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杨小敏的电话，江淮叹了口气，“吴钢一定是利用了他们家族遗传的问题，控制了意志力比较薄弱的刘斌，而且我感觉刘斌对吴钢是有一定愧疚感的。” “他们父亲意外去世，是因为给刘斌捡玩具，被路过的汽车撞死。从而他们被分别领养到不同的家庭。” 许昭阳在江淮的心理分析基础上，进一步整合了案情线索。他沉思着将手中的案件文件翻到吴钢和刘斌的成长经历部分，上面详尽记载了他们自父亲去世后的人生轨迹。 吴钢在医学领域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天赋与执着，而刘斌则似乎始终活在过去的阴影中，他的生活和工作显得平淡且压抑。 “江淮，你说的愧疚感可能是关键。”许昭阳推断道，“刘斌内心深处对于父亲的死一直无法释怀，这种长期积压的情感很可能被吴钢巧妙利用。” “考虑到他们家族可能存在某种遗传性的心理易感性，吴钢作为一位外科手术医生，不仅具备操控他人身体的专业技能，而且可能对心理学有深入研究，从而精准地找到控制刘斌的心理突破口。” 许昭阳接着分析：“连环掏肠案的手法极其专业，如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外科医生几乎不可能完成这样的犯罪行为。而刘斌虽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但他若是在吴钢的操纵下，就完全有可能成为实施犯罪的工具人。” “我们需要找到更多证据来证明吴钢是如何具体操作的，以及刘斌在整个事件中的确切角色。”江淮赞同地点点头，补充道，“同时，刘斌的精神状态也需要进行更深入的心理评估，确认他在整个犯罪过程中的自主意识程度。” 两人决定从两个方向入手：一是通过调查吴钢的工作记录、人际关系以及可能的心理学背景；二是对刘斌进行更为全面的心理访谈和测验，以揭示其是否真的受到吴钢的操控。 他们快速地联系了相关医疗机构，查阅吴钢的过往手术记录、学术研究以及他在工作中的表现和人际关系状况。同时，通过调查发现，吴钢曾对精神操控术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并在业余时间阅读了不少心理学着作，尤其关注于个体心理弱点如何被利用以实现控制。 另一方面，许昭阳安排了一次深度的心理访谈，由江淮亲自对刘斌进行心理评估。 在经过多次交谈后，江淮发现刘斌的确存在着强烈的愧疚感，他将父亲的死归咎于自己，并始终认为是自己造成了兄弟俩的分离。 而吴钢似乎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不断强化刘斌的内疚情绪，并逐步渗透进他的生活，最终可能使刘斌在心理上完全依赖于吴钢。 随着案件深入调查，警方在吴钢的住所找到了一些可疑的证据，包括有关意志力操纵技巧的手稿和私下与刘斌的通讯记录，内容暗示着吴钢确实有可能在策划并引导刘斌实施连环掏肠案。 与此同时，江淮也在治疗过程中帮助刘斌逐渐认识到自己被操控的事实，努力唤醒他内在的自主意识，以便从心理层面摆脱吴钢的影响。 “效果如何？”许昭阳追问从审问室出来的江淮。 “从心理层面可以看出刘斌确实被吴钢控制着，他对这个哥哥言听计从，不管是愧疚感还是崇拜感，还有他自身的疾病来看，刘斌都不可能把吴钢的罪行公之于众，虽然，可以侧面得出他并不是主谋，但是这些证据并不够，都不是直接证据。”江淮也觉得棘手。 “那怎么办，时间不够了，马上得放他出去了。”许昭阳急得搓手心。 “我有个办法，只是……”江淮欲言又止。 “什么办法，你说，只要能把他绳之以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认了。”许昭阳期待地看着江淮。 江淮看见他炙热的眼神，迟疑了一下，还是凑上前去，耳语了几句。 “这……”许昭阳愣住了，“也不是不行……万一……” “没有万一，你听我的！”江淮坚定地说道。 “这事要好好盘算一下。” “此事宜快不宜等！” “好。开会，把他们都叫来！”许昭阳似乎下定了决心，必要把这个狡猾的凶手给绳之以法。 会议上，大家各抒己见，对江淮提出来的计划纷纷阐述了自己的看法，最后得出结论，安排下去，守株待兔。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许昭阳和江淮继续提审吴钢，他俩坐在审讯室桌子后面，对面坐着看上去非常冷静的吴钢。灯光从天花板上昏暗地洒下，投射在三人之间的桌面上，形成一道冷硬的分割线。 许昭阳紧盯着吴钢，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恐惧、愧疚或慌乱，但对方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无动于衷且充满挑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许昭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钢板上，回荡在封闭的空间里。 吴钢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和冷漠。“为什么？我做了什么？”他的话语平静得令人不寒而栗，仿佛在谈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许昭阳紧握拳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知道你犯下了多么严重的罪行吗？那些人有家人，有朋友，他们的生命被你无情地夺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痛心。 然而，吴钢对此毫无反应，他悠然地点了点头，仿佛在欣赏他们的痛苦和无奈。“我知道，我清楚每一条生命的重量。”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但那又怎样？我救了那么多人，你们却来怀疑我杀了人！” 许昭阳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保持冷静和理智，他知道现在与吴钢的对话至关重要。“你所谓的救人，并不能成为剥夺他人生命的借口。每一条生命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无论是你救下的还是被指控杀害的。”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吴钢，“我们并不是在讨论你的医术或你在手术台上的贡献，而是在追究这些无辜者死亡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