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依又是哭,又是闹,将她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完了,人也终于耗光了力气,平静了下来。 她坐在地上,头发散开,脸上都是泪,人的精气神像是全都被抽走了似的。 如果说几天前来军区的姜依依光彩照人,那么现在的她便是形容枯槁。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反差极大。 “想好了吗?”程玉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个痛苦或许一辈子不会消失,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总不能真的就不活了。 姜依依点头,“我想好了,我嫁。” 她这边有了眉目,谁想江大副那边又不乐意了。 “她想嫁,我还不想娶呢!” 江大副气得脸红脖子粗,“老宋,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我这不是替姓司的顶雷吗?那姓姜的是冲着他去的,我,我……” 有苦说不出,憋屈! 江大副狠狠地砸了一下木板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圈红了,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掩饰着他的不甘和愤怒。 宋哲和他分析这个事儿,“你不娶,就是耍流氓,脱了这身衣裳不说,还得成为阶下囚。” “可是是她给我下药,就因为我是男的,我就要遭受这些?” 宋哲拍了拍江大副的肩膀,“人有的时候要认命,我不希望你把自己以后的人生都搭进去。” 江大副何尝不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呢! 他咬着牙冷笑了两声,侧过头去,装作不经意地伸手抹了抹眼角,“娶,反正我家穷,我娶。” 宋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走出了小黑屋。 他站在冬日里,并不明媚的阳光下,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如果那一天,姜依依得逞了,娶她的人变成了司律,那么姜颜和他,会不会还有机会? ………… 司律带着姜颜去了他的宿舍,特殊时期,他得带着姜颜露露面,可不能再被别有用心的阿猫阿狗钻了空子。 尖刀团的拉练才刚刚结束,团里除了日常训练,没有别的安排。姜颜来的这个时间,正是训练结束休息的时候,训练场上没啥人,反倒是食堂,宿舍,家属院这些地方,时不时会有人经过。 他们瞧见了一个与平时截然相反的司律。 冷面团长好像开了屏的花孔雀,他身边的跟着一个长得特别水灵的姑娘,两人站在一起别提多般配了。 “团长!” “团长好。” “好。” 换了往常,司律一走而过,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绝对不会特意停下来的。 但是今天,他和战士们打完了招呼,并没有着急走,而是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们。 有了炫耀毛坎肩事件的基础,战士们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立刻读懂了他眼神里的含义。 “团长,这位是嫂子吗?” 司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压都压不住,“我未婚妻,姜颜。” 这是问到点子上了,两名战士立刻道:“嫂子好。” 姜颜尴尬一笑,“你们好。” 她扭头看了司律一眼,目光中隐隐含着警告。 司律恍若未见,只道:“你们可瞅准了啊,就这一个嫂子,别认错了。” 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有耳闻,这会儿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团长放心,认不错!” “好,走吧!” 两名战士赶紧敬礼,“嫂子再见。” 姜颜点头,摆手道:“再见。” 两名战士快速离开,嘴中还念念有词,“团长是不是怕别人惦记,所以把正主找来了?” “那还用说!我还没看过咱们团长露出过这副表情呢。” “要你说,长眼睛的都看见了。” 没一会儿,司律正牌未婚妻来了的消息,传遍了军区大院,艾秋枣也收到了消息。 她坐立不安,总觉得自己应该过去找司律赔个不是,顺便和他未婚妻解释一下事情原委,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怪那个姜依依心眼子太多,故意说头不说尾,两个人都姓姜,她才搞错了。 她想去,又觉得时机不对,因为这个事儿,她已经被老刘骂了好几天了。为显郑重,她是不是该等老刘回来,晚上带点礼物一起去一趟? 司律的宿舍不大,收拾得还挺干净的。 当兵的人都自律爱干净,内务问题是挑不出一点毛病的。 姜颜给他寄的酱已经吃完了,空瓶子刷得干干净净的摆放在桌台上。 桌上还放着几本书,姜颜好奇的翻了翻,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 “我今天晚上住哪儿?” 司律把姜颜的行李放到椅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 姜颜没有得到回应,扭头瞧他,“有招待所吗?” “有。”有时候会安排家属探亲,来的人都被安排到团部旁边的招待所去了。 还有,像姜依依他们这样,打着学术交流的名义过来的,也住招待所。 “那你应该直接把我送招待所去,到这儿来一趟干嘛,看你开屏啊?” “开什么屏,我那是让他们看看,本团长是有家室的人了,别往跟前凑,别沾边。” 越想越气,脑袋顶都要冒烟了。 姜颜笑道:“姜依依是钻了空子了,老天爷有眼,她不是也没占到便宜吗?” “可是她弄这么一出,就只能嫁给江副营长了。” 司律皱眉,替江大副觉得可惜,虽然江大副是宋哲的死忠,但也是自己手下的兵,性子莽是莽了点,但是是个不惜力的好手。 司律当然不愿意见到性格耿直的江大副,娶姜依依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可两个人的结局像是被注定好了似的,架在这儿了,根本解不开这个结。 “你不想让姜依依嫁?” 司律赶紧解释,“我是怕她把江副营长给害了”。 这女人一看就是个不省心的,嫁了也是个搅家精,江大副的前程都得搭进去,好好的前途都毁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能把他俩的事情搅黄,还能不让江副营长处处分。最重要的是,姜依依以后再也不能来烦你了。” 司律皱眉,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该不会想把她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