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锦衣卫就将在热气球重新安装好了。 不过又犯了难,布喜娅玛拉只有一个人,卫小芸和陈秀宁都不敢上去。 朱由校倒是愿意上,但是谁敢放他上去啊? 侯平也想上,但是他恐高,而且单独面对布喜娅玛拉,他……他胆怯……。 怎么办?再让一位锦衣卫送她上去? 那些锦衣卫还不得兴奋死? 可是侯平能放心? 真是纠结啊。 “要不就别上去了,你一个人也飞不了。” 布喜娅玛拉已经翻进了篮框,然后往框边一靠,轻声道:“侯平,你陪我上去吧。” 侯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刚才他都做好准备要让一个锦衣卫陪着布喜娅玛拉上去。 没想到布喜娅玛拉竟会主动开口叫自己。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陪我上去,怎么了?你不肯吗?” 侯平心差点激动的要昏了过去,随即长吁了一口气后,故做镇定的道:“那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求我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带你一次吧。” 布喜娅玛拉也不争辩,只是嘴角微扬,这一瞬间,似佛天地的光华都凝聚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一众锦衣卫都看得痴了。 朱由校更是痴痴的感叹道:“东歌阿姨好美啊。” 布喜娅玛拉转过了身去,轻声道:“快起飞吧,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侯平心里暗骂道:怪不得那么多人为她国破家亡,果真是倾国倾城的祸水啊。 热气球缓缓升空, 一百米……。 三百米……。 五百米……。 侯平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他将目光完全放在火炉上,生怕一低头,就会犯了恐高的毛病。 布喜娅玛拉迎着风大声的呼喊起来:“&((¥(&……。” 侯平听不懂满语,只知道布喜娅玛拉的声音很好听。 喊了许久,布喜娅玛拉终于不再喊了。 只见她的脸上挂着两串泪珠。 侯平瞥见了一眼,只觉得心头好痛。 布喜娅玛拉流了许久泪后,急然问道:“侯平,你知道我刚才喊的是什么吗?” 侯平盯着火盆,装着一脸不在意回道:“不知道,不过反正也不可能跟我有什么关系。” 布喜娅玛拉死死盯着侯平的样子倾城一笑道:“如果我说跟你有关系呢?” 侯平的心猛的跳动起来,这一刻他真的要破防了,真的要坚……坚持不住了。 “不可能,老子都长这样了,你跟我能有个屁的关系。” 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侯平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可是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无论再完美,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爱上女人只需要一瞬。 其实打从见到布喜娅玛拉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彻底沦陷了。 而且是全身心的那种。 但是他也深深的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这样完美的女人。 甚至自己多看她几眼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侯平前世就曾深深的感叹布喜娅玛拉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女人。 这个从出生时起,就注定悲苦一生的女人。 即便拥有绝世容颜又怎么样,一世凄苦。 他自己呢,虽然恰好相反,但结果却相同。 他能从历史记载的字里行间之中感受到两人相同的凄苦命运,同情,早就在心底埋下。 所以当李如柏叫破她的身份的时候。 顷刻间侯平就有了想要拯救她的想法。 因此当时就算李如柏不想把她带回来,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带她回来。 实际上侯平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他根本就不敢喜欢这样的女人。 虽说两世为人,但因为样貌的关系,自卑早就已经深深的埋在了他的心底。 表面上看侯平经常跪舔各种各样的美女。 实际上,他敢跪舔的美女,根本就不会是他真心喜欢的女人。 因为自卑的人通常都脆弱且敏感。 根本承受不住真心喜欢的人所带来的伤害。 所以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他们通常都是越爱的深,反而会表现的越是平淡。 侯平便是这样的情况。 实际上他对布喜娅玛拉的这种感情甚至都达到了一个极端。 他敢去吃佟玉的豆腐,敢去揩卫小芸的油,但绝对没有勇气去幻想一下跟布喜娅玛拉有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对他来说,布喜娅玛拉简直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白月光,连亵渎的勇气都没有。 而刚才听到布喜娅玛拉说她喊的满语跟自己有关时,侯平的心差一点就要沦陷了。 他实在太害怕暴露自己喜欢她的这个秘密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粗暴的回复布喜娅玛拉的话,只有拉开两人的距离,才能斩断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于侯平的态度,布喜娅玛拉也不以为意:“侯平,你想知道我刚才喊的什么吗?” 侯平心里如猫抓,但还是要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道:“我要看着火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啊?” 布喜娅玛拉尴尬的笑了一下:“抱歉,辛苦你了。” 侯平顿时心都要化了,这一刻他真的好想抱住她好好的安慰一下。 但是他敢吗? 他甚至都不敢表露出一丝关心。 布喜娅玛拉脸色忽然一凝,然后认真的看着侯平问道:“侯平,刚才小芸她们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轰隆——。” 侯平只觉得一道雷霆击中了天宁盖,双腿颤颤巍巍的就要立身不住。 这一刻,他的泪水都要涌出来了,直到使出两世为人,最强大的洪荒之力,才终于挤出四个字。 “怎……怎么可……可能。” 布喜娅玛拉泪如泉涌:“侯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这一刻,侯平只想哭,心里不停的呐喊:小祖宗,你想干什么啊?能不能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啊……救命啊……。 “怎么可……可……可……能。” 布喜娅玛拉伸手在脸上抹了抹眼泪,然后抹出一抹苦笑:“真的吗?原来是我想错了啊,从广宁一路回来,你处处照顾着我,每到一个客栈,你都会为我提前准备好新衣服和洗澡水。到了陈家,你又主动把房间让给我,每天还会采摘一些鲜花回来放在我床头,还每天把我房间里的垃圾收拾的干干净净,以前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爱干净。直到今天小芸说你喜欢我,所以才会这么做,我就信了。” 侯平只觉得喉咙一阵哽咽,可是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布喜娅玛拉忽然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突然就暗淡了下来:“侯平,谢谢你把我带到中原来,让我能在这里度过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长生天……我……布喜娅玛拉,今日便回归您的怀抱,恳求您的赐福……。”(满语) 布喜娅玛拉从吊篮之中翻落,如一朵凋零的杜鹃花,随风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