工资待遇不变。</p>
原总工杨嘉璋任副厂长。</p>
龙湖电厂发第二份通知，原运行分场主任王仁任总工，运行分场副主任曹福主持运行分场工作，原汽机专工谢云舟任副主任。</p>
随后，底下各班组动了一串，某个班长升任汽机专工。</p>
冯裕安和许砚秋升了班长，陆志豪升了司炉，离班长一步之遥。</p>
其余各班组均有人动。</p>
只有顾小曼原地不动，她还在哺乳期，上班都上不全，没法提岗。</p>
谢云舟晚上回来时，顾小曼笑眯眯地跟他开玩笑：“谢主任回来了。”</p>
谢云舟觑了她一眼，坐到她身边温声道：“今天他们两个闹了没？”</p>
顾小曼捶了捶腰：“没闹，就是老想走路，得扶着她们两个。我问了大春嫂子，她说大丫以前是一岁才开始走路。”</p>
谢云舟弯腰开始给她捶捶腰：“你歇着，晚上我来带。”</p>
顾小曼嗯一声：“以后晚上你带孩子，我要干活儿。再不干活儿，李编辑那里没法给我顶住。”</p>
谢云舟点头：“好，以后晚上都交给我。”</p>
顾小曼问道：“不是有鲍书记在么，曹主任马上都要退休了，现在让他主持工作，这是要干什么？”</p>
谢云舟小声道：“不知道，本来大家都以为鲍书记能主持工作，或者空降一个主任，没想到厂里让曹副主任先顶上。”</p>
顾小曼瞟他一眼：“你真的不知道？”</p>
谢云舟给她捶背的动作轻缓一些：“我真不知道，我知道了还能瞒着你。反正老曹还有几个月就要退休了，他顶着就顶着呗。</p>
我估计是因为鲍书记是从检修上来的，大运行的主任必须是从大运行熬上来的，他干不了。厂里还没觉得谁来干这个主任，所以先让曹副主任顶一顶。”</p>
顾小曼没有再问，关于他的职业发展，她帮不上忙，也从不置喙，他自己会和他老子商量。</p>
“恭喜谢主任，你现在也算是副科了。”</p>
谢云舟笑一声道：“同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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