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对不起

不多时，做完试卷的林若若抬起头来，左顾右盼看了看，没看到徐来，准备起身开门出去看看，才瞥见已经斜躺在单人沙发上睡着的徐来。 他脖子歪着，整个脑袋悬挂在单人沙发一侧，这个姿势要是等徐来醒过来，估计脖子以上都是硬邦邦。 林若若蹑手蹑脚的在书房里转着，想找个东西给徐来把头垫一下，但环顾四周也没发现合适的东西。又怕打开书房门会把徐来惊醒。 思量之际，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顿时脸上一顿羞红，经过长达数秒钟的挣扎，她贝齿轻咬，将椅子轻轻搬起来，挪到了徐来身旁。 然后她试着坐下调整自己的姿势，肩膀刚刚够得到徐来的脑袋时，便往徐来的方向凑了过去，让徐来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像是感觉到有枕头了一般，徐来在林若若的肩膀上蹭了蹭，随后又静止了。徐来这一蹭，直接让本就有些脸红的林若若浑身像触电一样。 “我们是发小，让他靠一靠没关系的。”林若若这样安慰着自己。 随后，林若若下意识低下了头，又看到了已经完全靠在自己肩上的徐来。 看着熟睡的徐来，她一阵出神，脑海里快闪过了二人幼时一起玩耍的很多画面。 自从爸爸去世，加上家里其他的一些变故，刘素芳就带着林若若去了金陵，和自己的外婆住在一起。 寄人篱下的林若若，经常被舅舅家的两个表哥欺负，甚至在学校散播谣言，说林若若的爸爸跟别的女人跑了，不要林若若和她妈妈了。 爸爸是林若若心中的英雄，她记得爸爸去世，后来还有很多老爷爷和叔叔伯伯来参加爸爸的葬礼，还有一个老爷爷跟她说她爸爸是英雄。 她不允许别人说爸爸的坏话，所以听到自己的表哥散播谣言，她瘦小的身躯，冲上去就和自己的表哥打了起来，神情很是凶狠，吓得林若若的表哥都没敢还手。 然而，这也成为了林若若逐渐变得内向、自卑的导火索。 放学回到外公家的林若若，就听到自己的大舅妈在骂妈妈。 “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林若若只听到这一句话，就看到一个肥胖的女人气冲冲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林若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非常礼貌的喊了一声“舅妈。” 肥胖女人瞟了一眼林若若，冷哼一句便走了。 进屋的林若若看到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妈妈，还有神情黯然的大舅和外婆。 “妈，你怎么了？” 见林若若回来，刘素芳转过头，擦拭了眼泪，强行挤出一抹笑容，“妈没事儿，若若饿不饿，妈去给你做饭。” 说着就朝着厨房走去。 此时，一旁面容慈祥的老人开口：“元芳啊，你去帮帮你妹妹。” 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男子刘元芳点了点头，起身也去了厨房。 “若若，来，到外婆这里。”外婆一脸慈爱轻声说道。 只是此时的林若若并没有注意，外婆的神情里更多还夹杂着无奈、悔恨、忧心。 “外婆，妈妈这是怎么了？”林若若来到外婆跟前，询问道，她虽然小，但也看得出氛围不对。 “你妈妈没事，若若，你一定要好好读书，等你长大了，有了本事，你妈妈才有人给她撑腰，不受别人欺负，知道吗？”外婆缓缓说着，眼中已经不自觉泛起泪光。 此时，林若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 “外婆，刚刚舅妈不高兴，是因为若若打了表哥吗？”林若若问。 外婆轻轻抚摸林若若的头，安慰道：“他该打，若若没错”。顿了顿，随即又说道：“但是，若若，打人终归是不对的，你以后不能随便动手打人。” “可是，表哥说爸爸的坏话，他说爸爸的坏话，有个老爷爷跟我说过，爸爸是英雄，爸爸不是不要若若了，爸爸不是不要若若了”说着说着，林若若 就已经哭了出来，嘴里还在不断重复着最后一句话，扑进了外婆的怀里。 厨房里听到动静的刘元芳和刘素芳都跑了出来，刘素芳刚止住的泪水又开始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刘元芳看到这一幕，内心羞愧，他暗自握紧拳头，可没多少一会儿，攥紧的拳头就松了，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在林若若的记忆里，这件事后没几天，她和妈妈就搬离了外婆家，去了金陵城里，然而，母女俩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脑海里的画面闪过，林若若看着徐来，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低声呢喃道：“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就算在梦里，你都是我唯一的朋友，除了你以外，我一个朋友都没有。” 顿了顿，林若若又接着说道： “从你那时候冒着危险跑到我家来找我开始，你可能就是我心里唯一能放得下的男生了，可是，如今的我” 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是的，2003年元旦，徐来跑到林若若家小区门口去找她，林若若家是临街的，此时的林若若正因为妈妈跟自己说爸爸可能还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而跑到阳台上哭，他就看到了正在小区门口的徐来。 后来，他从保安那里知道，徐来是来找自己的。 她其实很想敞开心扉，和徐来一起大大方方的做好朋友。 可是现在自己的妈妈身体不好，自己的成绩也很差，徐来还是金陵中考状元，上了高中也一直是第一名，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徐来。 所以在徐来转学到江城一中的这段时间，虽然经常做一些让林若若小鹿乱撞的事情，但她始终不敢给太多回应，她怕二人关系拉近后，如今简单的同学关系都难以维系，她自卑到了极点，尤其是在自己唯一的朋友面前。 可随着二人逐渐接触，林若若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有些贪心，不再只想和眼前的男生做同桌 良久，林若若只感觉自己手臂有些发麻，想要轻轻挪动一下。 这一动，让本就快醒了的徐来睁开了眼。 徐来睁开眼，一脸疑惑的看展脸庞都近在眼前的林若若，然后又感觉到自己的头正靠着什么。 “我靠”徐来心中暗惊。 心想什么情况，是不是自己睡着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再看了看小脸通红的林若若，他慌了，他怕自己睡着做了啥坏事。 “对不起。” “对不起。” 此时，二人异口同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