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窝囊废

马树强心知肚明，这一铁锹拍自己脑门儿上，估计脑袋都得拍扁。 可是他又不能退，他要是退了，后面紧跟着的就是江阳。 不是自己兄弟死就是自己死。 马树强眼一闭，双手高举，准备奔着废了两只手也比直接脑袋被削掉强。 耳边听到咔嚓一声，只觉得自己手里砸下来一个硬硬的东西。 急忙睁开眼睛，看到手里捧着个铁锹把子。 再看王富贵…… 王富贵又到墙根儿那儿。 另外一截儿铁锹头直接落在地上，那铁锹一头锋利的插进了地里。 让马树强打了个寒战。 王富贵这会儿都有点儿怀疑人生。 江阳刚才就用了一脚，他看的清清楚楚。 一脚踹了过来就把自己手里的铁锹把子给踹断，然后那一脚踹在自己胸口，就又飞到这墙根儿上。 江阳拍了拍手，走到了张大山跟前。 张大山身后的吴国志吓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的说道， “兄弟，是你姐夫非要卖孩子的，不是我们非要买孩子，跟我没关系。” 江阳认识张大山。 王富贵上辈子把自己姐姐打死在家里，因为打死人立刻就跑了。 最后送姐姐去医院办后事儿的全是这个张大山。 也是张大山把王富贵送进监狱的。 他欠张大山一个人情。 张大山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看着眼前的青年有点儿看不明白。 “狗蛋，我是王富贵儿的发小张大山，就在隔壁住。” 却见江阳伸出了一只手，张大山愣了一下，这是啥意思？ “狗蛋儿，你这是？” “皮带！” 张大山看了一眼自己军绿色裤子上扎的个皮带。 张大山当过兵。 没犹豫，直接把腰间的皮带解下来抽了出来。 就在这时，屋里听到动静的王老爹和王老娘这会儿冲了出来。 刚才孩子那里哭爹喊娘的时候，俩人就和聋了一样。 这会儿听见儿子在那里哭爹喊娘立刻就跑了出来。 “你个杀千刀的江狗蛋，你到底想干啥？ 我们王家娶了你们江家的媳妇儿，那真是倒了血霉。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成天补贴娘家。 现在你个江狗蛋儿居然打上门来，敢打我儿子。 怎么欺负我们老王就没人了？” 老太太插着腰在那里怒喝，并且往地上一坐，扯开嗓子的嚎。 “街坊邻居呀，快来救救命啊！ 光天化日之下，亲家小舅子居然冲进家里就打我儿子，还有没有天理呀？ 这可是要打死人了。 杀千刀的江夏，你咋不去死了呢？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让你弟弟打你男人。” 啪！ 响亮的巨响，让老太太的话瞬间断了音儿。 同时传来一声惨叫。 老太太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儿子在墙角那里哆嗦。 没看见发生啥，本能的知道好像不是啥好事儿。 “王富贵，我姐嫁给你是给你当媳妇儿的，不是给你当生育工具的。 国家政策还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咋？ 你们王家的规矩比政府的规矩还大呀。 还是你们王家有皇位要继承？” 旁边儿街坊邻居听到声音早就围过来了。 墙头上趴的都是人，门口的树上也趴的都是人。 这会儿一听这句话，噗嗤都笑出了声。 “王富贵你家还有皇位要继承啊？” “李主任，你可得把咱队长喊来，咱村儿里居然还有个皇帝。” “哪一任皇帝姓王啊？” 王老太太听了这话还要跳起脚破口大骂，却被王老头儿一把拦住了。 亲家这个小舅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 看起来老实巴交，没想到说起话来倒是一套有一套。 你看人家这两句话就把他们家套进去。 这年头谁敢说政府的政策不好，谁敢说自家有皇位要继承？ 这个帽子一个不好，全家人都得倒霉。 王老爷子向来会装好人。 满脸忠厚，看起来老实巴交。 可是私下里心眼儿多的很。 这会儿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上前。 “狗蛋儿，咱两家咋的说也是亲家。 你这小舅子打姐夫这可说不过去。 再怎么样，我们家富贵也是你姐夫。 有啥话你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打人。” “更何况这些年我们家富贵没少帮你这个小舅子。 你盖房子俺家富贵掏过钱，你说亲的时候，俺家富贵还掏过钱。 你媳妇生孩子，俺家富贵也给拿钱。 你说俺家富贵哪里对不起你？” 江阳看着眼前这个王老头 这一张嘴立刻就把话风转了过来，反倒变成江阳的不是。 “老爷子，按理来说俺过来也得叫你一声叔。 咱们两家又是亲家，我姐嫁进王家，再怎么样咱们也是一家人。 我姐夫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得。 可是王富贵对我再好，他也不能卖闺女。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他王富贵儿就算再借给我江阳这笔钱。 这钱我宁肯砸锅卖铁，卖房子，卖地也得还上。 但是他卖闺女这个我绝对不能让他，那是我亲外甥女儿。” “叔，咱王家就穷到这个地步了，非得靠卖闺女才能过日子？” 一句话让村里人倒吸一口冷气。 “啥，老王家居然卖孙女儿？” “这又不是60年，不到过不下去，谁家舍得卖孩子呀？” “这王富贵儿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虽然说家家户户都喜欢儿子，但是闺女是自己生下来的。” “咋就舍得卖呀！” “王富贵，你可是缺了大德。” 刚才村里人都是看他们家热闹。 可是这会儿已经从看热闹变成了一种义愤填膺。 倒不是多喜欢闺是买卖人口犯法。 王富贵儿倒在墙角，肋骨疼的厉害，也不知道肋骨有没有被踹断。 吸一口气都能疼的自己死去活来，这会儿哪能为自己辩驳。 生产队长本来是怕两家只不过是亲戚之间的纠纷。 最后变成大队和大队之间的纠纷，那样麻烦可就大了。 可这会儿一听说卖孩子自然急了，这是啥年月呀？ 政府管着怎么可能允许卖儿卖女。 “王富贵，王老头，给我说清楚为啥卖孩子？” 妇女主任一听也急了，村子里的工作都是她在做。 还没听说过谁家这年月卖孩子。 上级领导听说这事儿不得追究责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