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洲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就是找个人给她一点教训,谁让她总是吊着徐二,当年跟徐二谈的时候就三心二意,现在有了孩子、交了新的男朋友还动不动招惹徐二。谁知道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你再胡闹也得有个度,这种事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吗?”付离一拍桌子站起身,“你最好祈祷夏熙没事,否则你跟徐二这兄弟没得做!”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我看你是脑子进了水!” “……” “你当徐二是傻子吗?夏熙要是真耍花招他会看不出来?!” 两人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大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包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互相对视,不明所以。 “付少,出什么事了?” “怎么吵起来了?” 付离没时间跟其他人解释,拽着唐亦洲的胳膊往出走,到空无一人的回廊上,厉声道:“他们也在蓬莱是不是?哪间包厢?!” 唐亦洲被拽得踉踉跄跄,险些栽倒了,刚站稳就被他吼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此刻才觉理亏:“我、我也不清楚。” “还不快找人问清楚!”付离又拿手指了指他,“你啊你,我以为你只是嘴上不饶人,至少心里是有分寸的,没想到你……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李成海是什么人,你心里当真没数吗?” 唐亦洲赶紧打电话给蓬莱饭店的负责人,问明李总订的是哪间包厢。 趁此机会,付离给徐衍风拨了通电话。 事关夏熙,他们毕竟是外人,徐衍风亲自过来处理比较合适。 徐衍风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都不接,直接给他掐断了。 付离狠狠摁了下眉心,继续打,一遍遍地打,直到他接为止。 打到第四遍,电话终于被接通,徐衍风语气不耐:“是不是唐亦洲让你打给我的,我说了不去聚餐,你们玩得愉快。” “不是。”付离方才骂了唐亦洲一通,又急火攻心,这会儿口干舌燥,吞咽了一口唾沫才说道,“唐亦洲闯祸了,他替你鸣不平,找了人设计夏熙,现在恐怕凶多吉少。这人真的是,白长年龄了!” 一提起夏熙有危险,徐衍风就抛开了往日种种,只关心她是不是安好。 后面的话徐衍风没仔细听,套上外套,拿起柜子上的车钥匙就出门了。 门都忘了锁。 手机保持通话状态,付离听见徐衍风那边一阵兵兵乓乓的声音,之后就是跑车引擎启动的嗡鸣声,不知飙到了多少码。 付离有点担心他:“你自己注意安全。” 这时,唐亦洲转过身来,手里拿着手机,一脸心虚地说:“问过经理了,李成海在观澜包厢。” 付离没犹豫,拔腿就往观澜包厢的方向奔去,当年在大学里体测都没跑这么快。好在这地方他来过几次,熟得很,否则会被这弯弯绕绕的回廊弄得晕头转向。 唐亦洲跟在他后头跑,九月中旬的气温,到夜里仍然燥热,他后背的衬衫都汗湿了一大片。 付离喘着气停在观澜包厢外,这个时候就不讲究什么礼貌了,直接转动门锁。 谁知里面反锁了,外面打不开。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瞪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唐亦洲:“还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叫经理拿备用钥匙来啊!” 门反锁了,这个情况很不妙,夏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玩得过李成海那种男人? 唐亦洲被骂得跟孙子似的,一句话不敢反驳,打开通话记录,点进最近一条回拨过去。 “嘟”声刚响起,面前紧闭的门就开了。 夏熙穿着灰色针织短袖,白色休闲长裤,手上拎着爱马仕的包,安然无恙地站在门内,哪里有受到欺负的迹象,倒像来喝下午茶的。 她拨了拨长卷发,耳朵上的金色硬币耳钉折射出一抹亮光,诧异地看着门外的两个男人,唐亦洲和……付离。 他们怎么在这里? 付离扶着门框:“你没事吧?” 夏熙还未开口,付离先听到包厢里传出男人痛苦的呻吟声,视线看向里面,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虾子,双手捂着脆弱的部位,一张脸白得吓人,脑门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赫然是李成海。 付离:“……” 夏熙这时开了口:“有事的好像不是我。” 说完,她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平静的目光起了一丝狐疑,重新打量唐亦洲和付离。他们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间包厢里? 付离刚刚问她有没有事,证明他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夏熙面沉如水:“不给个解释?” “是唐亦洲。他看徐二因为你痛苦失意,一时气不过,便想出这一招来教训你,是他不知轻重,我已经骂过他了。看在徐二的份儿上,你看你能不能原谅他。” 付离没打算给唐亦洲打掩护,不管夏熙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确实有失风度。不,这已经不是有没有风度的问题,是没道德。 唐亦洲木着一张脸,生平头一次在女人面前低头认错:“夏熙,这次是我对……”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从嘴里说出来,脸就挨了重重一巴掌,脑门都嗡嗡作响。 唐亦洲猝不及防,被打得脑袋偏向一侧,维持着侧脸面对夏熙的姿势半晌没动,不敢相信自己被人扇了耳光,对方还是个女人。 夏熙不管他心里对自己是什么想法,扔下一句“神经病”就走了。 唐亦洲半边脸又麻又痛,很快,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他缓缓扭过头,看到夏熙离去的背影,怒气冲冲地追上去。 还没走两步就被付离拉住了。 “你还有脸追?这一巴掌你挨得不冤。”得知夏熙没受到伤害,付离松了口气,有时间跟唐亦洲说道,“我早跟你讲了,徐二和夏熙之间的事,你看看热闹就行了,别插手。做兄弟也得把握好边界。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句话你没听过?他徐二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你真的知道吗?” “别说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够了吧。”唐亦洲舌尖顶了顶被打的左半边脸,疼得龇牙咧嘴。 他怀疑那女人的手是板砖做的。 付离看了眼包厢内,好心地拨打了120,送李成海去医院,人要是真废了也是麻烦。 唐亦洲说:“老李怎么成这样了?我就是跟他说,先晾一晾夏熙,让她等上两三个小时,再好好刁难她,最好吓得她跪地求饶。他不会是见了夏熙那张脸后,真起色心了吧?” 付离一针见血道:“你把一头饿狼和一只小白兔关在一起,你猜饿狼会遵守跟你的约定,忍住不吃小白兔吗?” 李成海表面跟个弥勒佛似的,见谁都笑,背地里不知沾了多少桃色。那样的人说的话,能信吗? 唐亦洲嘴硬反驳:“她夏熙是小白兔吗?分明就是朵霸王花!” “付离,你人呢?我到蓬莱饭店了,你们在哪儿?”手机里传出徐衍风的声音,付离看了眼屏幕,通话时长还在增加。 付离不知道徐衍风听到了多少,举起手机贴在耳边,说:“在观澜包厢。” “徐二这么快就来了?”唐亦洲喃喃道,“他家离这里多远,坐飞机来的吗?” 付离抬眼瞅他,眼里流露出同情:“与其思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面对徐二的怒火。这个我真帮不了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