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侯平所言,此刻在观星台上的阳玛诺和庞迪我已经急哭了。 他们其实只懂些最浅显的历法知识,但也就是最基本的推算个日期罢了。 计算月食这么高难度的活计,就凭他们如何可能学会? 要知道欧洲历史上公认的程出来。这月食朕就不看了,都坐了一晚上,朕也泛了。” 说完拍了拍朱由校的肩膀:“没事你也早些回太孙府休息吧,天狗是假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李恩高声唱诺:“皇上起驾,回宫——。” 两个内侍扶着皇帝缓缓走下观星台,群臣皆起身行礼:“恭送陛下回宫——。” 等万历皇帝走远,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全然不似刚才的拘谨。 各小圈子在各自领导的带领下也活泛了起来。 天上的月食渐渐演化: 食既,丑正一刻 食甚,寅初二刻 生光,寅初三刻 复明,寅正三刻 各处关键节点的演化与邢云路推算完全一致。 能真正坚持守到寅正三刻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在万历皇帝走后不久便也跟着离开了。 侯平就是最早离开的那波人之一。 而朱由校,则跟邢云路、杨汝常等人看到了最后。 月食结束,他们也都走了。 而此时还有两人卷缩在观星台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两人正是阳玛诺和庞迪我。 眼看所有人都走了,阳玛诺戳了戳庞迪我:“好……好像没……没人管我们,我们也走吧?” 庞迪我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真的没人了,于是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跑。 阳玛诺紧跟在他身后,也疯狂的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疾奔,上气不接下气的逃回南堂,只见南堂大门敞开,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阳玛诺和庞迪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alfon vagnone,alfon vagnone……” 大堂里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借着明朗的月光,阳玛诺看到在前面圣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走上前去一页发黄的纸,上面用拉丁文写道:“eanuel diaz、dida de pantoja,刚才徐光启教友通知我们赶紧离开京城,我们来不及跟你们道别,只能连夜逃离,如果你们回来看到这封信,请尽快离开,可来南京与我们汇合。” 看完信,阳玛诺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现在他只恨,恨这个西班牙人骗了自己。 就在临出发的前一刻,他都还在自吹自擂,说他天文学是如何厉害。 但是没想到到了观星台上,知道大明皇帝要自己测的是月食时间后,当即就傻眼了。 更可笑的,他竟然连月食是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月食出现的时候他惊叫道:“月亮不见了?” 就这样一个骗子,真的把自己害惨了。 庞迪我此时还在追问:“这信上写了什么?” 阳玛诺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反正都这样了,还忍他干什么。 于是他再也忍受不了,“啪、啪”两个耳光甩到他的脸上后,一脚又将他踹倒在地上。 “都是你干的蠢事,我要逃了,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