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谜一般的女人

宜春酒店三楼。 玻璃碎裂，声音清脆。 房间之中，沈断和林雪宜的动作戛然而止。 沈断放开了林雪宜，身形一晃到了落地窗玻璃前，仔细查看。 林雪宜羞涩地直起身来。 沈断一惊，一个滚翻，拉住了林雪宜的手，让她躲在房间死角。 根据刚才的破空声响，沈断怀疑这附近有什么狙击手。 林雪宜此举，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哪怕沈断已经突破了十三层炼气期，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不一定能护得住林雪宜。 林雪宜呆呆地看着沈断，一句话都不敢说。 沈断一点点起身，透过玻璃窗向外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的神识，好像流水一般，以自身为中心，慢慢向周围倾泻。 刹那之间，整个酒店都笼罩在沈断的精神力之中。 酒店方圆10米范围内，就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然而，酒店内外，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沈断低头，在破碎的玻璃堆中，发现了一颗小石子，不过蚕豆大小。 沈断恍然，对着窗子外面破口大骂。 “妈的，谁大晚上打别人家的窗子，小心生个儿子没小鸟。” 林雪宜又气又好笑，瞪了沈断一眼。 “别瞎嚷嚷，你是想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你在我房间之中啊？” 沈断一把搂住了林雪宜，着急上火。 “雪宜姐，刚才不算，咱们再来……咦，你怎么把衣服穿上了？” 林雪宜将一件大衣穿上，遮住了自己丰美的身子，闻言叹了一口气。 “阿断，别闹，陪姐姐好好聊聊吧。” 沈断看着林雪宜落寞的神情，知道圆圆的出现，让她的心中始终有个疙瘩。 有些事，终究不能回避。 不然对这个爱自己的女人，就是一种折磨。 他只好点了点头。 几分钟之后，林雪宜和沈断到了酒店天台之上。 天台之上，用彩钢玻璃搭建了一个小小的茶吧。 茶吧之中，古色古香，还养了许多绿植和多肉，布置得颇为雅致。 林雪宜卷起袖子，露出雪白的半截皎腕，用一个小炉子煮茶。 沈断记得，过去的日子，林雪宜每次心情烦闷，就回到这里喝喝茶，对着自己唠叨。 只是，那时候的大傻断，什么都听不懂而已。 此时清风徐来，明月高悬。 在两人的脚下，万家灯火宛如满天星辰，一直蔓延到远方。 林雪宜看着咕咚咕咚开始冒气泡的茶壶，双手抱膝，幽幽叹了一口气。 “阿断，给我说说圆圆的妈妈吧，说说你们的故事。”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沈断整个人仿佛笼罩了一层迷雾。 他的身世、过去都是林雪宜无法想象的。 她知道自己不能问这些。 然而圆圆的妈妈，这个从未谋面的女人，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沈断也叹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声音仿佛从岁月之中走来。 “她叫肖轻眉， 是我大学时候的女朋友，杭市人。” “我的身世很复杂，因为我有个堪称神话一般的母亲，这些以后雪宜姐会慢慢知道。” “所以，我和肖轻眉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提及过家世。” “我们俩和所有的男女朋友一样，在校园漫步，携手去听音乐会，大热天吃麻辣烫吃得大汗淋漓。” “那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她，就连母亲留给我的古牌，我都把其中一块送给了她，因为两块古牌恰好是一对。” 林雪宜安静地听着，一声不出，然而抓着衣角的手，却骨节发白。 沈断神思恍惚，声音也宛如拂过林梢的晚风。 “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和她终于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她是个矜持害羞的女孩，可是那天晚上，她喝了许多酒，很主动。” “那天晚上，同时也发生了许多足以改变我一生的事情。” “我的母亲当天夜里被人伏击，生死不知。” “而我却在第二天遭遇了一场离奇的灾难，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之后更成了傻子。” 林雪宜关切地看着沈断。 “什么离奇的灾难，是车祸吗？” 沈断摇头，苦笑。 “是一团东西从天而降，砸在了我的脑袋上，说是陨石，其实我也说不清。” “等我醒来，我已经在中海第一人民医院，再然后就到了沈家，被囚禁起来。”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肖轻眉了。” “没有想到她因此怀孕，给我生了个女儿。” 林雪宜注意到了沈断的冷漠，敏锐地抓住了他的心思。 “你怀疑她？” 沈断点了点头，眼眸深处分明藏着一丝狠厉。 “是的，她和我约会的时间太巧了。” “如果那一晚，她没有羁绊住我，我就有可能陪在母亲身边。” “或许，那一场袭击就伤不了母亲，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林雪宜沉默了半晌，拉着沈断发冷的手，声音已经变得温柔起来。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凑巧而已，你误会了人家。” 沈断沉默。 很久很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不过在她嫌疑没有洗干净之前，我不会把她当成我的女人。” “如果，她的确参与了大雪山血案，就算她是圆圆的母亲，我也一定会杀了她。” 林雪宜明亮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沈断。 “所以，就算圆圆找到了你，父女重逢，你也不打算回去？” 沈断知道林雪宜想什么，抓住了她的手。 “中海我肯定要回去的，不过我要换一个身份回去。” “昔日的沈家弃少已经死了，这一次回去的人，是一个复仇的修罗。” “这个复仇的修罗，将会逃过所有人的眼睛和注意，将三年前的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说到最后，沈断的目光简直就如同刀子一般凌厉。 “我发誓，有关于大雪山血案的参与者，谁都别想活。” 林雪宜澄澈的目光，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 “其实，你还是爱着她的吧？” “你之所以还没有回去，是不是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她？” “如果三年前，的确是她故意羁绊你，让你无法驰援，你真的会杀了她吗？” 沈断：“我会。” 他说着，脸上的杀机，简直就如同实质一般，让人心悸。 林雪宜温暖柔软的掌心，抚着沈断的脸，声音温柔。 “阿断，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然而你记住姐的一句话。”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一定别妄下结论，更不能随便对肖小姐动手。” “就算是为了圆圆，为了你自己，好吗？” 沈断看着林雪宜略带忧愁的眼睛，良久方才点了点头。 他把林雪宜拥入环中，下巴抵在她的秀发上，有些感慨。 “天可怜见，虽然颠沛流离，却让我遇到了姐，这是我的福气。” 他说着，在林雪宜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林雪宜嫣然一笑，刚刚想说什么，沈断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