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我变装成一个清洁工，穿戴专门的外套和帽子，推着一辆清洁推车进了电梯。这是我花了三百块钱跟清洁工做的交换，好让我进去看个究竟。 一出电梯门，首先看到前台的两个咨客，还有就是一个保安。一个咨客问我是不是新来的，又问小武去哪里了。我跟她说小武家里有事情，临时换我上来打扫。 “今天有非常重要的客人在这里，所以庐山厅你就不用打扫了。”女孩边说边看向那个保安，“另外我得先让人检查一下你，以确保没有问题。” 这些都在我的预判之中，当保安拿着电子扫描仪对准我的时候，楼下的李振宇已经及时关闭了我身上所携带的那些仪器。保安检查的非常仔细也很专业，但前后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等我推车走进去的时候，李振宇重新打开了所有的仪器。 清泉会所的内部空间非常大，装饰的古色古香，看来能在这里消费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我一边慢慢打扫一边小心的左右张望，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里并没有安装那些监控设备。很明显，来清泉会所的大人物一定不少，他们都希望能够隐形起来，所以这里才没有出现那些摄像头。 我推着清洁车慢慢地走向了庐山厅。根据前台女孩的叙述，我可以肯定这些人就在庐山厅里，因而这一路也走的格外小心。我把清洁车放在了庐山厅大门的一边，然后取出拖把开始拖外面的地。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偷听里面的对话。不过很可惜，这扇门的厚度已经足以把里面说话的声音给全部掩盖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动用携带的仪器了。我压低声音，通知了楼下监控车上的李振宇，然后把一个很小的针状监听器插进了庐山厅大门的缝隙里面。在耳机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响动之后，一群人说话的声音逐渐地开始清晰了起来。 “gd的垄断是不用质疑的。我们手上掌握的证据已经相当充分，相信有关部门一定会接受这一结论。”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感觉他不像是五位专家中的人，反而很可能是某一家企业的管理人员。“可能在座各位都会怀疑这些证据的真实性。在此我可以保证，这些证据都是源自于gd内部的文件记录。” 这时候，我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刘先生，我们能否知道一下，你们获取这些证据的具体渠道吗？” 那个姓刘的中年男子停顿了一下，而后答道：“我只能告诉各位，我们有我们的渠道。总之这些证据当做呈堂证供绝对没有问题。”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心说你们玩的不也就是在我们gd安插内线嘛！太普通的一招了，根本无奇可取。但是另一方面我也打定主意，回去之后非得再深挖出几个鼹鼠不可，从而多收几笔规费。 这时候，一个听上去更加苍老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要提醒各位，我们的调查必须要面面俱到，一丝丝疑点都不能留下。你们知道gd是多有钱了，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出大价钱聘请最好的律师和专家出庭。所以一旦我们搜索证据的手段有问题，那就会直接影响这些证据的公信力。” 我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思维，他提出的观点其实非常重要。正如他所言，我们gd到时候一定会聘用最出色的律师和专家出庭，甚至于会从海外引进咨询律师，从而组成豪华阵容。到时候很有可能会利用证据中的疑点，甚至是收集证据的手段来发难，从而在一开始就推翻这场反垄断调查，让它来个彻底凉凉。 那个姓刘的中年男子说道：“齐老您说的对，这方面我们会很小心从事的。不过gd这样的企业内部保密能力极强，如果不用特殊手段是不可能拿到相关证据的。其实目前的互联网业界都是这样做的，也算是一个不公开的潜规则了。” 原来那个苍老的声音就是齐洪涛，看来这个老人家还算是个人品中正的人物了。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反gd同盟如果想要通过玩黑招来收拾我们，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过换个角度去想，这也就要求我改变一下相关的策略。原本的那一套估计是玩不转了，最起码在这位老爷子的身上会是如此。 齐洪涛嗯了一声，说道：“我明白你们的难处，总之要合理合规才行，不然到了仲裁的时候就真的不好弄了。我们几个老东西怎么着也算是在反垄断领域有点声望的人了，谁也不想因为这次的事情就把自己多年的修行给一朝毁掉了。” 会场里面出现了短暂的沉寂，我猜应该是齐洪涛的话语起到了作用。这些老夫子最在乎的应该就是他们那身漂亮羽毛，也就是在业界的名声了。不过很快，就有一个新的陌生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齐老您的意思我们在座所有人都听懂了，所以在后续事宜上，大家一定会小心从事的。现在我们还是换个话题，谈一下这次调查能给大家的报酬吧！”说到这里，陌生男人忽然笑了几声，听起来非常的意味深长。 “我们的几位老板特别关照过，这次的事情重格外大，相信会花费几位非常大的精力，所以这次的报酬一律从优。每个人的报酬是两百万美元，我们先付各位百分之十的定金，而且是现在就支付给大家。”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好几个人都笑出声来！看来这钱的魅力真是大啊，何况还是被称为硬通货的美元。看来这几个专家的人品不过如此，一样的龌龊不堪而已。 就在我批判这些人的时候，耳机里面却传来了齐洪涛说话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这种方式，那些钱也带不进棺材里。何况我每个月还从国家领着为数不少的退休金，一时也饿不死，这些钱还是留给你们各位吧！” 话音一落，我就很清楚地听到了脚步声。很快，庐山厅的门就被人打开了，齐洪涛老爷子就那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