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事,不必再提,能助李大夫一臂之力,实乃吾辈之荣幸!”唐芸雅瞬间醒悟,这笔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下的。以杨光的医术推及,其师之能自是非凡,如此名医但凡在此购药,为她带来的收益不久便会超越此数。更勿论双方交好后,随之而来的诸多益处。 杨光心中亦有此念,但仍谦辞道:“各事各论,不可混为一谈。” 唐芸雅闻言,便不再强求,只专心办好杨光所托之事。问明诊所选址要求后,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晚餐时分,杨光向李杰邦提及此事。 “你啊!”李杰邦摇头苦笑,终是未再多言。 “师傅,您能否谈谈幼时的乡音?”想到师父连故乡都已模糊,杨光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哪还记得?”李杰邦话虽如此,口中却自然而然流露出东岭方言。多年间,他何尝不想念故乡?记忆中,应是有父母与兄长相伴,只是岁月悠长,逃难途中,家人失散,再难寻觅。 杨光深知此事不易,却也并不急于一时。 次日清晨,林广驾车而来,神色焦急。 “怎如此匆忙?”杨光问。“还不是因为你,我现在无业游民一个,全指望你妙手回春,我才能重操旧业!”林广语中虽有微词,更多的却是期盼。 “即便治愈,重返巅峰亦非易事。”杨光直言,此伤若初发时尚有转机,但时至今日,加之林广久未进行高强度训练,难度倍增。 “傻孩子!”李杰邦急道,“《余氏气功》你没读过吗?” 杨光自然知晓《余氏气功》,且已修炼,成效显着。中医施针,往往借气御针。气功虽真,却非人人可学,正如书店琳琅满目的专业书籍,并非人人能懂,能学。 “师傅的意思是,借助气功能让林大哥康复如初?”杨光追问。 “你呀,真是!”谈及医术,李杰邦判若两人。“你那疗法已是上乘,但修炼气功能延缓衰老。林广之伤,仅因当年一役,致使其背……” 李杰邦边说边轻触林广伤处,林广顿感一股痛彻骨髓之感席卷全身,幸而这痛楚瞬息即逝,只留下衣衫如水洗般湿透。 “体质不错!”李杰邦赞许。 林广望向杨光,心中暗惊,师傅之深不可测,令人咋舌。林广甚至怀疑,自己军中教官是否能与李杰邦一较高下。只是,与师傅相比,杨光的差距显而易见。 林广不知,李杰邦多年闭门不出,心无旁骛,专研医术与余家传承的气功,造诣颇深,至于比武斗狠,那就只能付之一笑,毕竟李杰邦从未实战,经验匮乏。 “受伤时肌肤尚嫩,针灸推拿可使萎缩的经络重启,再辅以气功修炼,前提是需练出气感,否则无济于事。” 杨光了然,气感非人人可达,即便练成,也未必能如武侠小说所述那般所向披靡,但气功能滋养五脏六腑,强化肌肉,确有其效,更能使人发挥力量至极,如中医针灸,便是气功巧劲的运用体现。 “当真?”林广大喜过望!他对自己的状况并非无忧,但也知此乃无奈之举。 “先看你能否练出气感,万人之中,或难有一人成功。”李杰邦言道。 林广却不以为意,师傅能,杨光能,他为何不可? 周围的乡亲们无一不晓,李杰邦即将踏上前往西江省省城的旅程,许多人自发地聚拢来,只为给他送上一份温暖的告别。多年来,李杰邦在余岭几乎成了义务诊疗的代名词,无论余洪的逝去是否真与他有关,老一辈或许还会私下里议论几句,但年轻一代又有谁真正在意呢?倒是余岭少了这样一位医术高明的守护者,往后求医问药,村民们不得不跋涉更远,付出更多。这份无奈与不舍,在每个人心中悄然蔓延。 “别担心,我师父他还是会常回来看大家的!”杨光望着送行的乡亲,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相较于繁华都市,这里的农民求医问药本就艰难重重,而自己却带走了他们最为信赖的医生。可每当念及那场可能改变命运的车祸,他的决心便更加坚定。 李杰邦静静地坐着,目光停留在余洪的墓碑上,任由杨光和林广忙碌地整理行囊,自己则是一语不发。尽管李杰邦并非余岭土生土长,但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比许多当地人还要漫长。 “师父,这些草药……”杨光心中早有打算,但仍想听听李杰邦的意见。 “你做主就好。”李杰邦沉吟许久,终于开口,“陪我去个地方吧?” 杨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正是高家岭二中——余洪一手创立并最终陨落的地方。 杨光记忆中的这所中学,因出诊匆匆而来,却从未真正细看过这片余洪倾尽心血乃至生命的土地。 校园并不宽敞,一座三层教学楼,每层承载着一个年级的希望与梦想。旁边一排低矮的平房,昔日的教室现已成为教师办公室,部分改造为学生宿舍,长长的通铺见证了远方学子的辛劳与梦想。正值暑假,通铺上仅剩光秃秃的木板,不见往日的温馨被褥。 杨光想起自己初中时的环境,与此相差无几。 不远处,一排猪舍静静伫立,内有十几头肥硕的猪悠闲度日。留守的工作人员见到李杰邦,连忙热情地打着招呼。 “那排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