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正堂。 姬逸莨一脸深沉的靠坐在太师椅上,伴随着院子里板子敲打皮肉的有力节奏,似是有意识的用食指和中指叩击着扶手。 早上姬逸莨把阿敏阿雨二人领到正堂以后,便招呼来管家和府里的兵丁,直接就给这俩人拿下,动起家法打起了板子。 只这一会,二人便已经被打的屁股开花,皮开肉绽。 ‘阿敏阿雨这俩人都是管家从小看着长大的,都乖巧恭顺,今天到底是怎么得罪九姨了,居然发这么大的火?’ 看着她俩不知为何被打的这么惨,管家着实心里有些不落忍。 “九姨,您是准备罚她们多少板子啊?您只说狠狠的打” 这么一直打下去,就算俩人有武功底子,怕是也会被活活打死,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又询问了一遍一言不发的姬逸莨。 姬逸莨抿起唇,蹙起柳眉,有些恼恨的望着院子里挨打的两位。 一个只会惨叫求饶,一个则蠢不可耐,只会咬牙闭眼的受着。 ‘这两个狗东西昨天居然趁着自己喝醉,自作主张的把我送到了潇湘馆,让王氏动了身子,真的是气煞我也。’ 姬逸莨有些愤恨的咬了咬牙。 阿雨这不知火候的蠢驴暂且不论,阿敏这个会偷奸耍滑鬼机灵的人居然也跟她一起干出这种事,姬逸莨甚至已经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收了王氏的好处。 “主子!再打下去,就真打出个好歹了。” 见姬逸莨一脸怨恨的并不言语,管家也有些慌了。 “” 姬逸莨是真的生气了,自己的两个大伴都是这种只会给自己添堵和背后捅刀的草包奴才,她是真的动了今天就把她俩杖毙在这里的心思。 “九姨这俩孩子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您能不能饶了她们这次” 管家再次以恳求的口吻说道。 终于,姬逸莨挑起眉,有点不耐烦问起院里的兵丁,“已经赏了这俩货多少板子了?” 行刑的兵丁停下挥舞手中的戒棍,回道:“回九姨的话,已经各自差不多打了三十大板了。” “才三十,再赏她们每人二十大板!然后再发落她们。” 姬逸莨蹙紧眉心,一脸不解恨似的说道。 她决定了,每人先赏五十大板以解她心头之恨,其余的等打完了再说。 “属下得令。” 说罢,几个兵丁又开始扬起手中的棍子,抡圆了噼啪的打下去。 “九殿下好威风啊,一大清早起来就开始磋磨奴婢玩。” 原本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的姜劲夫,看见俩人已经被打的半死,没有按耐得住,直接从院子侧门闯入了现场。 “你你怎么来了?” 姬逸莨一脸惊讶的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紧接着脸上又涌起十分的愧疚和懊恼。 她努力平复了下此时复杂的心绪,正色道:“我不是在玩这俩蠢货做了天大的错事,理当受此惩罚。” 姜劲夫跟之前的阿雨一样,也没想明白里面的症结,更从来没了解过姬逸莨的内心想法。 他有些困惑的问道:“这俩人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究竟怎么得罪你了,竟遭如此的毒打。” “你”一听姜劲夫这么说,姬逸莨顿时觉得失落与恼恨。 自己为了爱情要给他留下一个自己的孩子,却不想被别人横插一脚乱了日子和血脉,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的这般问。 姬逸莨努力平复了下心绪,瞟了一眼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先下去,我有要事要与姜郎说。” “遵命。”管家拱了下手,又望向趴在条凳上痛苦呻吟的二人,又问道:“那那她们俩呢?” “她俩你不用管了,就让她们先瘫在这,你们都先下去候着吧。” “奴婢明白了” 支开了其他人。 姬逸莨有些难掩激动的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姜劲夫的肩膀。 “你你干什么?” 姜劲夫有点紧张,她看姬逸莨现在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像极了之前在牢里她“发病”时的模样。 “姜郎,这俩可恨的狗奴才趁着我烂醉,把我送到了王氏那里,被他动了身子,你难道不生气吗?” “啊这”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 其实要是单论给对方戴绿帽子,自己理论上已经给姬逸莨戴了三顶半了。 而姬逸莨给自己戴绿帽子则无从谈起。 毕竟人家是正牌老公,同房理所应当。再者说了,自己只走肾不走心,也不在乎她跟谁乱来。 但是,眼下的情形要是直接说不在乎,无所屌谓,这姬逸莨怎么看都感觉会发癫。 自己倒没什么,但是要是因此害的阿敏阿雨被打死了,那就有事了。 斟酌了一阵,姜劲夫决定以更委婉的说法先测试一下口风。 “我我为什么要生气呢?你宿在正房相公的屋里,不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善妒之辈。” 结果刚说完,姬逸莨有点激动的抓着肩膀更紧了。 她瞪大了眼睛质问道:“你之前在荷花县衙的牢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 坏了,之前为了跟姬逸莨撇清关系和求饶,说自己眼里揉不得沙子,只要不把王氏踢出去自己就不进门来着的。 姜劲夫顿了下,叹气道:“此一时彼一时,毕竟我不过是一介男流,有诸多的身不由己。 能把我抬进府里已经是格外的恩典了,我也不敢在肖想其他了。” 姬逸莨眯起了眼睛,“不对,你这话言不由衷,不是你真实的想法,你可不是这样的人,你那股子霸道劲,你那股子对我的占有欲呢!都哪里去了。” 姬逸莨的眼神变的有点病态,亦如之前在牢里时一样。 看来她是真的急了,或者触碰了什么底线。 “” 看她好像莫名其妙的变成这个样子,姜劲夫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想明白了为什么她能容忍大妮二妮她们了。 因为姬逸莨这家伙根本就没把她们当个同等地位的人来看,就像编外的陪床丫头一样,不过是床底趣事的调剂工具。 而现在她之所以变成这样质问自己,也是出于这样的心理。 王氏和自己,在她的意识里都是同一水平线的存在。 所以她才会为对自己的“背叛”懊恼悔恨,对自己的视若无睹感到失望和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