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卫生厅的特使紧随王尚兴步入了前夜那位病患的病房,目睹着虽未至神采奕奕,却也形态端庄的病人,二人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不满。我们因你身为省人民医院院长的身份而给予尊重,但这并不代表你能戏耍于我们。须知,昨晚的举报者言之凿凿,病人命悬一线! “刘处长若心存疑虑,大可向举报者求证,病人是否名为张铁柱,其妻是否唤作王桂花?”王尚兴亦感不悦,他一生为人圆滑,却从未在原则问题上撒谎。“若刘处长仍旧难以置信,不妨请来举报者,辨认此人是否即为昨夜的病患。” 刘处长与同僚面面相觑,观王尚兴之态,不似谎言,但手中的举报又确凿无疑。一番商议后,二人决意寻访昨日的举报者。 实则无需他们主动,李乐萱已主动登门。她欲在卫生厅官员前,重提为病患手术之事,看王尚兴与杨光是否仍如昨晚般傲慢无礼。 “李医生,你来得正好,请确认,这是否就是你昨晚提及的病患!” 李乐萱趾高气扬步入病房,却如遭鬼魅,原以为应是气息奄奄的张铁柱,不仅未见垂死之态,反在妻子的协助下坐起,甚至能简单进食。 “李医生,这是否就是你说的,被王院长与杨大夫阻止救治的病患?”刘处长,名尚林,心中已生不快,病人显然无恙,说完全无事自然不妥,毕竟人已住院,但绝非如你举报时那般危急。 “是,是的。”李乐萱深知无法辩驳,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看似命不久矣的病人,怎会在一夜之间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杨光的医术已臻化腐朽为神奇之境? 她不愿相信中医有此奇效,但眼下的情景,莫非是医院暗中为病人动了手术?对,必是如此,只有西医方能办到。 “既然无碍,那我们先行告退!”刘尚林道。 “刘处长,请稍候。”李乐萱出声。 刘尚林颇感无奈,李医生,你究竟何时方休?我尚未追究你的不实举报。 李乐萱不顾一切,“这位病患,你们昨日入院时是否一直处于昏迷,医院是否临时为他进行了手术?” 她急于证明自己并非无理取闹,只是王尚兴太过卑鄙,拒绝了她的手术建议,转而按她的提议行事。 “是,是的!”王桂花终究见识有限,想起丈夫昨日模样,险些泣不成声,旋即强自镇定,“医生,你怕是记错了,医院并未为我丈夫动手术!” “没做手术,怎可能好转?”李乐萱尖叫。 此言一出,杨光眉头紧锁,李乐萱与其父一般,言语不经思考。 她的话表面上无误,但出自医生之口,病人听来便成了医生希望病人多做手术,以谋私利。 这里是医院,王桂花不便与李乐萱撒泼,但仍不悦道:“没错就是没错,我丈夫只服了一剂中药!” “一剂中药,怎可能?”李乐萱惊愕,连刘尚林也微感诧异。他虽未亲见病人昨日状况,但从众人之言推断,一剂中药令病人起死回生或许夸张,但立竿见影却是事实。 李乐萱忽又振奋,既然指控杨光等人阻碍手术已不可行,非法行医之罪却不可免。她不知为何对杨光陡生如此怨恨,要知道,昨日午时他还一脸阳光。 难道仅因知晓对方医术高超,且是中医? 这些已无关紧要。 “刘处长,我再次举报,省人民医院内非法行医,且王院长对此行为明显包庇!” 刘尚林无言以对,病人既已康复,追究其余又有何意义?况且,你如何确定药方出自杨光? “证据何在?”刘尚林冷声道! 李乐萱浑然不觉,坚定道:“医院中药方必有医生经手,一查便知真假。” 李乐萱暗自盘算,你杨光中医再高明,我只需剥夺你开药方的资格,日后在省人民医院,所有病患皆需遵循西医治疗,这仍是我的胜利。 刘尚林无奈地对王尚兴苦笑,他的职责便是如此,有举报便需调查。 王尚兴表示理解:“如此,便劳烦刘处长再跑一趟了。” 李乐萱此刻高昂着头,如同一只骄傲的白天鹅,对自己的行动自豪不已。因她的不惧权威,她将在省人民医院历史上留下光辉一笔,西医未来的辉煌,也将有她今日之功。 至于药方,她毫不担忧。省人民医院那些中医的水平,她了如指掌,他们绝不可能开出如此高明的药方,故此必是杨光所为。当然,王尚兴是否签名,亦有可能,但她可借王尚兴身为西医,不具备相应水平为由辩解,或许还能一并扳倒王尚兴! 谁让他们昨晚丝毫不给自己颜面,将自己逐出病房,无视自己的意见,这一切终需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