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馨儿憋笑,却陡然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黑眸涌动,没有以往那种陷入深渊的冰冷,那双眼眸就好似大海,里面闪烁着星辰,让人不自觉想要沉溺。 她猛然回神,却发现楚逸不知何时也侧过身子,她已彻底被他揽在怀中。 似乎是发现了她的窘迫,楚逸嗤笑一声。 “娘子,好看吗?” 万馨儿没反应过来,本能地点点头。 “好看。” “哪里好看?” “眼睛啊!你的眼里仿佛有山川,日月,大海,星辰,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万馨儿说完,倏地笑了,又抬起手,那稍稍有些粗糙的指尖划过男人的眉毛,眼角,最后是那浓密纤长的睫毛。 女人的目光也随着手指渐渐向下,直到再次撞进那双漆黑的眸子,万馨儿才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有多暧昧,登时红了脸。 男人抿嘴轻笑,伸手从她脖颈下的空隙穿过,紧接着将她带入怀中。 温热柔软的嘴唇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为夫的眼睛的确好看。” 万馨儿一愣,即刻笑了出来,这男人,夸他胖还喘上了?她抬起手往楚逸胸前就是一拳,却被楚逸抓住,然后紧紧握住放在胸前。 “为夫的眼睛好看,是因为里面有你。” 她大惊,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时忘了反应。 楚逸说情话!这离谱程度简直比大夫人和楚老爷和离,楚老爷在三姨娘屋里娶六姨娘还要离谱! 就在万馨儿心里os的时候,楚逸竟托起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由脖颈移到了后腰箍住了她的腰肢,只这一瞬男人强烈的荷尔蒙气息顷刻将她笼罩。 二人紧紧相贴,楚逸的吻既凶又霸道,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两人的呼吸也渐渐急促。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眼前男人陡然移开了那炙热的嘴唇,额头相抵,目光交融,他挑眉轻轻地笑了,那双黑眸满是促狭。 不等万馨儿给他一拳,楚逸再一次把她揉进怀中。 万馨儿气急败坏,压着声音怒道:“楚逸!你快放开我!” 男人不仅没放手,反而又加了几分力气,那宽厚而滚烫的胸膛中,一颗炙热的心脏在砰砰跳动。 “你这无赖,我好心想安慰你,你却吃起了我的豆腐!” 楚逸嘴角缓缓勾出一抹笑,又将头往女人肩头蹭了蹭:“我知道,谢谢你,馨儿。” 万馨儿被噎了噎。 脑海中又想起方才大夫人的话,也就默认了这个姿势,她叹了口气:“夫君,你相信大夫人所说的话吗?” “怎么?娘子不信?” 男人温热的气息不断扫过她的耳垂,万馨儿挣扎着仰起头。 “你这人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何时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事关母亲身亡之谜,夫君难道不应该多想想?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夫人虽说了明日就离开,可女人总是善变的,万一她明日又改变了主意,不走了呢?” 看着眼前女人一本正经的模样,楚逸心头渐渐发热。 其实大夫人所坦白的真相,与这些年他们查探的消息几乎相差无几。他也查探到郢王在被关入密牢的第三年就被放出来,并不是传说中的五年,而他的母亲去建台寺见的人就是郢王。 这一切他早就知晓,只是苦于还没有证据罢了。而方才他惊讶的,是母亲与大夫人之间的情谊。 “怎么了?夫君觉得馨儿说的不对?” 万馨儿努嘴,掰起手指:“呐!就像方才大夫人说她派那位陪房妈妈来为难你,仅仅一次便心如刀绞,可分明我嫁进楚家也见到过那老妇,可大夫人却说只有一次,这难道不蹊跷么?” “馨儿自进府伊始,去过东院许多次,每次都没见过那位郭妈妈,这不蹊跷吗?” “要馨儿说,咱们也可以找人去查查这位郭妈妈的下落,说不定也许会有收获呢?” 楚逸有些诧异,这一点连他都忽略了,可这个小丫头却发现了。 他揉了揉万馨儿的头:“别看你每日大大咧咧的,却是个心思深沉的,快叫你这机灵的小脑瓜休息休息吧,再耽搁下去天就要亮了!” 世事难料,更让万馨儿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清晨,大夫人竟真的离开了。 没有惊动楚老爷,也没有回禀老太太,就像多年前她来的时候一样,带着她的许多箱子离开了郢都城。 没过多久,整个郢都城便流传了这样一段轶事,说郢都首富与他的官小姐夫人和离了,官小姐带着她的嫁妆离开了,一分一毫也没给自家儿子留。 这话传到白岚茵耳朵里,却让她泛起愁来。 先前她在林家授课,还能跟林文君聊聊天,打探些消息,可自从出了郢王府那件事,虽说被王妃压下来了,可林家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林文君便不再给她好脸色。 她只能在家一整日一整日捧着书卷,望着窗外发呆。 雪心一溜小跑进院子:“姑娘,方才奴婢在门口洒扫,一个小厮打扮的说他是楚家的名叫长随,叫奴婢把这个给您。” 白岚茵一惊,面露喜色,即刻扔了书卷起身,接过那张字条。 那眼神,是雪心进门以来都没见过的神采。她是半个前被买进白家的,当初那人牙子说买主是郢都首富未来的亲家,丫头要机灵能干又识字的,雪心便毛遂自荐。 可到白家一瞧几乎傻了眼,一家四口挤在三间小屋子中,所有的活计都叫她一个人做,白夫人又抠得厉害,恨不得把一文钱劈成十文用,一整天累得要死也没见到什么楚家人的影子。 她本觉得前途无望了,可谁成想竟峰回路转,今日突然有个小厮前来,自称是楚家人,想叫她帮着传信,她也没问许多,便将那张字条交给了白岚茵。 白岚茵看完字条神色复杂,眉头微蹙走到门前向外头看了眼。 白老爷此刻正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白岚茵叹了口气,又瞧了眼手中的字条还是走出了房门。 听到响动,白友昌半眯缝着眼笑道:“呦!咱们家的新娘子怎出来了?” “爹爹可还记得从女儿这里拿走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