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了吧。” 司零试探着说道。 “你那里也有渊源是吧?” 陈牧舟闻言,无奈的点点头,“你的权柄,你说了算。” 他没有强求,转而在脑内寻找起那副多米诺骨牌的其他节点。 北方帝国有四支掌控朝局的超级势力。 神商联合体有两家,分别是掌控银行、轻工、粮食的时家;把持传媒、教育、通讯的尤家; 西北军的简家,皇族殷家。 自从查到从列军是被尤家搞了之后,陈牧舟就在针对尤家了。 现在帝国境内,但凡一个姓尤的,都不敢睡觉。 他们只要闭上眼睛,就会进入一个极为恐怖的梦境。 那个梦境不但逼迫他们自相残杀,还有从列军的冤魂不断的追杀着他们, 只有他们按照梦境的要求,坚持到最后,成功‘吃鸡’,才能摆脱这场噩梦。 目前没人成功。 倒不是难度太大,只是他们一进入梦境,就会感觉到莫名的卡顿, 所有人心里急的要死,明明都想要快点逃跑,但总是僵住不动,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首异处,惨死当场。 接着,他们又原地复活,进入第二轮卡顿。 不管尤氏族人每天活的多么风光潇洒,只要他们闭上眼,死亡之风便常伴左右。 他们这辈子都没想过,人原来会有那么多种死法。 更没有想过,那些死法会落在自己身上。 至亲相残,手足相煎。 有人甚至模糊了现实和梦境的界限,搞得尤家内部鸡犬不宁。 痛苦,绝望,无助,哪怕是吃助眠药也无法消解。 去医院检查,也瞧不出所以然,所有人都纯洁而纯粹,个顶个帝国良民。 渐渐地,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了…… 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有从列军追杀他们? 他们很快意识到,解决问题的关键,似乎在宋氏姐弟身上。 等他们发现宋家弟弟一问三不知,姐姐成了植物人,早已为时已晚,等待他们的,是为时一个月的疯狂折磨。 等宋星歌醒来时,尤氏族人基本上都得了神经衰弱,有人甚至完全疯掉了。 甚至还有几个核心子弟死于同族相残。 在得知宋星歌醒来的消息时,他们喜大普奔,一道道请折迅速递入朝堂,女帝随即下旨免去了两人的死刑和徭役,把姐弟俩提出来放到禁卫军大营里,软禁起来。 陈牧舟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也摸清了帝国铁壁的虚实。 司零的权柄没有任何实体异化物质的侵蚀,只有一个虚无的‘异化场’, 只需要一点电磁波,再加上每个人身上都有的手机等个人终端、随处可见的联网设施,一切都在无踪无形中完成。 帝国楞是查不到端倪。 她32kbps的软肋,竟成了破坏力最大的终极必杀; 这流速均摊在尤氏族人身上时,就自动给每一个挂上了死得不痛快的debuff,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牛顿先生……” 见陈牧舟回应完自己,久不言语,司零以为她的拒绝打击到了他。 她踟蹰一番,正暗下决定,打算和盘托出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打消了她的念头。 “牛顿先生,宋军座可以入梦了。” 司零难掩激动,“她身上多了一个电子镣铐,是无线联网的。” “她睡了没?”陈牧舟猛得抬起头来。 “没睡,但闭着眼睛。” 司零调出一个监控画面,可以远远的看到宋星歌坐在一条石凳上,闭目凝神。 石凳远处,是禁卫军的封闭训练场,宋星河正攀在场边的铁丝网上,神情复杂地看着里面挥汗如雨的身影。 “拉她进来吧。” “好。” 司零点头,“那我回避一下,去找楼下小伙伴玩会。” 等保温杯的身影出现在书房时,陈牧舟切回了白展堂的皮肤。 “白展堂?” 宋星歌倒不意外自己入梦,只是看到眼前的男人,她眼皮直跳,整个人都想裂开。 “孩子我会打掉的,我们各不相欠了。” 她强迫自己调整好情绪,板起不锈钢脸蛋,冷声说道。 “?!” “你等一会……” 陈牧舟愕然的张大嘴巴,然而军座大人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他缓了一阵子,才消化了这个消息。 震惊! 无以复加的震惊! 陈牧舟不知道的是,显化平原以南,殷堡以北,一股裹挟一切的菌潮正在与地下蠕动的某种存在厮杀。 突然之间,菌潮停了下来。 [……茸茸……撒必西……] 一群大眼柄子在同时颤抖起来,地下的存在似乎感觉到了恐惧,竟在瞬间扭曲成一团,拖泥带水的从地底弹射出来,像一只鲲鹏一般展开四翼,试图逃离。 然而,几道粗得惊人的菌柱如汹涌的火车头一般,牵丝带缕的射入天际,迅速缠住对方,将其一点一点的拽了下来。 …… “哼,怪不得不来找我们。” 与此同时,七号梦界,一直在雕琢这个世界的黑衣马尾少女关掉了自己的控制台,俏脸上一阵怅然。 “别关,看下去。”她身旁的晏莹淡淡道,“这个孩子,我们有用。” “莹宝,你的意思是……” 卓晴脸上的失落散去,一双美眸忽的亮起。 …… “白展堂,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是通知你,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不锈钢保温杯双手抱胸,声音冷淡。 “呃……我……我也没说啥啊?” “不必多言。” 宋星歌走到一旁的书架处,将几本不齐的书摆正。 “灵雎……” 这时,她看到了那副题字,不由皱起眉头。 “这里怎么像……简夏的书房?”宋星歌疑惑皱眉,“她也在梦界?” 陈牧舟:“??” “她被流放了?”宋星歌不解的问着,又摇头否定了自己,“怎么可能呢,她都昏迷七年了。” 陈牧舟:“?!!” “白展堂,我的话说完了。” 见陈牧舟一直没什么反应,宋星歌不知为何心中一涩,“你还有事么?没事我走了。” “把我吃干抹净的是你,下通知的也是你,你是说一不二的军座大人,我能说啥?” 陈牧舟故意拉下脸来。 “……” 宋星歌并不习惯陈牧舟的套路,她诧异的怔愣片刻,声音一哽,“……我不想当妈妈!” “不当就不当,你别哭啊……” 陈牧舟赶忙收敛,上前拍了拍不锈钢保温杯,一阵铁板咣当声。 保温杯转了180度,陈牧舟一时没分出正反面,他索性一个响指,给宋星歌换上原皮。 凑近瞅瞅,军座的小脸紧紧绷着,神情复杂,眼眶红了一丝丝,并没有真哭。 “军座乖乖。” 陈牧舟赶忙给宋星歌捋着后背顺气。 “白展堂……” 宋星歌气顺了,抬起落寞的小脸,“我现在不是军座,也不是人使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囚犯。” “我没有能力背负更多了……” “这是好事啊。” 宋星歌:“?” “你不是说,此身许给女帝陛下,无心儿女情长么?” 陈牧舟咧嘴一笑,“现在你不用许给那位女帝了呀。” 见宋星歌闻言后,星眸中竟闪过一丝解脱,他赶忙又道,“你瞧瞧,现在咱俩有儿女了,再来点情长,岂不美哉?” “……” 宋星歌一怔,她错愕的盯着陈牧舟的大脑门,怀疑里面装着一个曲里拐弯的电子欺诈雷达天线。 “星歌,你许给我,好不好?” 陈牧舟趁势拉起宋军座的小手,深情地注视着对方那双好看的眸子。 宋星歌闻言,仔细考虑一番,这才认真摇了摇头,“不行,你不够稳重。” 陈牧舟抓住心口。 一脸便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