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响起了小七妹清脆而响亮的怪笑声。</p>
“朱合洛，恭喜你卖屁股卖给了梁乙逋……”</p>
朱合洛暴喝一声：“我杀了你……”</p>
见他终于狂怒地冲了过来，小七妹扭头往马寒山的主峰跑。</p>
那是和峡谷相反的方向，不宜行马，越往上越冷，脚底下踩的是万年冰川，山顶常年都是寒山积雪。</p>
亲随在身后追：“老爷息怒，别上了她的当……”</p>
“你家老爷要感谢我骟了他，这是送了他一条青云路，靠卖屁股也能光复柴家……”</p>
“既然卖给了梁乙逋，那也可以卖给阿里骨……”</p>
“以后复国了，可以叫他卖屁股王……”</p>
朱合洛哪受过这样的羞辱，又见身边吐蕃、西夏的兵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嘲讽表情，连追击的动作都慢了，只恨不得立刻将陈小七斩于自己刀下。</p>
临死前，必让这个夜香贱妇受尽各种屈辱而死，方才能消他心头之恨。</p>
而小七妹在高处，不但骂人骂得凶，还使劲地往下扔石头。</p>
大的小的，只要她能推动的。</p>
所有人如今都已经弃了马，靠双脚奔走。</p>
而越往上，斜立着的被冻胀的石头就越多，空气也开始变得稀薄了。</p>
小七妹越来越趁手了。</p>
朱合洛怒喝道：“拿弓箭来……”</p>
身边无人应和。</p>
他回头，这才发现身后的人还在数丈以外。</p>
而小七妹却趁他回头，一柄袖剑飞出，人已经跟在袖剑之后，执长刀扑了过来。</p>
眨眼就到朱合洛的眼前。</p>
朱合洛枪出如龙，用长枪将袖剑挑飞，又一枪直指小七妹。</p>
刀枪相加，发出了“叮”的一声响。</p>
两人的手同时一震。</p>
小七妹咬着牙，刀顺着朱合洛的枪使劲往下劈，逼着朱合洛先松手。</p>
朱合洛用尽全力左手腕一抖，把小七妹的刀震开。</p>
小七妹一张嘴，一颗石头射向朱合洛的眼珠子，逼得他不得不就地打了个滚。</p>
从他身后飞过来两支飞箭，直射向小七妹。</p>
他的亲随带人紧跟在身后追上来了。</p>
小七妹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朱合洛，你好娇弱啊，要是没有人护着可怎么办？”</p>
朱合洛起身要追，被亲随拉住了：“老爷别上当……”</p>
“他对你这么好，你快嫁了吧，”小七妹，“嫁给他还能当正头娘子，不用当妾。”</p>
朱合洛咬牙切齿地将亲随的手一甩，再一次跟了上来。</p>
小七妹得逞了。</p>
她大笑着从高山草甸，飞奔向自己从未去过的冰川之地。</p>
听伍团练说，马寒山上的这片冰川上有怪石嶙峋，冻土遍地，长弓羽箭派不上用场。</p>
但气温太低，伤兵熬不住。</p>
嗯，若有下辈子，一定吸取这辈子的教训先学射箭。</p>
她躲进了一块低洼的冻胀土丘里。</p>
在土丘底，还有没融化的冻雪。</p>
噗通，一个人的脚步声，从左前方而来；</p>
噗通噗通，又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从右侧方进入；</p>
咚咚咚咚……很多人的脚步声，从马寒山的峰顶三面蜂拥而来……</p>
接下来，是猎杀时刻。</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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