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然上了头。 只见茅十三法袍一荡,立时就朝那光明寺走去。 这光明寺有些怪异,其上方是光明大放,好似佛陀讲经的宏大场面,而下方则是一堆堆埋头苦拜的人群。 等上了近前,茅十三打眼一瞧,立刻就露出一丝冷笑,他可算明白了,先前元觉为何说这些普通人丢弃了肉身,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了。 这些苦拜的人们,多是一些风烛残年的老人,其肉身大多不是疾病缠身,就是在枯败垂死的边缘。 按正常情况来看,可以说这些人已经处在将要死亡的边缘了。 只不过此时的情况又有不同,那光明寺周围的能量十分古怪,随着这些人的参拜,居然有一股股的能量侵入他们的体内,使他们的神魂在急速吸收着肉身的精华。 能量守恒基地的人,因为某些原因,本就神魂要强于肉身不少。 现在再经历这一场古怪的参拜仪式,其神魂就更加浑厚了。 茅十三双眼不断有雷光闪烁,渐渐的就看清了真相。 他只见不断的有人肉身精华被自己的神魂吸取干净,随后神魂就脱体而出,满脸笑容的直奔上方的光明寺而去,好似将要飞升到了极乐世界一般。 “呵呵,好一个淫祠淫祀,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光明寺吗?如此做派,当真是令人不齿。”茅十三声音极大,并夹杂着阵阵雷鸣,立时就打断了现场祥和的场面。 茅十三一开口就是王炸,直接把光明寺定性为了淫祠淫祀,显然是上场就打着撕破脸的主意了。 光明寺那仙佛萦绕的场面,被茅十三的声音打断,祥光庆云立时就有些黯淡,更有不少‘菩萨罗汉’之流,面容肉眼可见的愠怒了起来。 有不少正在参拜的人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也开始抬头胡乱的观望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把目光锁定在了茅十三的身上。 “你这狂徒,好生放肆,你怎敢打断光明寺的荣登极乐大会?你就不怕佛祖怪罪吗?”说话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显然他就是将要‘荣登极乐’的人。 “呵呵,荣登极乐大会?这名儿倒是应景,不过就是不够干脆,直接叫死上西天大会岂不更直白?”茅十三哑然失笑。 然而那老头好似听不懂茅十三言语间的嘲讽,反而是笑了起来:“哎,上西天我等怎敢奢求,能上这光明寺永驻,已是我等之幸了。” “是啊,是啊,能符合光明寺的标准已经不易了,想上西天,咱们还得继续努力啊!” “这已经很好了,总比那些不好好努力,死了就一了百了的人强。” “你说的不错,前段时间,我邻居老张头就是一辈子混吃等死,最后其灵魂意识强度连那些小公司的标准也不符合,只能是死后成白魂了。” 老头的话貌似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现场顿时闹哄哄了起来。 茅十三的耳通也练到了一定境界,这些人的话语立刻就被他听了个真切。 我擦! 这些人都是疯子吗? 居然连死都这么积极? “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都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你们上西天,是要死球了,你们懂不懂啊!”茅十三想不明白之下,又是恼怒开喷。 “阿弥陀佛,我看施主才是得了大病,上西天乃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怎敢在此胡乱叫嚣!” 一个愠怒之声响起,等茅十三再看,面前不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个浑身发光的人影。 此人浑身光亮,几乎看不清容貌体型,只隐约好似一个戴着五佛冠的和尚。 只略看了一眼,茅十三就立刻确定来人正是此番要寻找的对象,湮灭之光萧元光无疑了。 至于茅十三为何如此确定,并不是他见过萧元光的影像,而是从他头上的五佛冠确定的。 五佛冠就是西游记中,唐僧头顶所戴之物,就是毗卢帽上边加戴的那五尊坐佛装饰。 这东西是佛门高僧才有资格佩戴的法器,一般而言,能戴毗卢帽的僧人,其地位就不会低于道门的黄衣法师,乃是可以单独主持法会的高僧。 至于说加戴五佛冠,那更是非那种极有名望的僧人不可了,一般来说,一个寺庙中,能戴五佛冠的,必然就是方丈主持,其余僧人是没有这种资历的。 因而此人必然是这光明寺的主持,也就肯定是那萧元光了。 而且萧元光所戴的五佛冠,还与一般的样式不同。 一般的五佛冠,其中央部位乃是中央毗卢遮那佛,即释迦牟尼法身大日如来佛祖,两旁依次为东方香积世界阿閦佛,南方欢喜世界宝生佛,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北方莲花世界成就佛,合称五方佛,也叫五智如来。 但萧元光所戴的五佛冠,中央位置却是阿弥陀佛,西方位置反倒是如来佛祖。 阿弥陀佛又称无量光佛,乃是西方净土的主人。 萧元光以此为主佛修炼,再加上如今他搞得这种仪式。 茅十三心里已经暗暗明白,他是想效仿阿弥陀佛,立大宏愿,建立西方净土,广渡无边众生,成就无量庄严功德。 只是以他的修为,茅十三只能认为他是修疯魔了。 “萧元光?”茅十三面露不屑道。 “阿弥陀佛,贫僧正是,看你的模样,应该是位道士,怎的如今却做出辱神谤佛之事? 今天你要不给贫僧个交代,贫僧怕是迫不得已,要送你去火山地狱里走一遭了。” 萧元光言语平静,但说出的话却十分不客气。 不过今天茅十三就是来踢场子的,自然也不会好好说话。 “辱神谤佛?哈哈,我看真正辱神谤佛的是你吧,你在这里大搞淫祀,暗中吸纳信徒神魂,你干的这些凹糟勾当,瞒得了这群愚民,可瞒不了道爷我。 该下火山地狱的,怕是你吧!” “阿弥陀佛,以你这点修为,又怎会明白我要做的事情,须知肉身苦弱,唯神永恒,我渡他们的神魂入寺,不亚于又一次新生,怎的就是淫祀? 你且看他们,有哪个不愿意?又有哪个神志不清,像是被我迷惑的?” 萧元光不知怎么回事,这会儿反倒静了下来,居然没有着急动手,反而是跟茅十三辩驳了起来。 而茅十三闻言,也是微微一愣,仔细朝前边的人群中一看。 便发现这群人虽然个个如同病入膏肓,但眼神却是清明无比,的确不似那些被迷惑的宗教疯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萧元光真是大慈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