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何事?” 姜洛摆手示意众将后退,刀剑归鞘。 朝一喊话的农夫走去。 为首一名五十多岁男子,被烈日晒到的黝黑脸颊布满褶子。 典型背朝烈日,面朝田的农夫形象。 身后。 一名同样黝黑的妇人。 两个垂髫小儿躲在妇人身后,吸溜着鼻涕偷看姜洛。 四人看着姜洛走来。 有些畏惧的停下了脚步。 “大人,这条河的发源地来自北江府安平湖,那里正在打仗,这河水不能喝。” 老丈见姜洛面色和蔼,指着眼前的河水喊道。 姜洛恍然大悟。 怪不得。 空气中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快看,哥,快看!” 天生个高,忽然指着河面上游大喊。 众人望向河边。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大片大片的物体浮浮沉沉,不断漂流而下。 等到了近前。 所有人才发现,那些如浮木般的玩意竟然都是尸体。 密密麻麻,已经有些巨人观的尸体。 数量之多,几乎将二十多米宽的河面遮了个严严实实。 “老丈,你是说,这些尸体,都是从安平湖飘下来的? ”许久后。 当这一片尸体飘远。 姜洛才转身询问。 “大人所言没错,唉,听说那边有一百多万的青丘和大京军在打仗,很惨呢。 我们当地人都已经不敢喝这些河水了。 三年不喝水,五年不吃鱼。 真是造孽啊。” 老人叹息一声。 这时。 军师贾真掏出一块银子递了过来,“老丈,那我用这些银子买些水吧。” “大人使不得,一些水而已不值钱,不过,你们人多,待我和老婆子再喊些人帮你们送来。” 老人连忙推脱。 指使自己婆娘和两个孩子回去喊人。 不一会。 二十多名差不多同样年龄的老人拎着水桶,背着牛皮水袋涌了过来。 “大人,这些水都是附近泉眼打的,甜着呢。” “多谢老丈,这些银子你和大伙分了吧。” 姜洛拿过银子塞到老人手中。 对方想要拒绝,却发现根本扯不动姜洛大手,只能不断道谢。 有了水,众人连忙架锅热水。 等待的空闲时间。 姜洛径直坐在田垄上,与这一群农夫攀谈起来。 “老丈,这些孩子是?” 姜洛环视一圈,发现二十多个老农身后,皆跟着两到三名稚童。 “大人,我们都是附近村子的,这些都是我们的孙子孙女,大人都被掳去参军了,生死不知。 先是青丘强征,后来又碰到了大京的的军队。 这附近村落,已经没有什么年轻人了。” 老人喟叹一声。 抱着两个小孩泪眼婆娑。 姜洛默然。 战争的残酷从来就是如此,不管以前,未来,蓝星,还是天元,大抵一样。 一路走来。 越往北江府走,越是荒凉。 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的真实写照。 “老丈,既然安平湖在打仗,那你们怎么不离开这?其实,大夏其他地方可耕种的土地也很多。” 姜洛见众人神色悲伤。 开始转移话题。 “故土难离,大人,况且我们的好日马上就要来了。” 果然。 这个话题顿时冲散了众人悲伤,每个人换上一副希冀神色。 “哦,怎么说?” “大人,您应该也知道夏皇五年不征税,看看这大片的麦田,几个月后。 我们就有了收成。 有了收成,大家伙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老丈刚刚话落。 另一名农夫挤了上来,“老铁头,还有呢,听说府城正在建文武学院。 等孩儿们再大点。 就都能去上学了,有了本事,便能出人头地。” “可不是,我家娃力气大,肯定能进文武学院,将来说不定被夏皇收为徒弟呢?” “我们不怕,夏皇的军队和他们不一样,北江府边界上就有大夏军营。 附近百姓都说那些军人对百姓秋毫不犯。 就算买东西也是和和气气,绝不强拿,比那青丘和大京的军队不知好了多少倍。” “夏皇仁慈,每个城池都建了孤儿院,咱村里那几个没了爹娘的娃儿,不是都被接走了吗? 听说过的不错,吃得饱,穿的暖,还有人给教识字。 苍天有眼。 以前这种事情,真是想都不敢想。” “我老头子快死了,没啥愿望,希望老天保佑夏皇能够长命百岁!” “光喊有什么用?夏皇乃圣人转世,我家已经为夏皇做了牌位,保佑我们平平安安。” ---- 话匣子打开。 一群农夫农妇也放开胆子,七嘴八舌插上了话。 不远处。 正躺在草坪上歇息的贾真闻言,同四周众人递上与有荣焉的眼神。 轰隆隆---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沉闷的马蹄声。 众人陡然惊醒,纷纷起身望去。 一面硕大旗帜迎风飘动,【夏】字映入眼帘。 不一会。 大队人马迎了上来。 “陛下,我等在前面等候多时,未见陛下身影,故而沿路寻来。” 说话之人。 正是率军在北江府边界驻扎,防备青丘和大京军的崔扬。 “啊!” 未等姜洛说话,四周众农夫才幡然醒悟过来。 惊呼声中纷纷跪地。 “起来吧。” 姜洛笑着让众人起身,“老丈,这大夏是所有人的大夏,它好了,我们大家才会好。” “夏皇万岁!” 众人感慨万分,行礼后才不舍离去。 待人群散去。 姜洛向崔扬询问:“安平湖的战况怎么样了?” ”三天一大打,一天一小打,不过,那曹升裴似乎并不急于攻陷安平湖大京朝的军营。 陛下,这里会不会有诈?” 崔扬皱眉禀报。 “哦?” 贾真连忙取出地图,低头思索起来。 许久之后。 贾真霍然抬头,“陛下,或许,这个曹升裴就是在等我们。” “呵呵!” 姜洛眼神微眯。 “那就去看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