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小茹止疼吧。”王氏见闺女都疼麻木了,连忙对李郎中道。 李郎中开完方子,交给王氏,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至于不留疤,他实在是做不到,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大郎,你赶紧去镇上春生堂抓药。”王氏急吼吼的道。“你走着去太慢了,对,隔壁有车,你去跟你三叔家借。”边说着话边拿出一个银锭子和两个金镯子和一个金钗子,“银子不够用的话,就将这两件首饰当了,还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王氏也不避讳了,现在她可顾不得崔氏怎么想了,天大地大都不如给她闺女治腿伤这件事大,她从未显露的家底在这一刻暴露了出来。 崔氏眼角抽了抽,一锭银子可是五十两呢,她想说几句,但看着小茹的惨状,到底是没说什么话。 盛老爷子眉头皱了皱,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就让盛浩跟着去了,一是盛宏不会驾车,二是老三家跟老大家隔阂太深了,老大要是跟去借车,老三家估计不会借。何况老三的岳父岳母还在呢,可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 两人动身的工夫,王氏还在叮嘱,“春生堂有坐堂的大夫就把他请来,村里的郎中啥都不懂,能看啥病。哎,这么晚了,怕是你们得敲药店的门了,请不来大夫的话,就先抓药回来,你妹子就全看你的了。”王氏连珠炮的输出。 “哎。”盛宏急慌慌的往外跑,盛浩紧随其后。 “爷,我不要嫁给赵山。”小茹醒后,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伤后,就一直沉默着。从她额头的汗可以看出,她到底忍了多大的痛苦。“要是你们逼我嫁给他,我一头撞死在家里。” 老爷子已经知道盛诺为啥非要将小茹嫁给赵山了,还是之前阴婚留下的尾巴。当时盛诺谋害小岚,被赵二麻子看了个正着。听盛诺的意思,他们前段时间在镇上住的时候,赵二麻子就找上门打秋风了,盛诺给了他几两银子,这次变本加厉,直接给他儿子求娶小茹,说只要他答应了这门亲事,谋害小岚的事他就决口不提了。 盛诺迫不得已答应了,他实在是不想继续被要挟了,心想,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如果用小茹的婚事能把这桩麻烦解决掉,那也是极好的。 盛老爷子连连说他糊涂,给他分析,即便将小茹嫁过去,赵二麻子家过不下去的时候还会来要挟。如今他的做法既跟王氏离了心,还赔上了一个闺女,这件事需从长计议。 盛老爷子看着小茹眼巴巴的瞅着他,到底是老盛家的骨血啊,他也不愿意把她往火坑里推,“这个事年后再说,你先好好养伤。” “娘,正间里的火还烧着呢,可别把锅烧坏了。”春花连忙提醒道,“还有咱家的包子和馒头还做吗?面盆里还剩了不少面呢。” “做,怎么不做!别都在这杵着了,该忙啥忙啥去。”崔氏说完,先从老大家出来了。 正间厨房的火早就熄了,老二和老四家的从大房家里鱼贯而出后,该烧火的烧火,该做馒头的做馒头。 锅里的馒头是第二次重新加热蒸的,等出锅后,跟用死面做的似的,一点也不喧呼。 盛宏来的时候,小岚一家子正在做最后一锅馒头。“三叔啊,小茹的腿被烫伤了,我现在急着去镇上抓药,想借你家牛车用一下。”盛宏来到小岚家也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对盛轩说自己的诉求,他不好意思问张山峰家借马车,只能退而求其次借牛车。 盛浩也跟着赶来了,简短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和小茹的伤情,盛轩心里还是把小茹当大侄女看待的,就将牛车借给他们了。 小岚撇撇嘴,心想这都是报应呢,她心里是不想跟他们家牵扯上关系了,但是盛轩说借车,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刚要张嘴跟张氏说去隔壁看看,就见家里的门被人推开了。 “吆,你们这是忙完了?”申氏走进屋里,笑着道。 “是啊,二嫂,你们那也做好了吗?”张氏说着话,给申氏在正间让了个座。 “别提了,现在家里乱糟糟的,哪还有心情做活啊,我这不是看你家还亮着灯,就过来跟你们唠唠。” “二伯娘,小茹姐到底是咋回事啊,刚才大郎哥来我家借牛车,也没说清楚了,只说你舀了一瓢滚水倒小茹身上了。”小岚道。 “哎吆,我的天爷咧,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大郎这个没良心的,竟然这样编排我。照我看老大家就没一个好货,明明是小茹腿上着火了,我着急忙慌的帮她灭火,忘记锅里是滚水了。我这好心没好报,要不是我一瓢水下去浇灭了火,还不知道小茹的腿能不能保得住呢。” “啊,二伯娘,那小茹姐咋就腿上着火了呢?”小岚给申氏端了杯水,让她喝。 “还不是被她爹应承的婚事闹的。我跟你们说啊,今晚上赵二麻子带着赵山来了,你们不知道啊,赵山那副尊容,别说生活在一起了,就是走路碰见了,都能吓一跳。小茹看见她未来男人长成这副熊样,吓的六神无主,想不开,就想寻死了。” 小岚一家人面面相觑,这可是惊天大瓜啊,盛诺竟然要将闺女许配给赵山。 上次见过赵二麻子之后,小岚就跟张氏和盛轩打听过了,这可是个鳏夫,是赵家屯子有名的破落户,他家儿子更是个混混,整天不着四六,方圆几十里,竟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哎吆,小茹长的多好啊,她爹怎么舍得啊?”张氏唏嘘道。 申氏压低声音道,“我去上茅房回来的时候,隐约听到老大跟老爷子的谈话,好像老大在山上害人被赵二麻子瞧见了,就被敲上竹杠了。之前老大就背着老爷子给了他不少银钱呢,这次更过份,竟然肖想起小茹来了,老大还答应了。只怕老大干的坏事可不小呢。” 听到这里,小岚一家子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了,申氏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不会是推小岚那件事被他瞧见了吧,哎吆,老大家这是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终于遭报应了。”她说话有点急,有点被口水呛到了。“我跟你们说啊,这次大郎去药铺抓药、请大夫的钱,都是王氏自己掏的。娘咧,我可算开眼了,王氏足足拿出一整锭银子,外加两只金镯子和一只金钗子,你说说,我们平时省吃俭用的,天天在地里刨食,就是为了挣钱供给老大和大郎读书,没想到他们竟过的如此阔绰。你们是没瞧见啊,当时王氏拿出银子的时候,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脸色啊,跟个调色盘一样。”说到这里,申氏有些愤愤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