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真想要感叹今天也在努力维系这个家的时候当然不止这一次。 之前真就提到过，魔神战争决出胜者后，在岩神的邀请下，初登神位的七神打算举办一场聚会，互相交流一下现状和感情，也算是维系一下日后七国之间的关系。 作为同享神位的双子，雷电姐妹自然都在应邀之列。既然之前答应过克莱门汀和她一起去璃月，真自然不会反悔，于是，这次出行的组成人员又是真带着她的猫猫和龙龙了。 狐斋宫对影报以同情的眼神，建议道： “三个人出门还是太拥挤了，不如带上这个吧。” 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的神子就这样被塞到了影的手里。 “这是……什么意思？” 影同样没有弄明白状况，略带迟疑地询问道。 狐斋宫欢快地回答道： “没事，带上神子让殿下的路途更愉快一点不是？至少她能跟人聊天解闷。或者，让神子来分担一下要吃的狗粮，也是没问题的嘛。” 粉色的小团子张牙舞爪地对狐斋宫的行为表示谴责，但没能从影的手心里逃脱。影略微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建议。 “好吧，神子一起去也不错，反正不会费什么事。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斋宫很少变回狐狸的样子，为什么神子学会化形之后，也总是以一只小狐狸的样子示人？” 抗议失败略微蔫头蔫脑了一点的小狐狸辩解道： “我只是年纪还小而已，化形是要持续消耗力量的，会很累，所以平时我都不变成人。” 影点了点头，大概是表示原来如此。粉色的小团子接着被她揣在了怀里，携带倒是很方便。神子虽然不满于总被狐斋宫坑到，但还是很愿意和影一起出门的。 既能远离总爱捉弄人的狐斋宫和她布置下来的一堆功课，还能去稻妻之外的地方玩，简直想不到比这还赚的事情。 狐斋宫显然猜到了神子的这番心思，坏笑着说道： “也别光顾着玩了，回来可是要补作业的啊。如果不想回来之后补的太惨，路上记得想想你的功课。” 神子把狐狸脑袋埋进了影的怀里，用行动表明不听不听。 狐斋宫也不恼，只是啧啧了两声。 “逃避是无用的，出来混可是迟早要还的。” 最后出来打圆场的还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的真，她无奈地道： “算了算了，既然是你建议要出门，那就只当是好好放放假如何，毕竟神子还是小孩子嘛。日后再补课，总还来得及的，你们都是妖怪，哪里用得着急于这一两天？” 狐斋宫刚刚那番话本来就是吓唬人的坏心思居多，闻言自然很给真面子的不再多说什么了。 真于是转过头去牵克莱门汀的手，神游天外了一小会的龙转过头来看她，低声问她怎么了。 真狡黠一笑。 “没什么事，我们准备出发吧。我就是想牵着你，这种事情也一定要说出个理由吗？” 克莱门汀温和道： “当然不用，如果是真的话，做什么都可以不需要理由。” 真同样回以一个微笑。 “对我这么宽容？那我可要恃宠而骄了。” 晃了晃尾巴，克莱门汀虽然没直接回复，但心情显得很不错。 流动的金色晃了晃真的眼，让她的思绪稍微抽离了一下。 虽然嘴上不承认自己是猫，但尾巴总会做叛徒告诉别人主人的内心这一点明明差不多嘛。尾巴也带着金色实在是很显眼，让人没法不注意到。 虽然金色确实很好看，但只有一种颜色似乎有点单调了，应该试试别的装饰品才对。 真含着笑在脑袋里构思出了一套奇迹龙龙计划，面前的雷龙却仍对此一无所知。 当然，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在跟真相处这件事上，克莱门汀的底线实在是过于灵活曲折，让真完全感受不到面对厉害的龙时应该有的危机感。 想到刚才的对话，真便随口问了一句。 “刚刚神子说化形是要持续消耗力量的，你也是这样吗？”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克莱门汀还是老实地回答了问话。 “差不多的。虽然我们用的法术可能原理不一样，但是要幻化出新的形体，必然是要输出力量来维持的。所以之前问你要不要摸毛茸茸的时候，其实你没必要拦我，我在人形的时候一样要耗费元素力的。” 既然提到了当时的事，真又不免想到了这龙自己悄悄溜去危险的地方还给自己弄出点意外的故事背景，不由得略微沉了下心。好在她神色调整的很快，就这个轻松的话题接着提问。 “不消耗元素力的时候是你在龙形态的时候？可我觉得你一直都是人形，为什么呢？别的妖怪保持这样的形态是因为或多或少有融入人群的需求，你似乎并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克莱门汀纠正了一下真的想法。 “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又不是不喜欢说话，我还是需要一点陪伴的，所以不能没有你。人的形态确实更方便交流啊，所以很自然就变成这样了。你们不同本体的魔神最后不都也是以人的形态行走世间吗，都是一个道理，因为这个样子更方便吧。” “至于龙形的话，本体出现确实不需要多余的消耗比较省事舒心，但我的本体很大，如果要改变大小，像之前那样出现在房间里，那跟变成人其实没差多少。二者之间可能有消耗力量多少的区别吧，但我不差那点元素力，当然选更方便的那种。” 真听完回答，饶有兴致地问道： “本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吗？” 克莱门汀回忆了一下。 “那时候其实是变小了一点，体型小比较灵活方便跑路。当然，我那时候大概对这个小一点没什么概念，所以尽管我在努力降低存在感了，影还是上来就给我一刀。” 真另一只手也过来牵克莱门汀。 “抱歉，当时我们不知道你的来意，又处在一个不安定的时期，这种情况恐怕很难避免。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们克莱是很好很好的龙。” 克莱门汀瞧了她一眼，似乎从她眼里瞧出些未知的期待来。但她生性喜欢猜谜，很快就明白了真想说出口的要求，回应道： “以后有空的时候，找个开阔的地方给你看看本体好了。当然，我觉得跟缩小版本没什么区别，我在天守阁给你看看也是一样的。唔，如果你觉得不一样的话，那就不一样吧，我无所谓。” 接着闲话几句，一行人踏上了去璃月的旅程。 雷电本就有一重极速的象征，她们观光队伍的组成人员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就算是最弱不禁风的小狐狸神子，也是白辰血脉的仙狐，因此，空间上的距离对她们而言也算不得什么阻碍。 天光开路，云腾为披，几乎是瞬息万里。不多时，一行人就到达了璃月港。 克莱门汀觉得此时离上次自己到访璃月没隔几日，但璃月港的建筑却已经变了模样。 上次来时，璃月港还不似今天这样繁荣，岩神治理下的国度的中心还在归离原上。如今，这里似乎已经完全完成了这个中心的迁移，依托着日渐繁荣的海港，人们建造出规划严整的城市，正是独具特色的风情。 看到这样的变化，克莱门汀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又过去一段时间了。 她小声地跟真感叹了一句，得到了真无奈地回答。 “拥有更多挥霍资本的长生种很难学会珍惜光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之后，真又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和人接触越多，就越会发现生命尺度不同带来的不可避免的物是人非。对长生种来说只是一段经历的故事，再回头时，有这些人加以映衬，就变成忽已远去的岁月了。” 克莱门汀和人接触并没有真这样多，过去的经验也让她并不了解时光无情的威力。但她确实感觉到真很在意这件事，或许是因为，人的神总是在默默注视着人们，才会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时间流逝的巨变， 不知道该做什么回答的克莱门汀只好观察起周围的行人景物，试图找一个不让真总这样多生感慨的借口。 大概是因为七神聚会即将召开的缘故，附近穿着制服的士兵要比之前所见的多了不少。其他国家的神明似乎都没有带自己的子民前来，最多带了些非人的眷属，大概是考虑到这聚会毕竟是开在岩神地盘上的缘故。 真只是小小的感慨了一下就很快回过神来，牵着克莱门汀的手晃了晃。 “只是有感而发一句而已，别这么紧张嘛。正是因为人们的生命短暂，所以许以臣民一梦才是我作为神明要做出的允诺。” 克莱门汀回答： “嗯，我当然知道真是很厉害的神。但我担心你不是因为觉得你需要保护，是因为我在意你，你对我很重要，所以关心则乱。” 真对这话简直毫无抵抗力。虽然知道一本正经的直说喜欢和在乎是雷龙惯用的表达方式，但在她身上，这招还是每次都很管用。 几乎是刚在璃月地界落脚，相关的负责人就已经迎上来问好，说是奉帝君之命为各位神明引路。 真转过头看着克莱门汀，询问道： “克莱跟我们一起去见别的神，还是想在这里逛逛等我们出来？” 克莱门汀几乎不需要思考就选择了后者。 “你和影去就行了，我对别的神没什么兴趣。不用担心我，我总不能在这闹市区出什么意外。对了，神子要给我一起带着吗？” 影在一边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我带着神子就好，这个暖手宝还挺好用的。” 克莱门汀见状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真也早猜到她拒绝的回答，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只是又叮嘱了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末了又道了歉。 “……好像总是我在拜托你等我，抱歉，以后我会努力改的。克莱，再原谅我一回吧。” 克莱门汀倒不是很在乎这件事，她讨厌等待无谓的希望，对于等待确定的事情却很有耐心。 “嗯，没关系，我又不会生你气，你去就是了。” 七神聚会的会场定在璃月港较为中心的位置。据说本来七星想着把会场设在璃月举办典仪用的玉京台上，更显重视，但商讨事宜总不好幕天席地，就改在了离的不远的月海亭处。 这地方平时是璃月七星的办公处，此时被临时征用来商讨正事，倒也不算不合时宜。 克莱门汀在月海亭附近溜达了一圈。按道理来讲，这地方现在是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的，但她很是沾了些雷神大人的光，一路走来虽然有好些千岩军的注目，但确实没有人上来拦她。 溜达到一处稍高的建筑下，一团黑影遮住了光线。克莱门汀本来以为是建筑物的投影，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房屋的重檐上站着一只体型颇大的鸟。 熟悉的配色让克莱门汀不由得嚯了一声，原来是那个女人啊。 “留云？你怎么在这站着？这是真君当不下去，要改在屋顶上当脊兽了？” 留云借风真君先是张望了一下是何人如此不敬仙师，然后见到了揣手站着的克莱门汀。 “是你啊，好久不见。久别重逢， 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调侃本仙？” 留云抬了抬翅膀，在克莱门汀脚下挥出一道仙风，将她整个人抬离了地面。克莱门汀干脆就遂了留云的愿，略微闪身跟着窜上了屋顶。 仙鸟带着点小小的报复心哼了一声。 “既然一见面就调侃本仙，就上来和本仙一起当吉祥物吧。” 忽略了身后千岩军复杂的目光，克莱门汀向着屋顶上张望了一下。屋顶上不算她已经有了四个人，分别是若陀龙王，归终，留云和魈。 真是奇怪的组合。 “人还真不少。你们这是什么新类型团建，非得跑到这房顶上？这屋顶真不会塌吗？” 留云首先哼了一声。 “什么话，这图纸可是本仙亲自设计的，若是突然倒塌，岂不是连本仙的颜面都丢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