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角落

狂须看到了面粉袋底部的动静，向上扫视了一眼，确保已经没有可以被推下来的面粉袋之后，赶紧向着有动静的地方冲了过去。一个老鼠的鼻子从面粉袋的底部缝隙钻了出来，但是身体还被卡在里面，让它很难钻出来。 狂须二话不说，直接咬烂了老鼠旁边的面粉袋，大量白花花的面粉从被咬破的开口流了出来，压在老鼠身上的面粉顿时少了许多。狂须再跑了过去，用两只前爪抓着面粉袋的底部拼命往上抬，之前幸存下来的两只老鼠也赶紧过来帮忙，把面粉袋抬起了不少高度。 终于，沾着一脸白色面粉的无尾从面粉袋的底部哆哆嗦嗦地钻了出来，显然是吓得够呛。狂须刚想松开爪子去检视一下无尾的状况，突然听到面粉袋的底部又传来几声老鼠的吱吱叫声，让狂须兴奋不已，赶紧奋力把面粉袋抬得更高。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有三只老鼠从面粉袋底下钻了出来。但是，在它们之后，三个面粉袋底下都再也没有动静了。 看来，不是每一只老鼠都足够幸运，能在罐头堆的缝隙中幸存下来。 这几个额外的幸存者已经让狂须足够欣慰，这几只老鼠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为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于此同时，狂须也在提醒着它们如今的境遇到底是谁造成的。大家也都同仇敌忾，誓要替战死的同胞报仇雪恨。 看着这几只死里逃生，斗志昂扬的老鼠，让我心中暗暗叫苦。我和白斑精心设下的陷阱对老鼠造成的减员还是不够理想。我本以为这次落物陷阱应该能把老鼠减少到只剩两只左右，我忘记把罐头堆之间的空隙考虑进去了，结果果然有四只老鼠从面粉袋的底下幸存下开了。 我也有点低估了伤疤鼠的反应。我向白斑示意，先对准罐头堆老鼠最密集处撞下第一袋面粉，先保证造成最大程度的杀伤。然后再对准鼠群的头领伤疤鼠撞下第二袋面粉，让鼠群失去领导。然后再对准剩下的半堆罐头堆撞下第三袋面粉收尾。由于面粉的份量很重，白斑需要飞行一段距离获得一定的冲力之后才能撞动面粉，所以第一袋和第二袋面粉被撞下之间存在着一个短暂的时间间隔。 没想到伤疤鼠居然能抓住这一点的时间间隔给自己找到了逃生的机会。它的观察力和直觉非常敏锐，几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落下的面粉袋上方是安全区域，不会再有面粉会从同一个位置落下，所以它马上跳到第一袋面粉上方去避难，还拉上了两只就近的老鼠。这些应急处理真是无懈可击。 自从鼠群进入仓库之后，我一直在暗中跟踪监视鼠群的动静。刚才也是这只伤疤鼠成功地打开了油桶的盖子，把油放空之后移开油桶，把被堵在仓库门内外的老鼠放了进来。它的战斗智慧和敏锐直觉绝对会是我们的大麻烦。所以原本假如第二袋面粉是对准剩下的半堆罐头撞下的话，我们能对鼠群造成更大的伤亡。但是我铤而走险，想要提前击杀伤疤鼠以决后患。结果我失败了，让伤疤鼠有机会多救出了两只老鼠，为我的激进策略付出了代价。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太多可以击杀老鼠的方法了。这两只老鼠会是改变战局的因素吗？ 吃过这么多次亏之后，老鼠们的前进变得格外小心谨慎。七只老鼠分成了三个小队巡视货架以及过道嗅着索赤羽黄莺的味道以追踪其踪迹。每个小队都有一只老鼠在地面，另一只则派上了货架占据制高点观察形势。狂须则在三支小队之间游走，进行指挥和协调。每一只老鼠时刻注意着可能从天而降的重物，地面上可疑的物件，对各种可能的陷阱严加防范，拒绝重蹈覆辙。 很快，飞在空中的白斑被发现了，老鼠们大喜，摩拳擦掌正要合围过去。狂须一声令下，阻止了它们，严令它们按计划进行扫荡式搜查，目的是找出赤羽黄莺。狂须头脑很清楚，白斑黄莺可以飞，围追堵截难度太大，反而容易在高空货架上追击时露出破绽或是被引入陷阱。 暂时让你先在空中嚣张得意一阵。只要等我们抓到赤羽黄莺，你这只会飞的白斑黄莺自然只能乖乖现身下降营救。现在你可别想着把我们引到什么危险的地方，我可不会再上你们的当了！狂须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它指挥着三支进行包围式搜查，很快就在地面发现了赤羽黄莺的踪迹。果然遭遇了老鼠之后，赤羽连忙踏上货架底层的一些货物，跳起之后利用滑翔逃跑。老鼠们正要急追，再度被狂须喝住，继续让它们张开包围网，慢慢谨慎地接近，不需要单独进行线性的高速追捕。跑得太快，就容易忽略环境，落入黄莺们的陷阱。 和狂须预料的一样，赤羽黄莺在进入仓库后，一旦下降了高度，就很难再回到高处了。货架层与层之间的高度太高，赤羽黄莺是跳不上去的，它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逃。就这么步步为营，利用老鼠们数量上的优势谨慎地包围紧逼就好。 在老鼠们收缩包围网的时候，狂须特意走到刚才赤羽黄莺逃跑时经过的路线去巡查了一番，果然有所发现。在货架的一些货物的夹缝之中，居然放置了一些钉子！狂须气得咬牙切齿，这死黄莺和叶子还真的是够阴险。假如老鼠们掉以轻心，单独追击逃跑的赤羽黄莺路过这些必经之路时，很容易踩到这些钉子而受重伤。这一次，自己总算提前看穿了黄莺和叶子的诡计，这让狂须感到了些许欣慰。 狂须把它的发现告诉我众老鼠们，让它们后怕不已。还好它们听了狂须的指示，不然现在它们可能已经躺在地上的血泊里挣扎了。它们为看穿了黄莺们的花招而感到欢欣雀跃。狂须的英明领导让它们相信，只要足够小心，这些陷阱是可以被防范规避掉的。老鼠们在缩小包围圈的同时，对环境的观察和防范变得更为谨慎了。 无懈可击。 老鼠们从各个方向步步紧逼，赤羽和老鼠单打独斗的话，不管体型还是力量都不占优势，只能一直后撤。最后，赤羽无奈地被逼到了仓库的一个空旷角落。除了月光和地上的一滩积水，赤羽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作为自己的屏障和掩护。 面对七只从各个方向围堵过来的老鼠，即使坚强如赤羽，也不禁露出了绝望的神色，颤抖着退到了墙角，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