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陈已矣趁黑摸到了祠堂附近。 早在天还没黑之前她就来附近打探过了,平日里几乎是无人看守的祠堂多了不少护卫在暗处守着,这也让她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而且她还发现这个祠堂除了正门外,后面还有一个侧门。 侧门开得隐蔽,在一旁的茅房背后,大小仅够一人通过,若不是有心人特意的来找,还发现不了这个门。 就冲着隐蔽的样子来看,这门的用处都不大正规,能在祠堂开这么个侧门肯定不是为了逃命,估计是专门用来做一些男女苟且之类的勾搭。 白天人多,她怕打草惊蛇没敢打开这扇门,并不知道这扇门打开后通向内部哪里。 掏出准备好的工具后,她轻轻的撬开了这扇后门。 她是摸着黑来的,手里没有可以照明的东西,打开这扇门后里面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伸手慢慢探进去,指尖碰触到了一片柔软,手指捏着一点捻了捻,触感像是布料。 手指慢慢的往下,那触感一直存在,直到手掌碰到了地板。 她猜到是什么了,挡在门后的应该是布帘之类的东西。 祠堂里什么地方会挂有布帘呢? 她想了想,想不出什么头绪,便趴在地上,悄悄的撩起布帘,露出一道缝来往里面看。 有微光从那道缝里照出来,但布帘前还挡着一块板让她什么都看不见。 静静的听了一会,没发现有什么动静后,她将布帘慢慢的撩高,眼前那块木板的全貌露了出来。 很大一块板,都快到屋顶了,宽度也差不多占了这屋子的大半,只留下板子与布帘之间有一道空隙。 她慢慢的从布帘下钻了进来,贴着墙轻轻的往木板的边缘走。 光越来越亮,等走到边缘时,她甚至连木板上面的纹路都能看清楚了。 趴在边缘,她悄悄的探出头去。 外面灯火通明,让她看了个清楚,也让她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侧门居然就在牌位后面,那木板就是摆放郭家祖宗牌位的挡板。 这开后门之人胆子也真够大的,搞这些有辱门风的事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当着列祖列宗的面。 郭府的牌位就摆在祠堂最正中央的堂屋里,是开阔的,一眼就能看清整个祠堂。 陈已矣四周环视了一遍,并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安静的落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她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蹲在原处静静的等候着。 明明白天还看见了那么多人在附近徘徊,一到晚上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了,这摆明了是空城计,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或许付乾根本就没有关在这里,白天那些人不过是用来诱敌的。 但或许也在这里。 她现在拿不准主意,只能先观察着。 堂屋的两边都是房间,如果付乾在这里那应该就是被关在其中一间。 这一蹲,就是四个小时,天都快亮了,外面的鸡都已经开始打鸣了。 陈已矣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任何的动静,便不打算再等了,再等下去等会天彻底的亮了后估计更没什么希望了。 她慢慢的往后退,打算原路返回,等回去重新打探一下情况后再做决定。 正当她退到侧门附近时,堂屋右边的屋子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听着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墙壁上发出来的,不算很大声,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下还能明显的听见。 声音没停,她听着听着便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了。 脑袋砸墙的声音。 因着这祠堂的屋子全是木头建的,墙壁并不是水泥砖头而是木板,隔音并不好,脑袋微微用力的砸在墙壁上发出来的就是这种声音。 如果不是那些护卫吃饱了撑着的话,这声音就是付乾发出来了。 陈已矣更倾向于后者。 她又听了一会,声音停了,但也只停了那么几秒就再次响起。 这次比刚才的声音要响,也更有力,听起来像是用脚踹的。 这声音的动静太大了,陈已矣听了两声后,便悄悄的退到了侧门边,撩开布帘钻了出去。 她这次本就没打算带走付乾,只是来探查一下情况的,所以连郭陈都没带。 郭老爷能在这种乱世中还维持着郭府富裕的生活肯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他既然已经猜到了李清莲背后有人,必然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她猜到了他会设计引她出来,所以打算来一招将计就计。 等她打探到付乾被关押的位置后,再行动不迟。 从祠堂侧门离开后,陈已矣便回了郭陈的院子,躲进他的书房在里面睡了一觉。 接下来有一场硬仗得打,她必须得保证好充足的睡眠才行,免得跑到半路因睡眠不足被抓了,那才是亏。 等她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了,郭陈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桌前看书。 见陈已矣醒了,他立即起身,“你终于睡醒了。” 陈已矣揉着眼坐起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睡了很久一样。” “你以为谁都能跟你似的,搞大事之前还能睡着!我一晚上都提心吊胆的没睡着,早上来书房看见你后这颗心才掉下来。”郭陈说着,走到一旁的茶几前,上面已经摆满了吃食,他朝着陈已矣招手。 “快来吃饭,吃饱了咱们就可以上路了!” 陈已矣确实饿了,她早饭都没吃。没跟郭陈计较他的胡言乱语,她坐到桌前端起碗就开始吃。 这一桌子的菜全是硬菜,是她来郭府后吃得最好的一顿。 嘴里包着米饭,她含糊道:“这么丰富,还真是上路前的最后一顿?” 郭陈哼了一声后才开口,“这些可不是厨房做的,都是这镇上最出名那家酒楼的菜,以我现在财力可请不起你。” “是郭培让人给你送来的。” 陈已矣一口将那肘子上软糯的猪皮嗦进嘴里,边嚼边点头,“可以,比你还是懂事很多。” 郭陈有些不服,“我是没钱,有钱我能差你吃的?” 然而他这话没进陈已矣的耳朵,陈已矣吃着吃着便停了下来。 郭陈见她神色不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忙问:“怎么了?” 陈已矣咽下嘴里的东西,低骂一声。 “他钱不是都给我了么?哪里来的钱?” “靠,居然敢藏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