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婳领着郁少棠母子俩人来到许淮浊的住处。 屋里空荡荡的。 尚婳猛的上前几步, “许淮浊—” 没有人应。 “不好!” 下一刻尚婳像发现了什么,面色骤变。 “快走。” 此地不宜久留。 帝都不安全了。她必须保护好楼絮托付的人。 她在这里发现了不弱于许淮清的力量残留。 尚婳暂时压下了想要抛下这些人,马上回宫的念头。 快点,先把这两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马上回宫。 至于许淮浊,听天由命吧。 …… 许淮清擦掉脸上粘上的黑色污渍。 又将邪剑收好,恢复了一副正派仙长的模样。 这才走出乱地,刚刚出来便心有所感—昭国有大祸。 许淮清掐指一算。 人为。 擅长巫蛊之术。 实力应该跟他差不多。这是算准了他这时候不在。 许淮清立刻朝着昭国赶来。 半道上。 浓烟滚滚,树林阴翳。 许淮清停下来,指尖灵气流转。 见暗中的人迟迟不动,许淮清正准备运转法力强行驱散浓烟。 一个全身都笼罩藏青色袍子的人缓缓走出来, “许淮清又是你,哼—休要坏我好事。” 气息不会骗人,许淮清当下也认出来了。 这人屡犯恶事,走的是损人利己的野路子。修为进展极快,几次三番从他手上溜走。 这次昭国的灾祸,恐怕也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只是眼下不宜与他多纠缠,回到昭国是第一要紧的事。 “你几次三番,为祸天下,我还未找你算账。今日识趣,速速避让。” 那人不屑, “我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怎会出现在你面前。许淮清,你太自傲了。” 许淮清见说不通,便主动朝人攻去。 两人交手的速度极快,一会的功夫不知过了多少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少不得又让他溜掉。 许淮清毫不犹豫卖了一个破绽。 看着利爪嵌入肩膀,那人兴奋地叫嚣起来, “许淮清—不过如此。” 邪剑突然祭出,穿透了那人腰腹。 许淮清轻松挣脱。 巫师垂眸,十分不可置信许淮清怎会有这样一把剑,继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淮清一脚将人踹倒在地,死死踩住胸膛。 蹲下来一手握上剑柄,他眉目疏冷, “说。这次昭国,你做了什么?” 巫师只露出下半张脸来,猩红的嘴唇咧开的弧度极大, “我不怕你,许淮清。咳、现在的你杀不死我的。告诉你也无妨。” “昭国大半的人都要死,我干的。哈哈,他们都是我的养分。届时,我将得证大道。我不会让你破坏我的好事的。” 许淮清将邪剑抽出。 一剑划向巫师颈间。 血流不止,人却迟迟却没有断气。 “我说了,你现在杀不死我的。” 许淮清皱眉,转身便走。 巫师慢慢的爬起来,一手捂住自己的脑梗,一手捂住自己的腰腹。 戏谑阴冷的声音从许淮清身后传来, “怎么,你不要你弟弟了吗?” 许淮清一顿,转过身来。 巫师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开自己的脖子,大手一挥。 镜像中的人正是许淮浊。 只见他人被高高的吊起来,下面是数不尽的毒虫。 许淮清信了。 见许淮清默不作声。 巫师不依了,声音癫狂而急促,指着与昭国相反的方向, “不心疼吗?这可是你的亲弟弟啊哈哈哈。你要怎么选呢,许淮清。朝这个方向,就可以救你弟弟。你要是不选,现在我就让我这些宝贝们当着你的面吃了他。” 许淮清回望昭国的方向,那里是他的责任。 凄凄的冷风吹过他的耳尖,万里晴空,道心催促着他向前。 许淮清将邪剑架在巫师的脖子上,威胁道, “带我去找小浊。虽然杀不死,但是你应该能感觉到痛吧。” 巫师得意的笑了, “那当然,只要能牵制住你,不妨碍我证道。许淮清,没想到啊,没想到。” 许淮清收紧剑身, “别说废话。” ………………………………… 青云山上,言露申看着这一幕很是失望。 在他看来,许淮清走不出自己的困境,放弃了自己的道。 明明是最好的人选。 朗毓的身影显现。 他不像言露申这么敬业,扫了一眼画面, “怎么,许淮清不行了?这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言露申闻言,将其他人的画面也调转出来, “那便来看看。” 朗毓轻笑,并不觉得意外, “许淮清性子宽和中正,天生一股浩然之气,大爱生于心中。难得。” “许淮清的善良让他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或许他自己可以为天下舍弃生命,但他的中正也让他不会为了天下人而舍弃自己的弟弟。这很合理,不是吗?” 言露申没有反驳。 有时候,朗毓是对的。 ……… 巫师看着许淮清将人救下,毫不犹豫的趁机脱身。 许淮清再也来不及了。 他只需要坐享其成。 许淮清抱着淮浊跪倒在地,嘴角渗出鲜血,仍旧宽慰道, “没事了,阿弟。” 可许淮浊并没有搭理他。 许淮清心里的怀疑更深。 但还是闭了闭眼,尽量忽视自己背弃责任的反噬, “小浊,这次,阿兄会保护好你的。” 许淮浊脸上还是往常那一副腼腆害羞的神情,落在许淮清眼里,却显得格外刻板和呆滞。 “值得吗?” 许淮清眼神清明, “我一世行善,自认为无愧于天地苍生。天下苍生是人,淮浊也是人,并不比别人轻贱。所以、值得。” 许淮浊淡淡道, “你辜负了上天的厚爱。” 许淮清语气清朗, “不,我辜负了淮浊。” (许淮清,你t清醒一点,幻境!这不是我,自始至终都是假的。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吗?!自以为是,许淮清!老子才不是这个德行。) 周围的镜像破碎。 只有道心破碎的痛苦还在继续。 不对,还有淮浊的破口大骂。 (许淮清,你这个傻子!认不出老子也就算了。道基毁成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用你的身体?!) 许淮清扯出一抹笑, “这是我的选择。淮浊,你没有资格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