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他妈命根子？ 麻子在听到不远处商队管事的呵斥后，脸色微黑，作贼心虚的缩回自己的命根子。 “诶，铁哥儿收回作甚？再让俺摸摸。”狗子似乎耳中塞了驴毛听不见老叔的呵斥。 “摸摸得了，你小子还摸上瘾咯？”麻子说完解下刀塞进骆驼背负的货物缝隙中。 麻子并未生怒反而嬉笑道。 狗子在镇子帮大忙了，虽是掩人耳目，但具体采购啥也是一抹黑。 要不是同他年纪差几岁的狗子“自告奋勇”帮忙，区区几十枚银币可买不来这么多货物。 就是那十几张鞣制无损的羊皮子拿到边关便是大赚，那几坛子酒则是血赚，剩下的零零碎碎的大漠特产一旦过了镇西关也是稳赚。 至于那十几块似杂石的矿盐，不好说，不好说挣钱，回个本儿，额，也就翻个本儿而已。 几月前，边关“放行”西漠产的矿盐甚至青盐，关税骤降一下子干懵了陇西郡内那些持有盐铁大宗商贸牌子的豪商。 顾不得打听官家细闻，忙出血价清理手中的存量，导致陇西郡的百姓喜欢上了卤肉。 “铁哥儿，偷偷跟你说下，俺攒了三两银子，再有两年就能攒到十两银子，到时候俺可把刘家坊那柄柳眉刀买下。”狗子一看摸不到宝贝儿只是心情低落了几息转而眉飞色舞私语道。 “哦？继续。坚持。”麻子侧脸瞅了一眼狗子却想起老家那两位死党来，不知二狗小胖他们近况如何。 狗子正值十五六的年纪，心思乱得很，只上过蒙学几年便早早离开学堂，跟着家里大人在商号跑堂，如今又跟着老叔出关远到火罗国押货。 无他，有一把子力气而已。曾跟着商号里的刀客偷学过几手但那是花架子。 家里人不愿他沉沦武夫一途，路子早给他选好了。想着趁年少机灵多积累经验，以后当商队管事的副手，经过历练后再当商号管事。 麻子搭车的这支商队规模不小，骡马骆驼共计百余头呢，是两家大商队合在一起行路，后面还跟有像他那样的小行商十几个。 跟着经验丰富的商队就这好处，不用心算日程更不用担心遇到沙盗，毕竟他们也是人也怕死，喜欢恃强凌弱不喜以卵击石。 商队依据经验循着商路经过一个又一个绿洲，穿过一座座沙山，沙漠有绿洲，荒漠有草滩，商路两旁散落的累累兽骨，那黑洞洞的骷髅眼窝见识了多少往来商客。 秋日的大漠气候异常，时而晴日酷热难当，时而乌云密布倾盆大雨。 麻子总算切身体验到书中何为大雨倾盆水连珠了。远远看着黑泱泱的乌云从天边卷过，在云头下能看到那雨水似瀑布下倾。 遇到此等恶劣天气，纵是他修为再高也得淋雨。瞅着来势汹汹的乌云是躲不过去了，有经验的管事勒令全队收拢好牲畜往沙堆上跑。 在沙漠中经历过雷雨的老手，不慌不忙地将一团破布塞到畜生耳中，又扯出油布将畜生背上的货物盖好绑紧。 乌云虽在远处惊雷不断，听着雷声不大，但一旦到了跟前儿那可是雷打狂风加骤雨，畜生一旦受惊便四处奔走，麻烦至极。 狗子很有眼色地帮麻子打下手，将在镇子上买的油布撑开爬上爬下盖在货物上，待绑扎得当后，乌云携着狂风近在咫尺。 须知大漠虽少雨缺水但也会出现洪水的，尤其这种暴雨雷鸣黑压压滚滚而来的天气。 此刻是正午，但天色黑似傍晚，狂风卷沙，冰冷的雨水夹砸细沙狠狠地击打着，百余号人匆忙躲在一处沙山上“淋雨”。 负重的力畜或站或卧，至于人只能紧挨着牲畜直挺着淋雨。 大漠的暴雨来得急走得也急。 走大漠商路的老客都知道心疼畜力，赶路时只想着减轻力畜身上的负担，一些可有可无的物件儿尽量选择不带，故而连个蓑衣都没得。 有的只是躲在牲畜身边扯开小半边油布埋头挡雨也仅仅是安慰罢了。 须知狂风骤雨是胡乱刮胡乱下的，个个都被大雨浇湿透，藏在骆驼肚子底下的狗子也不能幸免。 麻子直直立在雨中学着那些老客儿不断安抚着雷雨中的骆驼，还好他在不夜城外的副城马市上买的这头老骆驼见多识广，些许雷雨并无放在心上，半仰着头颅斜瞥远方。 起初麻子并未在意，还想着是它在享受这片刻的雷雨宁静呢。 但半炷香工夫过去，狂风稍歇，雷雨的雨势渐缓，勉强能目视十里远了。 先是麻子身旁的老骆驼呼哧呼哧的打着响鼻警告，紧接着商队里的力畜皆鸣叫不安。 心神不宁的麻子微微眯眼远眺骆驼一直凝望的方向，黄沙漫空，天地不分。 “不好，沙尘暴。”麻子确认后转身疾呼。 瞅这距离约莫在百里外，但商队满载货物呢，怎能跑得过黑风。 天有不测风云啊，先是大漠难得一见的雷雨交杂，接踵而来的就是难逃生死的沙尘暴。 “哪里？哪里？呸呸呸。”商队管事冒雨跑近麻子跟前儿大声喊时被狂风卷来泥沙灌了一嘴。 “百里之外。这里！”麻子伸手扶住差些趔趄的管事，伸臂指出沙尘暴的大致方向。 “铁小哥你确定？”商队管事随着麻子左手指的方向望了望，有雨幕阻挡视野，他也看不出啥名堂来，回头后直直盯着麻子的眼睛再问时双手禁不住用力些。 “小子拿项上人头作保，百里外沙尘暴转瞬即至。”麻子双臂架着管事感觉到他在紧张得颤抖。 “三宝，拿图确认位置！”管事扭头大声疾呼。 管事看出了麻子的真诚不作伪。他不是瞎子，带队穿沙海过草滩，什么没经历过？连沙盗都打过几次照面手中招呼过几回合，自然看出这位刀客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来了。”一位腿脚灵活的中年灰衣男子将手中的缰绳递给身边的伙计后便一路狂奔过来。 三宝不仅仅是商队里头驼的老把式，还是货行的“活地图”，怀中贴身藏着一份只有少数人能看懂的地图。 三宝跑到跟前时便将怀中的地图拿了出来，熟羊皮子作纸，石青颜料作笔，不怕水的。 他蹲身撑图，管事凑过去，麻子虽看不懂那花花绿绿的草图也探头瞥看，懂事儿的狗子跑到跟前儿将自己的衣服撩起为三人撑起了小小的晴天。 “这里是二狼台，这里是羊儿场，我们在这儿，距离胡人废弃的野狼滩还有五里地。”三宝快速地在花花绿绿的线条里点了点位置。 “野狼滩？那边有废墟，嗯，就去野狼滩躲躲这黑毛风。”管事听到三宝建言后三思后立刻定音。 “收拾好东西，收拢好老伙计，我们去野狼滩，快快快。”管事起身抓起狗子令其跑腿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