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府刘家集东北方向7公里外,左路军的指挥部内,一众军官们垂头丧气的看着手中的电报,深感一种危机感。 “打不下刘家集能怪我们吗?该死的福王打襄阳的时候城内还有叛徒作为内应,这次倒好,内应早都被清洗的一点不剩。” “是啊!没策应开门,而且敌人早已经有了防备,根本就不惧怕我们的偷袭,和他们在这村镇、县府上打巷战,我们根本就不占优势,我们的重火力对于密集的防御建筑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 “对,老子炮团炸了5天,愣是没把这群龟孙炸死,总不能把一个城市都炸成平地吧!这也不现实。” “我看啊!得把得人引诱出来打个围歼战,躲在建筑物内就跟藏在粮仓里的老鼠一样难抓。” “得了吧!国防军的长官脑袋没抽就不会跟我们打野战,我们有骑兵,人家不是傻子在平原地区用步兵打骑兵。” 指挥部们的军官们一个个愁眉苦脸,抽着烟吐槽着几天来的失利,驻守在各城镇的敌人把能改造的建筑全都改造成了火力掩体,城内的坑道更是四通八达,他们的士兵进去一批死一批,都不知道敌人从哪里开的枪。 “呼!” 一口浓烈的烟雾被宋卿石从嘴里吐了出来,作为左路军的临时总指挥,他的压力非常大,在这南方打仗,每走20公里必定碰到小溪,得搭建浮桥让火炮通过,那种150口径以上的大炮更是得绕路,复杂的水系严重拖延了他们的行动速度,这两天又是冻雨天气,让这些在城镇外搭建营地的辽东军士兵冻得瑟瑟发抖。 “诸位,皇帝陛下都发话了,不想打也得打啊!这些天我们的后勤又出了大状况,敌人疑似投入了小股部队破坏了我们的后勤,再拖下去我们的后勤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所以我决定明天各师全部出击,集中力量打过刘家集进入邓家镇,随后全军猛攻襄阳北城,注意两翼防守,不要被敌人钻了空子。” “让大沽口的整编49师打头阵,让这个建制快崩溃的师当炮灰,给我们消耗敌人的弹药,西北军29师随后进去,江南整编第二军进攻襄阳城东门,我们辽东第二军配合哈萨克骑兵师最后进去。” 宋卿石,手按着地图,挑着眉毛沉声说道,这四天的多线进攻成果微乎其微,这次他要把各师聚集起来,组成一个尖锐的矛,一击刺入襄阳城,集中优势兵力猛攻北门,放弃对侧翼防线的进攻。 襄阳城北部刘家集一线国民警卫队第14师的驻地内,指挥官岳龙泽手里拿着侦察机的情报正在和部下商讨着如何应对敌人下一轮进攻。 “师长,敌49师已经被我们打的溃不成军,这次竟然又整装待发,又要当排头兵进我们的防区,真是不死心啊!” 一名参谋冷笑着说道,这个49师他们刚交手过,在巷战中被他们2个团打的溃不成军,手持p10冲锋枪的士兵们如同杀神一样,从村镇的枯井、灶台、床榻、废墟中钻出来,打的敌人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能把49师这个残废师拉上来继续打,说明敌人要拼命了,可能我们其他的友军打的比较猛,让敌人坐不住了。” “根据侦察机送来的情报,敌人把三线突破改为了一面猛攻,看来这刘家集他们非要打下不可。” “让各部做好战斗准备,在村庄外掩体的士兵作为前哨,敌军有任何行动立刻汇报,让驻守在刘家集的两个团先扯到后方减少炮击伤亡。 “让91和92团当作游击队配合我们的民兵侵扰敌人,炮团撤离到庙家村在村内原地修建阵地,准备随时支援,93团当作师部预备队,哪里有火就去哪里救。” “给15师发个电,就说我们可能会需要他们的支援,给66独立旅发电,若是敌人放弃了进攻他们的防区,全力进攻我们,请他们务必进攻敌人的左翼,给我们分担压力。” 师长岳龙泽嘴里叼着烟斗,一丝不苟的重新调整了部队部署,只在刘家集前线阵地放了一个营,根据惯例,敌人全军出击猛攻必定大炮开路,把两个团调到后面15公里处能减少很多伤亡。 “是,我现在就去和各部联络!” 一名参谋手持记事本,将师长岳龙泽的部署记下后,便匆匆的去通讯室和各部联系。 11月26日,再也不能拖延的辽东军左路大军倾巢而出,450门大炮对刘家集8公里的防线进行猛烈炮击,炮击从8时一直持续到10时,在炮火停止后,49师被督战队赶着冲上了国民警卫队14师的阵地,紧随其后的西北军也从左翼夹击刘家集。 “咳咳!妈的雷声大雨点小,没把老子炸死。” “都起来了,该战斗了,这群蠢蛋就死磕房屋了,把多少老乡的房子给炸塌了。” “准备战斗,敌人就剩下400米了,迫击炮准备!” “打!” 在一名营长的大喊下,该营火力全开,用冲锋枪招呼着大沽口49师的残兵败将,一阵阵的金属风暴,“刮”的敌人东倒西歪,近距离的迫击炮是敌人的噩梦,一炮下去就能报销敌人五六人。 “卧倒,该死的,3连的人快上,妈的给老子打下来那个开火的阵地。” 走在最前面的49师士兵一个个趴在地上,开始向国民警卫队还击,掩护着西北军冲进刘家集进行巷战。 村口处的一个枯井内,一名士兵躲藏在内,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见其脚踩支撑点猛然翻出了枯井,对着枯井旁的敌人猛烈开火,50发子弹在七八秒的时间内被打完,这名士兵趁着偷袭打死了一个班的敌人,只见其丢下加长弹匣后快速的钻进一栋倒塌的屋子,等着继续伏击敌人。 走进村镇的士兵们一个个心脏狂跳,手里端着枪谨慎的向前走去,生怕从拐角处突然冒出来敌人。 “刺溜!” 十多声手榴弹被拉响的声音响起,还不待这些走进村镇的士兵卧倒,从右侧倒塌的房屋后面就飞来十多根黑棍,这些黑棍在距离他们两三米的空中发生了爆炸,炸的20多名士兵人仰马翻。 在左翼防守的第66独立旅见到敌人猛攻襄阳正面后,立刻出兵进攻敌人的侧翼,在辽东军右侧活动的民兵游击队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们打,小口径迫击炮被这些游击队的士兵扛着跑,袭击辽东军的部队,打完就跑,绝不就地防守。 每次辽东军出动一个营的士兵驱赶二三十名游击队士兵,他们钻进丛林和田野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路的折磨让这些辽东军士兵已经接近崩溃。 襄阳府已经成了大乱斗的主场,在这里驻守的国民警卫队和国防军全部化整为零,在每个村每个镇阻击着辽东军士兵,各地的民兵也都配合着主力部队,保卫他们的家乡。 中原正面战场,辽东军淮河北部临时行宫内,徐卜五脸色十分难看,他眼前的朱文彦正在对他大发雷霆。 “我三线出击的计划怎么在你们眼中什么也不是?钳形攻势合围掉敌人我们就赢了,你们怎么都是蠢货啊!” “你们告诉我,怎么才能打进信阳城,你们到底需要多少人?我全力支持你们,别跟我说你们作为高级将领面对的困难比对面的朱铭轩还多。” “现在三路都是这个鸟样,百万大军都成了干饭的蠢猪,真是被天下人笑话,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啊!” 朱文彦瞅着面前一个个低头不语的将军们,将领们不争气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抽他们。 “陛下,我早就跟您说过不要打什么钳形攻势进行合围一举歼灭敌人,饭得一口一口的吃,您把军队分为了三部分进攻信阳城就是过分自信的决定。” “我在前线亲自看过敌人的部署,敌人非常狡猾,在步兵师中混编了大量的坦克和装甲力量,每当我们打进去时,他们便会让这种拥有坦克的的步兵师把我们顶回去。” “他们还有一种可以被两人推着跑的轻型小炮,对我军步兵威胁很大,往往一个机枪阵地刚搭建完毕,敌人的这种轻型火炮就打了上来,我军根本没法在前线部署大量的机枪阵地,没法形成交叉火力网。” “所以我请陛下多付出点伤亡,拿下那座被炸毁的铁桥,哪怕是付出2万伤亡只要修好了那座铁桥,我们的巡洋坦克就能跨过淮河,而不是在河岸边上干瞪眼。” “有了可以承重更大的铁桥,我们的大炮也能运到最前线为步兵提供最猛的火力,而不是在后面只能看着敌人后撤而无力炮击。” 徐卜五没有回避朱文彦的怒火,反而直接硬刚朱文彦痴心妄想的夹击计划,老是想着不切实际的多点突破战术,不考虑部队在前线的实际情况。 实际上辽东军的士兵作战也都很勇猛,只是缺少火力支持,他们的大炮太重,无法从步兵浮桥通过。 “你——” 看到顶撞敢顶撞自己的徐卜五,朱文彦的怒火更加旺盛,自从他当上了皇帝后一直想要成为最伟大的皇帝,这场战斗被他视为自己的证明之战,特此御驾亲征,结果连续打了五天也没见敌人溃退。 “罢了,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把金龙村西北面的那座铁桥修好,桥梁修好后,让那些漠南骑兵快速的通过,一个人都不许后退,让督战队站在所有部队的后面,畏战者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