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公子小姐的八字是顶顶重要的事情。” 古家带过来的媒婆是这京中最最有名的,故而她一开口就是各种条理性的流程。 刘老太爷听着有些头大,早知道就应该把刘老夫人给叫过来,而不是叫刘志这个废物在这里坐着。 “古夫人。” 从门口进来的一个富贵老妇人轻轻地笑了笑,方才她听说古蝶和古卯过来之后,就知道自己应当出现了。 刘老太爷看到她出现,也是松了口气,轻笑着说:“这位是贱内。” “刘老夫人好。” 古蝶起身,刘老夫人与古老夫人同龄,所以她算是自己的长辈。 “古夫人不必客气。” 刘老夫人笑了笑,轻声说:“我家这老头子对这些大抵是不大知道,这相看八字还有后面的这些事情,老身都会陪着我们梦莹一起的。” “这自然是极好的。” 古蝶听了这话笑了笑,接着说:“刘老夫人您都这么说了,再加上有方媒婆在,我是一点都不担心。” “这两个孩子也是需要多聊聊天,散散心。” 刘老夫人笑了笑,轻声说:“相信古夫人应该也是同样的意思。” “这是自然。” 古蝶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古卯的手:“只不过到底男未婚女未嫁的,还是在花园聊一聊就是。” “这是自然。” 刘老夫人明白古蝶的顾虑,更何况这对刘梦莹来说更是一件好事,她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去吧。” 古蝶轻轻地摆了摆手,轻声说了一句。 “是。” 古卯应了一声,起身之后看到刘梦莹也起来了,便与她一起走出了会客厅。 下人早已经有眼力见地在小花园里安排好了茶点,伺候的下人都已经被遣退了,只剩下一个比较亲近的丫鬟伺候。 “最近你去望月楼的次数挺频繁的。” 古卯在望月楼有分成,对于望月楼来往的客人自然也知道几分。 “是。” 刘梦莹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往下说。 “还有一个男子,你们聊了很多次。” 古卯见刘梦莹没有接着往下说,又轻轻提了一句。 “是我的合作伙伴。” 刘梦莹解释了一句,轻声说:“有些事情恕我不能告诉你。”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古卯并不介意,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道:“若是你确定你如今做的事情不会影响到我与你的事,那你就放心大胆去做就是。” “你不问我?” 刘梦莹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古卯会追问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我相信你有分寸。” 古卯提这么一件事也并不是因为吃醋了或者是怎么样,只不过是担心刘梦莹做的事情会影响到自己和古家,仅此而已。 “多谢古公子。” 刘梦莹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反正本来也没有抱着什么样的期待,她只要古卯不阻拦自己就行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亲事,可以直接提,家中能够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尽快。” 古卯看着刘梦莹,温声说:“除了亲事,你如果有别的要求,也可以尽管提。”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快?” 刘梦莹有些诧异,轻轻地问了一句。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古卯轻轻地说了声,而后拿出了一块玉佩:“今日相看八字一事定下来之后,我与你也算是成为未婚夫妻了,这个玉佩给你,若是你遇到困难,直接去古家的铺子,他们知道应当怎么做。” “好,多谢古公子。” 刘梦莹也没有拒绝,看他这样子,估计是古家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最近在处理的事情比较棘手,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收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古卯看她把玉佩收下来之后松了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京中风雨欲来,谁都想要分一杯羹,独善其身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李府,书房。 “老弟,你来了。” 正在练字的李孟抬头,看到了进门的陈守时,轻笑着说:“约了你这么多次,今日才过来。” “没办法,最近什么情况,李兄你也是知道的。” 陈守时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我这生怕一出门就直接被人堵着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李孟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和他一起坐在了一边的软榻上。 小厮送上李孟经常喝的温茶,而后又送上了两盘茶点,这是望月楼最近刚刚推出的叫什么联名款,只有望月楼有。 一盘是蝴蝶芙蓉酥,另外一盘是洛神清花糕,这两道点心看起来都特别精致。 蝴蝶芙蓉酥口感酥脆,咬下去的那一刻皮脆得都直接掉下来,而且里面包裹的馅料并不太甜,咬下去反而是油脂的香味迸发。 洛神清花糕则是软糯香甜的糕点,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雪媚娘,这其中的奶油呡一口在嘴里化开的新奇体验让人欲罢不能。 望月楼本来就很出名,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菜肴,更是因为他的服务还有饭后的甜点,那些琳琅满目,层出不穷的糕点让人不禁怀疑,望月楼是不是真的没有瓶颈期,旁人根本就模仿不过来。 所以望月楼这半个月是更加火了,定不到那些宴席又想吃糕点的人就想着说让望月楼专门做点糕点出来卖也行啊。 于是乎,这蝴蝶芙蓉酥还有洛神清花糕就直接被望月楼以联名款的形式推了出来。 果不其然,有望月楼的招牌在,一经推出,直接就涌入了一大波粉丝。 李孟的夫人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基本上是安排了一个小厮每天固定在望月楼蹲着,就是为了能够买到这两个糕点。 “这糕点好生精致。” 陈守时有些好奇,这隐约透露出来的香气让他不自觉有些意动。 “老弟快尝尝。” 李孟轻笑,温声说:“这是你嫂子专门安排人去盯着买的糕点,听说每日还限量两百份,去晚了就买不到,很是特别。” “居然还有这种事?” 陈守时听了这话就觉得更稀奇了,什么糕点居然还限量?而且看李孟这样子,摆明了是特别好吃。 他随即轻轻拿起一块洛神清花糕,放入口中的那一刻,化开的奶油让他微微一愣,随即很快就沉浸在了这种特殊的甜味当中。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李孟看到陈守时这个表情,笑着说:“这望月楼的糕点确实是不大一样。” “原来是望月楼的。” 陈守时听了这话就不觉得奇怪了,望月楼的吃食那可是出了名的,短短几个月就成为了京中的翘楚,多少人排着队去他那里用膳呢。 “怎么?你又惦记着想去了?” 李孟记着陈守时应当是去过几次望月楼,最近因为朝中的事情太忙,加上排不到,这才没去。 “是啊,好久没去了,有些想呢。” 陈守时点了点头,轻笑着说:“不过依着望月楼的规矩也是要排队的。” “等事情处理完了,我让小厮去排队,一定让你吃上望月楼的菜。” 李孟大方地笑了笑,说:“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李兄敞亮!” 陈守时也跟着笑了笑:“李兄还是因为尚书之位的事情焦虑吧?” “谁说不是呢。” 李孟无奈地叹了口气:“守时,你是知道我的,我跟在陛下身边这么久了,虽然也不能够说对陛下百分之百了解吧,但或多或少也能够看懂陛下的用意。” “可是这一次,我也确实有些看不透,不知道陛下究竟想做什么了。” “尚书之位被各方争抢是意料之中的事,而且如今边疆还虎视眈眈,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打,可是却没有把如何打提出来。” “若是说缺银子的话,如今抄了那些为非作歹的户部还有吏部官员的家,国库也没有那么紧张了,可是陛下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皇庄了,而且还待了好几日,你想想,朝中正事这么多,他却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我真是看不透陛下的心思。” 李孟是越说越生气,都顾不上隔墙有耳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去皇庄直接把人给抓回来。 “李兄消消气。” 陈守时听着李孟的话点了点头,随即说:“陛下或许只是有些累了,出去散散心?” “那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啊!” 李孟能够理解南安帝的压力大,也能够清楚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故而南安帝有些力不从心或者是累着了。 想要去皇庄偷偷懒也未尝不可。 那个时候本来说好的就去三日,结果如今倒好,三日又三日,再这么拖下去,都要小半个月了。 “陛下有分寸的。” 陈守时轻笑,又提了另一个话题:“我反而是比较好奇,这秦王最近动作未免有些太多了。” “秦王?” 李孟不怎么理会那些皇子之间的动作,这会听陈守时这么讲,有些好奇。 “我收到风声,这陛下,似乎已经定下了秦王…” 陈守时的话没有说要,他看着李孟,似乎是想确定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你也知道了?” 李孟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陈守时,眉头微皱:“看来如今不少人都知道此事了。” “所以这件事是真的?” 陈守时有些诧异,不过也觉得能够理解,毕竟如今看起来,确实是秦王最优秀,能够担此重任。 “是也不是。” 李孟摇了摇头,接着说:“陛下确实是比较属意秦王殿下,只不过也未曾定下具体的太子之位人选,隐约提过一句罢了。” “原来如此。” 陈守时虽然最近颇得圣心,但是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够知道的,李孟的话一般来说还是准绳。 “怎么?最近秦王找上你了?” 李孟笑了笑,随意问了一句。 “李兄果然料事如神。” 陈守时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估计不止是我,许多人都被找上了吧。” “这…” 李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居然成真,陛下虽然对秦王殿下看好,但是对于秦王殿下,他也是有自己的考核和衡量在的。 秦王殿下虽然在如今的皇子中出类拔萃,能力不俗,但若是他的能力无法支持他的野心,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定下结论以前就勾结朝臣,这绝对会触碰到陛下的逆鳞。 陛下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皇子。 “秦王殿下到底还是年纪小。” 陈守时摇头,温声说:“这几日陛下的态度莫名,谁也不知道最后上位的人会是谁,故而你想想,这陛下曾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就差把太子之位捧到秦王殿下的跟前了,他能不心动吗?” “心动是一回事,但是秦王殿下如今也应当清楚,他还不是太子,频繁接触朝臣,他想做什么呢?” 李孟本质上就是一个有些刻板的人,规矩就是规矩,哪怕陛下已经属意秦王,但是在没有圣旨下来之前,秦王就只是秦王,并非太子。 有一些边界,是秦王不能够模糊的。 “这段日子,有不少朝臣直接入了秦王的阵营。” 陈守时提了一句,又说:“虽然这些事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但还是想与你提一句,我怕他下一个会频繁找上你来。” “我知道。” 李孟点头,但能够让他忠心的只有陛下一人,哪怕秦王真的成为了太子,他也不可能特殊对待,除非他最后成为了陛下,那就可以。 “好了,事情都说完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陈守时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想与他处理一下唐明雩最近拉帮结派的消息,顺便问一问陛下的心思,如今得到了确切的回复,他今日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这么快?再坐会。” 李孟皱起了眉头,说:“你好不容易才来上一次,每一次都这么快就走。” “这不是担心旁人会议论李兄吗?” 陈守时有些无奈,轻笑着说:“毕竟你我之间的关系太深,有些时候交往太频繁反而对你不利。” “你总是这么为旁人思考。” 李孟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那你去吧,有什么事我们便多沟通多商量,你可千万不要自己做主,有拿不准主意的就告诉我。” “放心叭李兄,我会的。” 陈守时点头,有这么大的一个大腿摆在这里,他要是不抱的话,那才是蠢货。 三日之后,在皇庄的众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南安帝与唐明琅同乘一辆马车,唐清璃与韩霜锦同乘一辆马车,太后自己一辆马车。 本来唐清璃与韩霜锦是想着与太后一起的,不过太后说想要自己休息休息,就没有让她们一起。 “我总觉得皇祖母是在给我们留空间。” 唐清璃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让我与你能够待在一起。” “我也觉得是。” 韩霜锦笑了笑,太后平日里巴不得身边有人陪着,哪怕和她说说话打麻将也行,怎么可能会想要自己一个人待着休息? 应当是害怕她们回去了之后没有什么时间待在一起,所以才这么安排。 “皇祖母真好。” 唐清璃轻轻地叹了口气,靠在了韩霜锦怀里:“想要皇祖母一直身体好好的,陪在我身边。” “会的,你放心。” 韩霜锦点了点头,她轻声说:“太后娘娘这些年来一直都听你的话,安心养着身体,平时的饮食也很注意,再加上你搜罗来了那么多的名医研究出了那么多养身的药膳,都能够让太后越来越好的。” “我只是害怕。” 唐清璃抿唇,她上一辈子看着太后因为病痛折磨最后病死,那个时候唐明安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太医说怎么治就怎么治,他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一想到这里,唐清璃就恨不得把唐明安的尸体再抓出来狠狠地痛打一遍。 “别怕。” 韩霜锦轻轻地说了声,又说:“你想想,上天既然给了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想必就是让我们有机会去弥补一些事情,对吗?” “对。” 唐清璃无比庆幸,这辈子她可以重新把握自己的命运,不用像上一辈子那样,任人宰割。 “好啦,不怕,我们…” 韩霜锦还想再说什么,马车外却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音,甚至还影响到了行进的车马。 “什么情况?” 唐清璃脸色一变,这是在回京路上,怎么会出事? “敌袭!有刺客!保护陛下!!” 惊叫声响起! 韩霜锦与唐清璃听了这话脸色特别难看,该不会是她们想的那样吧! “杀!” “把他们拿下!” 马车外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打斗声,唐清璃与韩霜锦坐在马车上不动,她们在分辨外面的局势如何。 “竹影青身手厉害,不会出事的,而且还有那么多的龙卫隐于暗处。” 唐清璃压低了声音,轻轻分析:“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我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刺杀我的。” “他们是个蠢的。” 韩霜锦嗤笑了一声,接着说:“估计还以为就只有你和太后两个人,没想到陛下也在。” “或许他们知道?” 唐清璃心中有个念头,她微微蹙眉,轻声说:“就是冲着父皇来的?” “陛下死了,朝堂大乱,趁虚而入。” 韩霜锦挑眉,明白了唐清璃的意思。 “此次来皇庄乃是意外,也是临时起意,父皇身边根本就没有带多少人,在他们眼里,这是最好的下手机会,更何况我也在,买一送一划算得很。” 唐清璃定定的看着马车的门,温声说:“但是他们猜错了,父皇身边哪怕没有那么多人,也不是他们轻易就可以拿下的。” “报—” 门外传来了御林军的声音:“启禀殿下,刺客已经尽数拿下,殿下不必忧心。” “善。” 唐清璃回了一句,又问:“陛下那边如何?还有太后娘娘?可曾出事?” “未曾。” 马车外的御林军恭敬回答:“陛下请公主殿下过去他的车驾上详谈。” “这就来。” 唐清璃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一下韩霜锦的手:“霜锦,你在这里等我。” “我知道,你去吧。” 韩霜锦会意,这种事情不是她能够参加的,自己最好就是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唐清璃下了车马,马车外一片凌乱,血腥味充斥着正片天空,唐清璃微微蹙眉,这个战局看起来并不是单方面碾压,刺客还有几分身手的样子。 “父皇。” 唐清璃来到了南安帝的车驾上,他这会脸色不是很好看,旁边的唐明琅脸色煞白,手上似乎还有伤口,随行的御医正在为他包扎。 “你来了,坐。” 南安帝看到唐清璃出现,微微松了口气,指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多谢父皇。” 唐清璃行了个礼,而后才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唐明琅。眉头紧皱:“九弟这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皇姐不必挂怀。” 唐明琅嘿嘿一笑,只不过是方才为南安帝挡了一箭而已。 “就是个笨的!” 南安帝听了这话哼了声,接着说:“看到有箭矢过来还不知道躲,直接冲上去,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他虽然说这话有些重,但是摆明了还是心疼唐明琅的,他知道,若是唐明琅方才躲过去的话,受伤的人就是他了。 “儿臣这不是想着…” 唐明琅撇了撇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父皇这会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不需要说太明白,不然反而有些落了下乘。 “伤势如何?” 唐清璃一下就猜到了方才发生什么事,唐明琅这个机会抓得很好,没看见父皇虽然对他冷冰冰的,但是听到自己这个问题,还是把目光投向了他。 这摆明是对他上心了! “箭矢划破殿下的手臂,幸而伤口不是很深,微臣已经为殿下用药了,只要安心养着,不出三个月便能够完全恢复了。” 御医轻轻地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陛下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他顶不住。 “如此便好,你下去吧。” 南安帝摆了摆手,看向唐明琅:“都听到了,这段日子好好养着你的手臂,不然出了事的话你可就自己负责了!听到没有!” “儿臣听到了,父皇您放心。” 唐明琅笑了笑,又说:“也不知道皇祖母那边如何了,会不会吓到她老人家。” “陛下。” 说曹操曹操到,刘福禄正好从太后那边回来,把太后的情况汇报了上来。 “没事就好。” 南安帝松了口气,方才平定下来之后本来是想直接过去的,但是这边唐明琅又出事,于是就把太后给安排过去了,然后把唐明琅受伤一事隐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