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落地

看着箱状装置的指示灯熄灭了，狂须似乎感到了某种变化。陷阱解除了吗？狂须也无法确定。那安静的金属细丝和金属板看起来还是一样可怕而致命。 想要确定危险是否解除，只有一个方法。 一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狂须缓缓地走向了金属细丝，想起了那些僵直着一头栽倒的同胞，想起那黑暗中转瞬即逝的闪火和被照亮的无助眼神，不由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万一自己判断错误的话，就会像它们一样，坠入死亡的深渊。 更多影像开始在狂须的脑海里浮现。 那些被摔死的同胞，被玻璃和树枝扎死的同胞，被金属罐子砸死的同伴，还有被油桶撞死，被鼠胶黏住的同伴，被面粉砸死的同伴都一一闪过。慢慢的，狂须不再感到恐惧。那些画面传来的信息不是死亡的可怕，而是牺牲同胞的期许和重托。渐渐的，那些陷阱都消散了，死去的同伴们变回了昔日笑骂打闹的那个样子。它们不约而同地围拢过来，站在了狂须的身后，把它们的前爪搭在了狂须的肩上。 这本应是千钧般的重负，狂须却感到心胸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力量。同伴们传递过来的不是重压和威胁，而是信任和鼓励。它们在殒命的那一刻都不约而同地相信着，自己的头领狂须会带领队伍冲向胜利，为它们报仇雪恨。 狂须摈弃了一切软弱和犹豫，坚定不移把上前一步踏上了金属板，双爪握住了金属细丝！ 什么都没有发生。 陷阱解除！ 狂须拔足狂奔，向着赤羽黄莺的角落直冲而去。当愤怒和情绪达到了极点，当前方再无任何阻碍，一切无需用言语来表达，只需要用行动来贯彻到底。 干就完事了！ 周围的老鼠看着狂须像是不要命了一样在飞速冲刺，纷纷被吓呆了。它们心想，难道自己的头领忘记了这些水有多么可怕吗？直到看见狂须冲过了那一大滩水，宛如脱缰的野马却毫发无损，它们才意识到狂须已经破解了这个该死的陷阱，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赤羽看到伤疤鼠来势汹汹，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提前站到了角落的罐头上，随时准备撤离。赤羽看到伤疤鼠踏入水滩却丝毫不受影响的那一刻，它沉着地起跳滑翔，准备逃离这个角落。 狂须怎么可能会让赤羽就这么轻易地逃走。它身手极为敏捷，一个不减速的变向直接冲向了赤羽滑翔的方向，准备半途截击。赤羽见状，立即做出一个华丽的大角度转向以避开狂须的截击。但是狂须的反应极快，对赤羽逃离路线和空间的把握度非常到位，立即改变了追击的方向，时刻保持着对赤羽的威胁。 赤羽受伤的翅膀还是极大地限制了它的运动能力，只靠着滑翔的它实在难以躲开机动性极强的狂须。它们之间的距离很快就被拉近了。眼看赤羽黄莺就在眼前了，狂须算好提前量奋力一跳，誓要将赤羽给扑下来。 没想到赤羽早有预备，终于等到了狂须在空中无法调整方向的这一瞬间。赤羽的空中调整能力已经登峰造极，竟能把握住唯一的一点空中优势。只见它翅膀一转，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急停，掉头向着狂须的后方滑翔而去，以最大的程度拉开了和狂须之间的距离。 狂须在半空之中收不住猛扑的势头，向前扑了个空。回头一看，赤羽竟然和自己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狂须毫不犹豫，继续拔腿追击。它心里很清楚，经过这连续的变向和急停，赤羽黄莺的滑翔速度大减，高度也已经降下来许多，已经没有多少调整空间了。 赤羽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无尾在它的正前方扑了过来。原来，自从狂须突破了致命水滩之后，其它老鼠很默契地跟着穿越了水滩，配合着狂须冲刺的走位形成了对赤羽的包围网。 赤羽这时速度不快，以及躲无可躲，只能选择和无尾硬扛肉搏。它被无尾用身体压着下落。赤羽迅速用左爪擒住无尾的右肢，再用左爪抓着无尾的嘴巴让它一时张不开嘴，随后发力一蹬，在触地之前把无尾蹬开了。赤羽自己也来不及做出滑翔姿态，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这时，另外一只高老鼠也追了过来，正要扑住赤羽。只见一道黄光闪过，白斑从天而降，用极高的冲刺速度狠狠地撞在了高老鼠的下颚，把它直接撞倒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停下来。 随后白斑很默契地附身让赤羽踩在它肩上，自己奋力挥翅一跳，把赤羽尽量送到高处，让它得以施展滑翔逃离。随后白斑也赶紧展翅高飞，要脱离战场，打算再找机会伺机空袭。 白斑才刚刚起飞，“啪”的一声震响，白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眼前的景象顿时变得模糊起来，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向了远方的地面。另外一只矮老鼠赶紧张牙咧嘴地追了过去。 狂须潇洒地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落到了地面，左爪轻轻扶着自己那条长长的尾巴。它炫耀般地用尾巴像鞭子一样向着地面抽打了一下，发出了爆裂的响声。它喃喃地念叨着，死黄莺，我早就等着你来救你的同伙呢。这一尾鞭的感觉怎么样？我的同胞们可是从小被我这么用尾鞭抽着长大的。你不会连一下都受不住吧？ 你别着急啊。咱有的是时间，我们之间还有好多账要慢慢算呢。我同胞们的命，还有我脸上的这个疤。可能把你抽打成一滩烂泥的话，能算是勉强把利息给还清了吧。 另外一边，赤羽也好不到哪里去。它刚开始滑翔，就被无尾冲过来高高跃起一头撞在了它的腰间，飞出去好远再落到了地上。高老鼠此时也已经缓过了神，向着落地的赤羽直冲而去。 老鼠接二连三的连环围堵追击，实在是让赤羽和白斑防不胜防，还是被老鼠们抓住破绽，拖到了地面上。失去了空中优势的赤羽和白斑，不得不陷入了要和老鼠们进行贴身肉搏的困境。在这方面，老鼠在体型，力量和经验上都占尽了优势。 赤羽和白斑的命运，已经岌岌可危。究竟该怎么做，它们才能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