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接到何宴清的电话，都有些垂头丧气。 “春妮，成了！就我同事袁媛她男人赵大志的爸爸就在蓉城纺织厂任车间主任，通过他，纺织厂在我们买下卫生巾生产线的基础上，允许我们厂在他们纺织厂挂靠！我跟乡长谈了谈，他把先前的胜利公社办公区租给我们！那里就是我们的新厂！资质我都办得差不多了！你那边呢？” 完全没进展啊！春妮捞了挠鼻子，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你先把厂子的事弄好，我明天再去找熊厂长聊聊！” 熊厂长依然不待见春妮，听说她们已经建起了厂子，也不愿把生产线卖给她！ “我们想要把生产线转让出去，有很多原因。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打开不了市场。我们厂就在帝都，销售量都上不去。何况，你家乡那个小县城！”熊厂长对上海或者羊城的厂家更有信心。奈何明月照沟渠，那些大厂家隔岸观火，就是不愿接这烫手山芋。 春妮再次被熊厂长拒之门外！ 转机 春妮越挫越勇，既然熊厂长这条路走不通，她就准备走夫人路线试试。 楚杰带着春妮来到造纸厂家属院，指了指二楼位置，对春妮说:“喏，那就是熊厂长家了，他家属也在造纸厂上班，两口子都忙，就剩一老太太在家带孙子。我就不去了，我先回去上班了！”说完掉头就走，好似后面有狗在追。 春妮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了口气，就向熊厂长家走去。 熊厂长家却是大门敞开，里面几个七八岁的男孩正追逐打闹。一老太太坐在桌边，按着太阳穴，表情有些痛苦！ 春妮敲了敲门，才大声问老太太:“你好，请问这是熊厂长家吗？” 老太太勉强掀开眼皮看了眼春妮，以为春妮是来送礼的，不是很热络地道:“是啊！你找我儿子有事？”显然已经司空见惯了！ 春妮这才进了屋，把手中的水果及奶粉放在了桌上，才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前几天熊厂长给我帮了个小忙，本想好好回报一下他，没想到熊厂长觉悟高，大公无私，品德高尚，硬是不要回报！既然熊厂长这么有原则，我也不能让他犯错误啊！就想着来看看老太太您，感谢您生下这么优秀的儿子！” 熊老太太明显对春妮的马屁很受用，她也一直以有熊厂长这么个儿子感到骄傲，听春妮这么夸奖熊厂长，心里乐开了花，面上的神色也缓了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春妮！”春妮正要对熊厂长大夸特夸，不料，一个男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碰倒了旁边的热水壶。热水壶随之一破，滚烫的热水和碎玻璃四射，波及到了不远处的春妮。 这对于春妮来说真是无妄之灾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摔倒了的那个男孩子见自己闯了祸，有可能是被吓着了，也有可能害怕惩罚，竟大声号哭起来！ 春妮表示很冤枉，她还没怎么着呢！ 熊老太太再也坐不住，嗖地一下站起来，又蹲下捞起了春妮的裤脚。 幸亏是冬天，春妮穿得厚，玻璃渣子并没有伤到皮肤。不过滚烫的开水还是渗透进了身体里，把春妮的左脚烫得绯红一片。 熊老太太腿脚利落地去厨房，端来了一盆凉水，把帕子打湿了，仔细地给春妮敷了敷。 “嘶～”春妮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呻吟。 “春妮，你忍忍，我先给你用凉水敷敷，不然要起水泡。” 小孩儿还在哭嚎，熊老太太再也受不住，对最高的那个男孩子道:“栓子，赶紧把你弟带回家！让你妈找个神婆看看，别是把你弟吓着了？” 最高的男孩子，看了看哭个不停的弟弟，有些担心，拉起弟弟就朝外跑去。其他孩子也跟着出了门。 “呼！终于走了。”熊老太太不由呼出口气，转头对傻不拉几站在厨房门口的孙子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来帮忙？” 孙子名叫熊大志，正是熊厂长独子，因为父母忙于工作，是奶奶带大的。隔辈亲，奶奶养儿子十分严格，却对唯一的孙子就十分溺爱。可能是父亲太过强势，奶奶又太过宠溺，导致熊大志性格有些懦弱没有主见。 “哦。”熊大志听话地走了过来，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又傻站着了。 熊老太太摇了摇头，给春妮又拧干了帕子敷上。才站起来，仔仔细细把碎玻璃扫了个干净。 春妮觉得腿不再烧呼呼地疼了，就拿开了毛巾，递给了熊老太太。 老太太扶着春妮坐下，拿出过年待客用的瓜子花生，招呼春妮吃。 春妮也不想放过这次好机会。她低头想了想，试探地问:“大娘，您家天天都这么热闹？” 熊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拿了五毛钱给孙子，让他去巷口买糖葫芦吃。 等熊大志走远了，熊老太太才道:“哎，都是大志的朋友，一块儿长大的。放假时候天天都来，玩累了还要吃了饭再回去，有些时候确实挺烦的。”熊老太太对春妮有些愧疚，竟愿意向她倾诉。 春妮同情地看了眼老太太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顽皮了。他们家长也不管管？” 熊老太太叹了口气，“这几个孩子父母都有工作，没法管。” “让大志跟他们说说，一家待一天也好呀！”春妮出了个主意。 熊老太太摇了摇头，“不行，大志胆儿小不敢说，我也不好说。我那儿媳妇倒是去找过那些娃儿的家长。没用，说过后第二天依然还会来！”想到那些皮孩子，熊老太太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痛了。 春妮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没准儿她帮老太太解决了这个麻烦，熊厂长愿意给个机会给她呢！ 春妮想了想，给老太太出了个主意:“既然父母不管用，我们还是该从孩子身上下手。我出个主意，您看合适不合适？” 熊老太太早就厌烦了那群小孩，听春妮这么一说，眼睛闪闪地盯着春妮，“你说来听听。” 春妮见此，也不藏私了，直接道:“明天等孩子们又来了，你一人给五毛钱，邀请他们后天一定要来陪大志玩。每天给五毛，等天后，就降到三毛，最后降到一毛！” 熊老太太她确实不差钱，儿子媳妇儿孝顺，每个月都给孝敬，她都好好攒着呢！能花点钱把事情解决了，那都不是大问题！虽然她确实没体会到春妮的用意。 老太太最后还是决定试试春妮的主意，全当死马当活马医！ 春妮的办法有些让熊老太太费解，但她却实实在在得到了回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