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梁王府柴房后面的矮墙上,一个小小的身影看着手中的纸条发呆。
那样的表情,似乎是在怀疑人生。
“女儿,近来梁王大作为父已阅,咏梅诗与饮酒诗为父都甚是喜欢,此子不但才华横溢,如今更是富可敌国,女儿,你要把握机会啊!”
纸条翻过来,背后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明白我意思吗好女儿,你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如跟梁王生米煮成熟饭,将梁王变成我西凉女婿,以后他执掌大唐,你就是皇后啊!为父真是,想想就觉得好开心。”
……
半晌之后,樊梨花才回过神来。
这真的是他父亲的字迹没错。
确认了这件事,她便开始后悔。
真的,她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跟樊洪老匹夫打赌,到大唐当狗屁的谍子,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回信的心思也没有了,樊梨花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父亲,不要也罢。
次日一早,梁王府门口便准备好了一辆马车和两匹骏马。
武媚娘和樊梨花一起走到了马车旁,两人皆是男装打扮。
武媚娘在李愔的搀扶下开心地上了马车。
王玄策亲自驾车护卫。
樊梨花则是准备跨上另一匹马。
自从《唐列女梨花传》事件之后,樊梨花便再也没穿过女装。
人怕出名猪怕壮,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躲开私生粉的骚扰。
王玄策就有些不习惯了。
跟自己搭档的,就算不是薛仁贵,也得是苏定方吧。
一个女人,虽然也有点三脚猫功夫,可是真要出点什么事,终究是个拖油瓶。
何况还是梁王的女人,就更是要离远些。
“樊姑娘,你应该在车里,不应该在这里。”
王玄策好意提醒,换来的却是樊梨花的一个大白眼,似乎在嫌他多管闲事。
李愔见状,直接走到了樊梨花的面前,朝她命令到:“你去车上,我来骑马。”
樊梨花没想到李愔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见樊梨花满脸疑惑,李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温柔笑道:“乖,晒黑了就不漂亮了。”
这一声温柔的关心出口,樊梨花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就连四周的王玄策和其他小厮,都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毕竟,李愔对着小厮打扮的樊梨花做出这么宠溺的动作,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画风实在有点……
辣眼睛。
樊梨花伸手握住马缰,懒得搭理李愔,准备强上。
李愔自然不会给他机会,直接按住了她拉马缰的手,凑近她耳边道:“你再不乖,信不信我抱你。”
樊梨花心底一阵恶寒,吓得后退一步,眼珠子一转,便是一言不发地跃上了马车。
马车的帘子,也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得严严实实。
武媚娘见樊梨花满脸通红,笑得合不拢嘴。
其实李愔带武媚娘出门散心只是一个由头,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去查看一番李世民分给他的那些矿山。
骑马比坐在马车里,更有利于他观察矿山周围的地势。
这些价值一百多万贯钱的矿山,除了大部分的煤矿都远在太原之外,硝石矿、碱石矿和硫磺矿都在长安城外。
车马缓缓行驶在出城的路上,王玄策和李愔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殿下,最近怎么不见苏烈那小子。”
王玄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苏定方了,不免有些好奇。
“哦,回去看他师父了。”
李愔随口答道。
那天李靖带走苏定方的事情,程处默全都跟他说了。
当时他既意外又愤怒。
意外的是苏定方的师父竟然是李靖,他还以为此时的苏定方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兵。
愤怒的是李靖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把他的人绑走了。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把人抢回来。
虽然他李靖是千古军神,李愔也丝毫不惧。
毕竟他如今有外挂打底,诸多沙雕群友做后盾,必须得硬气!
可是当时站在一边的赵德却赶紧阻止了他,并跟他说明了不能去抢人的缘由。
因为一旦这么做了,不但害了他自己,也还了李靖和苏定方。
赵德当初在宫内当值,知晓许多消息。
李靖此人用兵如神,却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没有亲身上阵,自然不仅得不到李世民的信任,反而更让李世民猜忌他。
李靖当年指挥大军灭了东厥后,却被御史大夫弹劾他纵兵劫掠,军无纲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