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也许你说的对。那我们回去吧” 克莱门汀莞尔道。 神子疑惑道： “去哪里？你要去看看勘定奉行那群人有没有好好工作？” 克莱门汀低头看她一眼，无奈道： “不去，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啊，才不想听那些人废话半天讲不出重点。谈判这种事实在是不适合我，我是莽夫，不想动脑子的，太累了。反正我去不去他们都得好好工作，安心，那边根本用不到我。” 神子哦了一声。 “我以为你想去威胁他们办不好这事回去的时候就半路上把他们丢进海里让他们自己游回去。狐斋宫说你平时就老这么干。” 硬了，拳头硬了。 克莱门汀按下升腾而起的暴打白毛狐狸的愿望，艰难开口道： “你别听那家伙瞎说，我明明只和他们偶尔交流一下。真的，友好交流，很正常的那种。” 神子投来一个信任的目光。 “嗯，我也觉得你是好人。放心，就算狐斋宫这么说也不会影响这个印象的。” 克莱门汀想了想，叹了口气。 “那谢谢你啊。算了，我改主意了，我们去归离原。我去威胁一下他们，要是不好好替将军办事，下一秒我就让他们去见将军。” 神子听到这话，一时间有种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的欲望。狐狸形态的脸上都写满了茫然和不可思议，大概是想说，枉我刚刚还那么信任你，你转头就真的要去当大恶龙啊。 克莱门汀看出她的疑惑，无奈道： “啊，这是开玩笑的，真信了啊。怪不得狐斋宫喜欢对着你瞎胡扯，你怎么这么好骗。” “算了，不说这个，我们找个地方安置自己然后等着回家就是了。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临走前想和新认识的朋友道别？趁现在有空，我们去做这个好了。” “想去的地方……？你这样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啊，我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没去过的地方，还是算了，我们回那个归离原吧。下次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提前做下功课看看有什么，到时候带我去哦，不许反悔。” 克莱门汀笑道： “好，知道了，我会记得的。你都敢离家出走跑这么远了，怎么不考虑一下后续项目？还是光顾着跑了，一点没考虑之后的安排？下次别这样了，大家都会担心的。” 神子状做乖巧的点了下头。克莱门汀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想的大概是，错了，下次还敢。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我们回去归离原吧。催催勘定奉行别拖太久。” 神子接着问道： “你不是说这事决定权也不在他们手上，拖得越久还对我们有利吗？” 克莱门汀无所谓道： “是啊，但我就想催他一下，怎么了。甲方是不需要理由的。再说，我都努力这么多力量，总得让他感受到点压力才是，要是他连这点关系都想不明白，那这勘定奉行不如干脆给我做。” 克莱门汀在这头吐槽，另一头的勘定奉行一行人则在背后略微感到一丝凉意。 “奇怪，这个时间天气就开始转凉了吗？果然此处风物与稻妻多有不同啊。你说那位大人传讯，让我们搞快点不要耽误回去的行程？奇怪，我们来的时候还觉得这边的事不好解决，没敢确定归期吧。算了，既然那位大人这样说肯定有道理，说不定有更深层次的考量，我们凡人就不用多问了。” “奇怪的是，那位岩神几次三番推翻了之前的商议结果，还每次都做出更大的让步，弄得我们有点无所适从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要不让那位大人再等等？等等，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不应该发生啊，对方的办事人员听到那些新指示的时候也挺错愕的。那么，如果一定要给这样奇怪的行动找一个逻辑，就只呢是她在背后暗中推动了什么了。恐怖如斯！” 勘定奉行自言自语了一番，霍然起身走了两步，很快又止住了动作。 “不行啊，怎么能在多事之秋不知好歹的去催人家东道主，这不铁定会把事情办砸吗？” 身边人焦虑地跟着转了两圈，提议道： “不如我们先向大人说明这个情况，让她别催的这么急？” 勘定奉行深思熟虑一番，摇摇头。 “之前与那位大人共事，她很少干涉我们具体事项的进程，也不怎么提出明白的意见。这次她突然在背后做了很多事，其中一定有些缘由，我还要好好琢磨一番。这次催促进度的事情，大概也不是真的想让我们快点完成这个项目，是想说她已经给我们创造了不少有利条件，要是再达不成满意的结果，可就是辜负将军大人的信任了啊。” 身旁人心存侥幸道： “可是，将军大人未曾亲临此地，或许，我是说或许，我们的结果不那么尽如人意，也不会被责怪呢？” 勘定奉行以一种年轻人还是见识太少的眼神瞟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你不懂，得罪这位大人和直接得罪将军大人，恐怕是没什么区别。” 克莱门汀自然不知道勘定奉行都脑补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把压力都转嫁出去之后，她这边倒是非常悠闲。 仔细复盘一下，这趟旅程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不光认识了和真之前就有书信往来的魔神战争大赢家摩拉克斯，还顺道跟他麾下的一众仙人混了个脸熟。很会聊天真君实在是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算是意外熟识起来的朋友。另外就是阴差阳错的帮璃月解决好几个麻烦，实际好处不知道能捞到多少，人情就先攒下了一大堆，日后说不定能用上。 此刻，她正在被她意外救下的不善战斗的管理者归终的盛情邀请下，坐在桌前看另一位名声不显的魔神……做饭。 她这两天才见到传闻中的璃月第三位魔神，炉灶之魔神马克修斯。他外形是只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的熊，热爱做菜且手艺良好，常常在仙人们的聚会中担当大厨的角色。 当然，这位魔神也不是只会做饭。虽然不好打听具体的权能，但从对方的名号和归离原超乎想象的重建速度中就可以观测出，这位魔神主要擅长的是后勤辅助的工作。 怪不得璃月这地方幅员辽阔呢。外有远近闻名的武神摩拉克斯文武一把抓，路过的魔神都得看看他脸色再决定哪天路过；内有靠谱的智慧型神明归终管理民众建立制度，历经灾难也依旧稳得住人心出不了大乱子。背地里他们还偷偷藏着一个后勤小能手，三神共治还各有分工，这璃月不强简直是天理难容。 经过这位绝对专业的人士的精心烹饪之后，克莱门汀成功品尝到了一桌令人惊叹不已、赞不绝口的美味佳肴。 克莱门汀真诚地评价道： “有没有考虑等以后战争结束了开个饭馆，我愿意天天来做顾客。” 马克修斯把这当作是对自己厨艺的肯定，也显得心情不错。谁能拒绝一个能天天从稻妻飞到璃月就为了吃口他做的菜的异国友人呢？ 饭桌上是聊天说事的最好地点，这个璃月传统也相当不错。酒过三巡，有相当会活跃气氛的归终在，几人的关系都拉近了不少。更不要说克莱门汀这里还有一点四舍五入就能算救命之恩的情分在，感谢的话她都听了一箩筐。 摩拉克斯果然不愧他契约之神的名号，在这种融洽的气氛里掏出了他新拟定的契约。其他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他过分严肃的气质，克莱门汀也只好在这种奇怪的气氛里入乡随俗。仔细看了看摩拉克斯的新契约。 契约写的很清晰明白，主要写的是双方需要履行的义务。克莱门汀这边是要在需要的时候帮忙解决璃月有关于污染的影响，摩拉克斯则相应的允诺在贸易交流上做出让步若干条，并且承诺将来克莱门汀在璃月领地上能得到他能力范围内的一切帮助。这个限定条件出现是因为，目前来说他还不能随便离开璃月区域，出于严谨的原则就加入了这一个定语。 克莱门汀觉得没什么意见，契约之神给出的筹码还挺公道。最重要的是，这份契约连接的双方是她和摩拉克斯两个个体，虽然条件里包含了两国交往，但要履行契约对象却没和这个扯上关系，不知道算不算一种契约之神特有的谨慎。万一他们俩出了三长两短契约失效了，也不会影响更多的人。 克莱门汀通览了一遍契约的文本，提问道： “别的都没什么问题，我同意。但是，这份契约没有标定有效期？” 摩拉克斯点点头，解释道： “毕竟我们契约的内容具有长期性，我并不确定对这份契约的需要是否会一直延续下去。既然这份契约只关系你我，不如就以你我是否仍然存在作为契约是否生效的凭据，如何？” 长生种特有的对时间尺度的不敏感让克莱门汀对这份时限不定的契约接受良好，点头应了下来。在契约之神自己的见证下，一个新的契约就此成型。 “那么，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克莱门汀点头应下，心里想的确是食岩之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惩罚。不是她想光速毁约，也不是真想挨一下，她就是好奇这个押韵的名字到底代表了个什么样的事物。想了想，她还是没问出口，怕这位严谨的契约之神真的在饭桌上掏出一个天星给她表演一下，到底什么叫做食岩之罚。 之后在璃月的一段时间，克莱门汀都过的挺悠闲。大概是和摩拉克斯签订了契约的关系，之前她能隐隐感到有几分敌意的几位名字很长她没记住的真君仙人态度也好了不少，让她只能感叹璃月遍地都是帝君厨。 根据契约的内容，她又临时客串了一把治疗牧师，虽然她的治疗是真的能先把人放倒，构成一种另类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尽管过程有点一言难尽，但她确实成功净化了大部分夜叉身上影响神智的业障。不敢说能让他们脱离苦海，只要这份契约接着履行下去，让他们免受业障侵蚀失去理智而发疯相残的结局，克莱门汀还是有点把握在的。 当过第一批受试人员的五位仙众夜叉自然也是万分感谢，纷纷表示只要在璃月境内有事，只要克莱门汀呼唤他们的名字，他们就一定赶来相帮。之前魈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虽然不太明白这是不是夜叉奇怪的感谢传统，克莱门汀还是收下了这份好意，权当是新结识的朋友的热情。 至于之前就已经很熟悉的留云借风真君，歌尘浪市真君和尘之魔神本神，自然是在这段日子的相处里更熟稔了起来。克莱门汀还得知了歌尘浪市真君的本名叫做阿萍，各位仙人朋友们都这么称呼她。阿萍和克莱门汀一起给留云敲定了很会聊天真君和我爱发明真君两个外号，当然都是背着留云本仙讲的，得到了归终的捧腹大笑和大力认同。 鉴于神子和留云的徒弟甘雨总能玩到一处，克莱门汀也在留云这里借宿了不少时间。和这位很会聊天真君谈天说地实在是很愉快的事，完全不用想怎么接话比较合适，对话就能流畅的进行下去。实在是适合社恐的居家旅行必备良友。她甚至想建议留云什么时候做个智能聊天神机，一定很受欢迎。留云虽然嘴上不情不愿，背地里研究的倒是很勤快，很快就做出了第一版试做聊天机送给克莱门汀当临别礼物。 这个聊天神机外形是只青色的小鸟，身体上有明显的接缝和折叠的痕迹，看起来比起机关更像是折纸玩具。从配色来看，折纸小鸟的原型就是留云自己的鸟形态，也算没辜负她很会聊天真君的绰号。在送别现场拿到这个机巧时，克莱门汀还以为这个联想偷偷笑了下，同行的阿萍和归终都露出心领神会神秘莫测的微笑，弄得留云有些摸不着头脑，非要几人说出个所以然来。 克莱门汀仗着自己是被送别的对象，首先从留云的诘问中脱身出来。 “就送到这吧，我要走啦，下次来会记得给你们带伴手礼。我还挺期待留云的新神机的，要是造出来了，记得给我写信。” 一番告别之后，克莱门汀踏上了归途。这次她记得先检查了一下神子有没有好好跟上，幸好没有出什么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