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海环中酒店,凌晨。 舞池跳动的灯光浮落,舒缓的音乐悠扬,台角落位置,两人坐在位置上喝酒,橙蜜的酒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流光溢彩。 穿着一身雀青色羽毛衬衣的白羽溪微微开着领口,一如既往的性感魅惑,有意无意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神奇落寞。 白羽溪轻笑出声,对着对面狎昵道:“宝贝儿,又漂亮了。” 另一边的少年一头偏长的短发,精致的五官带着淡淡的欲色,狐狸眸因为喝了酒眼下泛起薄红,微微露出的锁骨若隐若现,单薄的衣裳惹人遐想。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少年露出的大腿绑着束枪带,里面放着射程最长攻击力最强的枪支,枪柄在微弱的灯光下如毒蛇危险。 星楠看向自己手臂上缠绕着的纱布,瞥了白羽溪一眼,“昨天我们才见过。” “今天又漂亮了。”白羽溪靠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笑了笑,“身体养好了吗?” 星楠懒洋洋地抬眸,受伤之后确实休养了太长时间,他不愿意回忆起那些痛苦。 星楠没说话,而是看着白羽溪,抬起两只指腹在桌面轻轻翻转。 下一瞬,白羽溪被星楠释放的精神力全面压制,握着杯子的手猛地一颤! “我真…”白羽溪深吸一口气,瞪过去,“我问问而已,让你欺负我了?” 星楠一脸正经:“这不是怕你说我说谎,让你自己感受感受。” 白羽溪:“………”我他妈真服了。 白羽溪看向星楠的头发,那张脸比之前看起来清冷许多。 又或者说,星楠的气质一向冷淡,只有面对裴闻炀的时候一腔热血灵动活泼,现在没有裴闻炀,是他面对所有人才有的样子。 他一直没变。 不好接近,疏离冷漠,没有读出用意之前,对所有人都充满警惕性。 “漂亮死了。”白羽溪欣赏着星楠的五官,“顶着你这张脸掏出枪的样子一定很帅。” 星楠狐狸眼看向自己的大腿,“你想试试?” 白羽溪后仰抬手,“不想。” 白羽溪摸了摸酒水里的冰块弹出酒渍,淡淡道:“头发都变黑了,没之前可爱了。” 星楠眯了眯眼,眼神中纯净深处依旧如此,却冷淡了太多太多。 五年前因为剖出海珠,若真要说,是那枚海珠和冰鳞海珠被激发的力量救了他一命,但因此受损严重,鱼尾脱落,鱼鳞在极致的痛苦中涅盘新生。 他曾经说鳞青的鱼尾最好看,现在他的鱼尾脱离成了比鳞青更具有压迫性的黑色。 发色也渐渐变成了墨黑色。 如同他在压迫中成长,所有的色彩全部抹去。 “粉色幼稚。”星楠捏着酒杯喝了一口,指节动弹间肩膀的衣裳微微滑落,被酒水粘湿的唇,粉的晶莹剔透,汁水欲落不落。 “我喜欢现在的我。”星楠说。 “尾巴……还能变回去吗?”白羽溪看出来星楠的话有强制的仿佛强调意味,他更喜欢自己的粉色鱼尾,天生而来的也绝无仅有的颜色。 “为什么要变回去。”星楠轻笑,“人类不是常说要向前看吗?” “真是长大了。”白羽溪哼声一笑。 说完白羽溪不怎么自然地开口,“把你的武器拿出来我看看。” 星楠没有丝毫犹豫在桌下召唤出脊背刃,递给了白羽溪。 白羽溪接过武器指腹轻轻摸了摸,这是温北英的脊背骨,他用余生守护海洋的脊背骨。 白羽溪眼神酸涩,情绪在侧目间收回,眼底不自然地红润。 忽而白羽溪带着戒指的手朝星楠竖起,“结婚12周年,礼物呢?” 星楠眸色微变,手指曲起。 五年前他亲手抽搐了温北英的脊背骨,白羽溪明白这一切,从未怪罪过他,因为重伤无法清醒那几年,陪着他最多的就是白羽溪。 7年加5年,12年。 前7年温北英在爱白羽溪,后5年,白羽溪在爱温北英。 星楠从身后掏出一把枪拍在桌子上,“泊海硬通货。” 白羽溪震惊地看向星楠:“…???” 白羽溪眼睛睁大了些,“你搞这玩意,不怕被裴闻炀抓去防控局毙咯?” 星楠听见裴闻炀几个字,眼底不见什么情绪,堪堪抬眸,似乎有些不屑,“让他来啊,正好看看他本事如何。” 白羽溪盖住枪支,“他一直在找你,找了五年。” 星楠锋利的眼神在手中璀璨多彩晃动的酒杯中流转,像是看的很深。 “觉得我没死透,找到了再给我一枪吗?”星楠黑睫颤的缓慢,嘴角嗤笑。 他无法对当年的事情释怀。 这些年他极力控制自己的事只有一件,不要去想解剖台的一切。 每每回想,脑袋中浮现的便是裴闻炀亲手签下的同意书。 腹部的疤痕星楠有一百种办法祛除,可他没有。 他就要留着他提醒自己人性本恶,提醒自己永远不要相信人类。 那是他经年不变的噩梦。 “或许是因为后悔所以找你呢?”白羽溪试探着说了一句。 白羽溪这些年都因为鱼尾的病症没有回过大海,他像温北英给自己注射针剂一样一日一日的给自己打针。 炽蛇暗地里接手了温北英的地下实验室,在三年前研究出来了抑制疼痛的药物。 那之后白羽溪没受什么苦楚,陆地上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裴闻炀一直在找星楠,白羽溪说:“裴闻炀给你立了碑,在海湾山上最好的墓地。” “……如果裴闻炀现在回来求你和好,你会答应吗?” 星楠不解地看向白羽溪,“我看起来很缺男人吗?” 白羽溪:“………”还变得尖酸刻薄了。 “我会杀了他。”星楠一字一句地说,“对伴侣痛下杀手的人,不需要活在这个世上。” 就在这时,白羽溪鼻息间传来熟悉的气息,苦涩的香味在酒味中格外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