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室。 庄文强肯定道:“这个大风厂事件,算是成功把故事线从丁义珍案件中延伸出来了,延伸到了汉东省衙门。” 朱苏进:“而且交代人物众多,也进一步描写了各个主要人物的形象,并且这个剧情的设计,本身情绪也很饱满,有高光点!” “相信有陈岩石这块压舱石,这个剧本的风格和内核,应该算是确立了!” 陈思成点点头:“还有一个关键作用,任以虚借助陈岩石作为媒介,正式让沙瑞金切入到了这场风暴之中!” 朱苏进重重点头:“没错!” 这时,小撒突然提问:“几位老师,同样是写强拆,你们感觉林思祺这段强拆剧情和任以虚这段,有什么区别?” 庄文强:“这是个好问题!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写了拆迁这个主题。” “我的观点是,林思祺这段拆迁,更偏向写实,但在人物情绪和剧情张力上,我觉得离任以虚这段差得还比较远。” 朱苏进:“不是吧,我感觉林思祺也不是很写实啊” “她这开局直接写县书记去群众家里做工作,现实中这种事不大可能吧。” “你说大风厂事件夸不夸张,也夸张。但逻辑上的硬伤,没这段这么强烈。” “你说大风厂这么多员工,里面还有个汽油库,要是真炸了,李达康高育良祁同伟等等全得问责,所以他们着急忙慌亲自来现场,这是情有可原的。” 朱苏进的话,让几位评委都眉头一皱,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县书记亲自上门做工作,确实与现实距离有点远。 陈思成接茬道:“先不管这些,我觉得任以虚最重要的,还是区别在格局上。” “你看看李达康这帮人,跟梅歌他们这帮人,地位差距有点大。” 庄文强:“对,陈老师这话也算说到点子上了!刘老师,您什么意见?” 众人视线唰的看过来。 刘恒略作沉吟:“首先我同意陈老师的观点,两个剧本的立意和格局,天然存在差距,这是显而易见的。” “其次,《人民的名义》剧情主要矛盾点和冲突,都放在内部。” “就拿大风厂事件举例,虽然大风厂员工集体暴力反抗,但他们的主体身份还是无辜的群众,剧情刻画和描写的矛盾,依旧在李达康,祁同伟他们几个主要人物上。” “大风厂员工的一举一动,实际上还是跟着他们几个人的思维和抉择在走。矛盾点并没有外溢。” “但是反观《县委大院》目前出现的角色,反派。当然,我这里得打个引号,主要却在群众这边。” “比如说这个退休的老头喜欢上访,拆迁的钉子户。它的矛盾点是向外,向下的。” “《人民》的立意之所以比《县委》高,在我看来,不仅仅是简单的职位高。” “这八个字,才是我认为的关键!” “身居庙堂,当忧其民。” “而这八个字,放现在,可以浓缩成五个字:为人民服务!” 随着刘恒此时前所未有得抛出这么一番长篇大论! 这一刻,评委室内寂静无声。 庄文强等人都是瞪大眼睛看着刘恒。 之后掌声响起! 庄文强感佩道:“刘老师,您说得入木三分!” 朱苏进也竖起两个大拇指:“刘老师,您不愧是咱们的定海神针!精辟!” 小撒和陈思成的彩虹屁更是不断。 刘恒见状,淡淡一笑,很快收敛,没有过多回应。 而这一刻。直播间的网友同样被刘恒这番话深深震撼到了。 他们一直看得过瘾,是因为《人民》级别够高。 直到刘恒这位当代编剧之神,清晰扼要得分辨出两部作品真正内核上的立意。 众人才恍然大悟,到底哪部剧才更贴合“为人民服务”这个命题。 看似林思祺的《县委大院》更切中这个命题。 但刘恒老师这句:身居庙堂,当忧其民。才在更高的维度上,解释了什么叫“为人民服务”! 【刘老师真厉害啊!】 【不愧是编剧之神!】 【是啊,百姓的生活,可不就是庙堂之上的结论吗!】 【精辟!确实精辟!】 【任以虚应该也是领会到了这层境界吧,所以才会创作出《人民的名义》!】 而此时,屏幕外。 京城,某军务机关大楼内。 方孝站在首掌背后,垂手而立。看着大屏幕上,刘恒的点评。方孝额头一层细汗。 余光不由瞥着座椅上一动不动的首掌,却发现首掌脸色丝毫没有波动。 方孝试探性得说道:“首长,我觉得这位刘老师的评价有失偏颇,小姐的创作挺好的,情节紧凑,环环相扣,不比任以虚的《人民》差。” 首长嘴角微微上扬:“哦?我倒是挺欣赏这位刘老师的观点。” 方孝瞳孔一缩:“那小姐她” 首掌:“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胜负输赢是重要,但有时候也并非那么重要,尽力就好。” “至少琪琪能施展拳脚,倾尽全力,那就够了。” 方孝想了想,点点头:“还是首掌高见!” 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直播间内的任以虚,又看着自己孙女林思祺,视线不停在二人身上跳跃来回,嘴角上扬的弧度,比之前似乎更明显了一些。 而现在。房间内,剧情继续。 陈岩石和沙瑞金之间的关系,在汉东省衙门,不胫而走,很快惊动了省里各级领导。 祁同伟一早就赶到了老师高育良那。昨晚大风厂事件, 李达康下令不拆大风厂后。祁同伟就撤了回来。 一到高育良家中。高育良对这位学生一通数落。 怪他不应该离开现场,而是应该像李达康一样,守在现场指挥。 祁同伟还要狡辩。但他哪里是高育良的对手。 被高育良毫不留情的批评教训,思想觉悟比人李达康差太远! 说得祁同伟哑口无言。 祁同伟随后又谈到陈岩石和沙瑞金的关系。 高育良一边修建盆栽,一边漫不经心道:“陈老资格老,又长期在政法口任职,说实话,他就是找到上面领导,他都不稀奇。” 祁同伟若有所思。 【好家伙,这家伙开始动歪心思了!】 【是啊,知道陈老和沙瑞金关系匪浅,肯定要想办法恭维陈老了!】 【瞧他之前那样,对陈老嘴上客气,脸色却冷冰冰的。现在知道巴结了,晚了!陈老肯定看穿你!】 【这个祁同伟钻营之气太重太重!】 【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祁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