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谢茵陈双眼朦胧,眼底似有千言万语,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徐斯年眸子暗了暗,一只手悄无声息地越过肩膀,轻抚上她的下巴,扣住,抬起。 唇齿相依,极尽缠绵。 一吻毕,谢茵陈眉眼间染上几分媚态,朦胧的眼睛看上去水汪汪的,殷红的嘴唇上泛着一层淡淡的水光。 徐斯年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的情欲像月光下的海面,表面平静。 伸出胳膊,打横抱起床上的女人,他一步步朝浴室走去。 谢茵陈眼波流转,环住他的脖子,放松的躺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身上一凉,鸡皮疙瘩正想冒出头时,便被一汪温暖的热水安抚下去。 酸涩的肌肤在热水的抚慰下逐渐放松,随着水波荡漾,星星点点的睡意在这一刻汇流成河,一发不可收拾。 再醒来,她正躺在床上,身边的位置已经冷了。 她伸了个懒腰,抱住被子翻了个滚,然后才慢吞吞的起床。 慢起床,不论在中医理论还是在西医理论里,都是一个不费力不费钱的养生小妙招。 给身体一个反应的时间,能减少很多疾病的发病率。 换好衣服,她正准备开门出去,门外响起了鬼鬼祟祟的敲门声。 “嫂子,你醒了吗?” 听出徐嫣然的声音,谢茵陈眉梢轻扬,动作麻利的打开房门。 四目相对,还没等她问些什么,就看到徐嫣然偷偷摸摸挤了进来,顺便拉住了她的胳膊。 “嫂子,小姑奶奶在外面发疯呢,你千万不要出去。” 谢茵陈皱了下眉,把胳膊从徐嫣然手里抽出来,“她还没走?” 义诊的时候,她每天都和师父一起住在农家院,方便讨论病情,也方便给那些白天不方便扎针的人扎个针。 所以,这七天里那位徐小姑有没有走,她是真不知道。 徐嫣然眼角抽了抽,“一言难尽” 徐小姑的确走了,在被徐斯年气晕过去之后,当天就收拾东西走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昨天突然又回来了。 谢茵陈轻轻抚平徐嫣然眉心的皱纹,“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辈分高是高,但跟咱关系不近,咱不怯她。” 徐嫣然抿抿嘴,咬咬牙还是决定把小时候听到的事告诉她。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如今谢茵陈已经是她嫂子了,她们才是一家人,那就不算外扬了吧? 想到这,她拉着谢茵陈走到椅子边坐下,“嫂子,我跟你说” 一桩有关徐家的“丑闻”从徐嫣然口中进了谢茵陈的耳朵。 徐小姑是徐家老太爷的老来女,比徐父还要小一岁,从小是被徐家老太爷和徐父的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过分娇宠,养出了一副骄纵的性子,又因为比徐父辈分大,从小便把徐父当成佣人使唤。 后来徐家老太爷去世,徐小姑由徐父的父亲抚养长大,更是骄纵得不像样,早早嫁了人,在婆家“威霸一方”。 徐父徐母新婚时,因为没有婆婆,这位徐小姑便亲自来给徐母下马威。 徐父护媳妇,第一次跟徐小姑起了争执,徐小姑恼羞成怒,误打了徐斯年爷爷,但也被徐父打了。 自从那次之后,两家很多年没再来往过。 直到徐斯年爷爷去世前一年,两家才逐渐恢复走动。 “嫂子,我讨厌小姑奶奶,不过我哥真的很像我爸。” 都是那么护媳妇。 谢茵陈嘴角微勾,抓住她的手,“走,咱们过去看看,既然是冲我来的,咱们不能当缩头乌龟,把爸妈他们留在外面。” 徐嫣然愣了一秒,随即点点头,跟在谢茵陈身后走了出去。 十一月中旬,天已经凉了,一眼望去,庄园里只有山茶花在盛放。 徐小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徐父,“你们可想清楚了,是你们两个人奋斗了半辈子的心血重要,还是那间破诊所重要?” 徐父黑着脸,气得胸膛不住地起伏着,“你” “你真不是个东西!”徐母骂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话,“你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徐小姑沉下脸,“你别给脸不要” 话没说完,谢茵陈的声音就从楼梯上传来,如利箭般射向沙发上那个为老不尊的女人,“你别给脸不要脸!” 从楼上下来,谢茵陈站到徐母前面,像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把她护在身后。 “在我家地盘上威胁我妈,为老不尊也该有个限度吧?” 徐母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谢茵陈,眼眶一阵酸涩。 徐小姑脸色变了又变,强挤出一抹笑容,“侄孙媳妇,你误会了,我和你婆婆闹着玩呢。” 谢茵陈眸光一闪,这个态度? “妈,你们是在闹着玩吗?” 徐母正要说不是,徐小姑连忙道歉,“斯年他妈,我刚才就是一时嘴快,说错话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下,别说谢茵陈觉得不对了,连徐嫣然都意识到了反常。 从小骄纵到老的徐小姑竟然有开口道歉的时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正疑惑不安时,徐小姑亲昵的拉住谢茵陈的手,“侄孙媳妇,上次是我做的不对,我这次过来是特地跟你道歉的。” 徐父沉着脸,“茵陈,斯年去接李老他们了,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怎么还没回来?” 谢茵陈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怪不得她没在这看到他,原来是去接师父他们了。 昨天义诊结束的时候,师父的确说过要来庄园做客。 徐小姑见徐父要支开谢茵陈,眼底飞快闪过一抹不悦,“大侄子,我和侄孙媳妇还有话说,你去打电话吧。” 徐父面无表情的看着徐小姑,“小姑,我们家今天有客人,就不留你了,改天咱们再聚。” “没事儿。” 徐小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正好我也想见见侄孙媳妇的师父,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走外面不认识的话多不好看啊。” 谢茵陈看着她眼底闪烁的精光,这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忍不住“呵”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