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来救我们了!” 唐明安的话让围观的灾民哗然,若是三日内没有粮食,益王爷居然会自请废掉王位! 他是真正把他们放在心上了!益王爷真真好! “谢谢王爷…” “王爷实在是太好了。” 灾民们闻言纷纷跪了下来,他们是真的没想到益王居然会为了他们做到这个程度。 “大家快快起来。” 唐明安看他们跪了下来,连忙扶起了自己面前最近的这个灾民,然后又是一阵安抚。 冯乙和赵聪成都在一旁陪着唐明安安抚那些灾民,随着冯乙的布置,这个消息飞快地传遍了定康城的大街小巷。 唐明安的名声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璃儿果然神机妙算!” 浅浅改装了一下自己装扮的云拓此刻已经随着自己的心腹到了定康郡。 两日后,一个茶楼的二楼雅座,透云拓过窗户去看不远处巷子里的那些灾民,或许是因为有了期望,他们眼中多了几分喜悦。。 “殿下确实厉害。” 作为云拓的心腹,他自然是知晓自己的主子格外喜欢这个外甥女,几乎是时常挂在嘴边。 “接下来要做的事,你可明晰?” 云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向心腹,淡淡道。 “主子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这定康郡虽不是他们的大本营,但布置起来也不怎么费事,而且他们也不会和唐明安起正面冲突,只是私底下做点什么罢了。 “你做事,我放心。” 云拓点了点头,随即和他一起离开了这茶楼,进了一个客栈就住下了。 唐明安说的三日期限转瞬即逝,他早早就旁人在城中划了处地方,这三日派人去打了一口好大的铁锅,专门用来给灾民煮粥。 一人一碗,而且还有鸡蛋,也是一人一个。 他许诺一日三餐都是这样,虽然有些朴素,但已经是他拼了命去别的地方求来的了。 在朝廷将赈灾的粮食送到定康郡之前,他自掏腰包先把大家最担心的问题给解决了。 此番高义之举直接把灾民都给感动得稀里哗啦,一个二个都称赞益王的仁心仁德。 唐明安对此自然是毫不犹豫便接下了灾民对他的称赞,今日便是他计划完美实施的最后一日,等今日过了后,他便能够成功笼络住那些灾民了! 城中的百姓自然也会都会记得他做了这么多事,从而发自心里去维护他。 “冯卿。” “王爷,属下在。” 今日施粥一事,唐明安听从冯乙的意思,将此事安排给了赵聪成,也算是对他最后的考验。 若是此事做成了,那他便收下赵聪成,作为自己掌控定康郡的重要一环,此人心眼不坏,而且审时度势的能力还不错,留在身边当条狗正合适。 “事情进展如何?” “一切顺利。” 冯乙拱了拱手,文邹邹地说:“待今日施粥过后,定康城的百姓皆会知晓王爷的大名!” “哈哈哈哈好!” 唐明安到底还未养成那足够老气的养气功夫,一听冯乙这么说,还是万分开怀。 粥棚顺利开起来了,而且粥棚里摆上了不少粮食,灾民虽然肚饿,但还算是听从官兵的安排,一个二个都排起了队,等着粥的发放。 一切看似顺利进行,午后,唐明安还步履匆匆,假装刚从河道回来,来到了粥棚里。 “王爷来了!” “王爷!王爷!” 灾民们簇拥而上,直接把唐明安给团团围住了。 “多吃点,多吃点。” 唐明安看着他们,笑着说:“不够还有!这粮食本王包了!大家敞开了吃!” “谢谢王爷!” “王爷实在是大好人啊!” “王爷一来就有粮食吃了,实在是太好了!” 灾民们一听更加感恩戴德了,尤其是王爷的蟒袍上还有那么多灰,鞋子上已经沾满了泥土,肯定是又去河道督促他们修堤坝了,王爷真好! “这都是本王应当做的!” 唐明安摆了摆手,似乎对此并不居功,看着灾民们又说:“大家放心,朝廷也派了不少人过来,到时候会给大家发种子,帮助大家春耕的!” “好!” “王爷真好!” “陛下也顶顶好!” 灾民们自发鼓起了掌,唐明安笑容更深,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接着喝粥,然后便深藏功与名,直接离开了布施的粥棚。 “王爷。” 在一旁候着的赵聪成看着唐明安从粥棚中出来,连忙上前行了个礼。 “嗯,事情做的不错。” 唐明安看到了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多谢王爷!” 赵聪成知道这样算是妥了,自己应当被他纳入麾下了,他有些开心地跟在了唐明安身旁,笑着说:“王爷放心,此事我一定做得漂漂亮亮的。” “嗯。” 唐明安背手而立,看着面前的粥棚和那些看向自己便感激不已的百姓,心头喜悦。 这定康郡不久后便会彻底成为自己的郡了! “回吧。” 唐明安见事情进展顺利,大手一挥就直接带着冯乙回了郡守府,今日一早他便赶去了河道,确实是有些累了。 若不是为了让河道旁的那些百姓也看到他一直在为这些事操劳,他才不愿意露脸呢。 “是。” 冯乙应了一声后跟在他身旁,两人便带着侍卫回了郡守府,各自休息去了。 午后,唐明安用了午膳后便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摇椅上,听说这摇椅是一个叫韩霜锦的女子折腾出来的,而且似乎还不止这一件。 赵聪成是个会享受的,也不是说他不做事,只是两不误罢了,对于这种聪明人,唐明安自然也会不会对他太过苛刻。 不过嘛,这韩家既然赚了这么多银子,怎能不拿一点来孝敬孝敬自己呢? 唐明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赈灾之事的油水虽然也多,但到底不能做得太过,否则南安帝一查下来便会发现是自己做的,故而也只能够在商人身上下手了。 这韩霜锦又不是定康郡的,他要是从她身上拿点什么的话,父皇应该也察觉不到吧?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唐明安畅想未来的时候,突然有个侍卫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唐明安从摇椅上起来,眉头紧皱。 “粮食…粮食没了!” 侍卫深呼吸了一下,喘过一口气之后指了指门外,说着:“赵大人来报,粮食没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唐明安很是震惊,这一万石的粮食就用了一天这就没了,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是用完了,是仓库里的粮食都变成了沙子!” 侍卫跪在了地上,看着唐明安愤怒的样子,有些害怕地说。 “你再说一遍?” 唐明安听了这话,血气一下就翻涌上来了,粮食变成了沙子?他那一万石粮食是被狗吃了吗?! “王爷…” “王爷息怒。” 冯乙明显也是收到了消息,出现在了唐明安的院子里,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模样,连忙说:“如今我们最应当做的是先把粮食找到。” “一万石粮食就这么变成了沙子,你当我傻吗!这谢伦必定是背叛本王了!还有赵聪成!这粮食可是他盯着入库的!他也有问题!” 唐明安这会简直是要气炸了,怎么可能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一万石粮食变成沙子,除非这些粮食运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沙子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谢伦难辞其咎! 这赵聪成那会信誓旦旦送来了账本,还和他说什么一万石粮食已经入库了,他看那会估计粮食就已经变成了沙子吧,肯定是被这赵聪成给贪墨了! “王爷,此事赵大人应当不知。” 冯乙并不觉得赵聪成会在这件事情上贪墨粮食,毕竟他还要仰仗唐明安为他说话,若是唐明安也倒了,他的项上人头被摘也不远了。 “那你说!这件事是谁做的!” 唐明安这会是又怕又怒,若是被灾民知道了此事,说不定会通通反了,到那个时候,他若是用武力镇压,定然会被父皇知道此事,那就完了! “如今我们的粮食还能够支撑多久?” 冯乙看向来报信的侍卫,必然是赵聪成要去粮仓取粮食的时候才发现粮食变成沙子的。 “只够今日了。” 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答了冯乙的话。 “今日也行。” 冯乙沉思片刻,毫不犹豫道:“你让赵大人立刻马上取银子去找粮商买粮。” “啊?” “啊什么啊,立刻马上去!” 冯乙瞪了侍卫一眼,后者抱拳领命后便飞快跑了出去,显然是去找赵聪成了。 “这灾民数量如此之多,哪怕是所有粮商加起来估计也就只能支撑三日。” 唐明安有些疲累地坐在了摇椅上,而且那些粮食视粮食如命,必定不可能把粮食都拿出来,哪怕抬高价格估计也不会取出多少。 “这是赵大人该考虑的事。” 冯乙看着唐明安,压低了声音:“是赵大人办事不力,弄丢了殿下寻回来的粮食。” “你的意思是…” 唐明安眼眸微亮,对呀,他怎么没想到这件事? “之前粮食入库可是有不少人瞧见了,里面是粮食又或者是沙子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赵大人也清点过了,账本在我们手上。” 冯乙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接着说:“这贪墨赈灾用的粮食,不顾百姓死活的,是赵大人。” “冯卿,此事交给你去办,你可能处理妥当?” 唐明安看着冯乙,他这次出来只带了冯乙一人,所以他现在也只能相信他。 “自然。” 冯乙毫不犹豫点头,他在唐明安身边多年,自然为他处理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无粮了! 赵聪成听着属下来报的消息,那整整一万石的粮食怎么可能都变成了沙子?! “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 “大人,您冷静些。” 身为赵聪成的心腹,男子连忙扶住了他,他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如今经由赵聪成手中的粮食出了问题,这益王殿下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冷静?我要如何冷静!” 赵聪成手握成拳,那些粮食是他看着进粮仓的,又怎么可能变成沙子,这其中必定是有人在捣鬼。 “追究这些并没有意义,大人,不如我们还是跑了吧,否则益王殿下必定会将事情算在我们头上!” 男子扶住了赵聪成,两人站在粮仓前,看着这一袋一袋的沙子,心头沉了又沉。 “你说的没错。” 赵聪成这几日跟在益王身边也对他有了些了解,明面上他似乎极好说话,而且对他的态度语气也算不错,但实际上笑里藏刀,此事若是办不好,影响到了他的计划部署,必定会把责任都推给他。 “跑吧!大人!” “不行!不能跑!跑了就真的是心虚了。” “可是大人,若是不跑的话,等益王爷怪罪下来,您和夫人少爷就…” 男子的话没说完,但是言下之意何其清楚,这益王爷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一定还有人能救我,一定…” 赵聪成舍不得这么多年的谋划,若是现在跑了,他以后便只能够当一个畏罪潜逃的罪人了,朝廷必定会发布通缉令,到那时他就算有再多的银子也无用。 “大人,或许公主殿下…” 男子欲言又止,他看着赵聪成,似乎是下了决心,说着:“昭国公府和公主殿下说不定能够帮到大人!” “昭国公府?!” 赵聪成看着自己的心腹,似乎有些惊讶从他口中听到这个词,若非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他都要以为这人并非自己人了。 “属下也不知当不当讲。” 男子叹了口气,接着说:“这昭国公府可一直都是以酒闻名,酿酒应当需要粮食吧?” “你说得对!” 赵聪成听了他的话,眼睛微微发亮,二话不说就让他去联系昭国公府,想要和昭国公府买粮食,不管出几倍的银子都可以。 男子领命退下,独留赵聪成一人在粮仓。 “赵大人。”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赵聪成抖了一下,他随即看向了门口,只见两个男子站在那里,门口守卫的官兵丝毫没有声音。 “你们…你们想干嘛…” 赵聪成不是蠢的,既然无声无息能够出现在守卫如此严格的粮仓门口,这两个男子应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不想干嘛,不过是想要找赵大人聊聊粮食的事情罢了,我瞧这粮食应该也不够支撑赵大人和益王爷继续给灾民施粥啊。” 云拓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他和心腹卢浩易容而来,也不怕被赵聪成发现。 “与你何干!” 赵聪成警惕地看这两人,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袍,他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有些害怕地说:“你们速速离去,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为何你们会出现在此处!” “若是我说,我能够为赵大人解决粮食变成沙子的问题,赵大人还要让我们离开吗?” 云拓不紧不慢地说了这么一句, 赵聪成听了这话,便急匆匆地走到了他面前,紧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有法子能够解决赵大人如今的困境。” 云拓看着他,轻笑着说:“如此,赵大人还要让我们离开吗?” “我怎能知道你是否诓骗于我?” 赵聪成盯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分辨他言语中的真伪。 “赵大人还有的选吗?” 云拓对此也不意外,而是淡淡道:“若是明日交不上粮食,益王怪罪的会是谁呢?” “那你要如何帮我?” 赵聪成心头一沉,他盯着云拓,这个人自己从未见过,居然能够知悉发生了何事,想来也是一个势力不俗的人,会否是哪位王爷的心腹呢? “这粮食,我能给你。” 云拓悠闲地扇了一下扇子,接着说:“但我要赵大人帮我演一出戏…” “不可能!” 赵聪成听完了云拓的话,狠狠地说:“你这是想让我死!” “赵大人此言差矣,益王爷倒了对你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若是你明日之前拿不出粮食,死的就是你了。” 云拓不紧不慢地看着他,轻笑着说:“我相信赵大人应该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赵聪成听了这话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沉默许久,似乎实在思考此事究竟可不可行。 云拓也不介意,等着他做出选择。 “好,我答应你。” 永乐郡,永乐城,公主府。 “殿下,云拓老爷密信。” 谭诚递上了一封用漆封好的密信,轻声道。 唐清璃接过了谭诚递上来的信,拆开之后便轻轻地笑了笑,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切都在按照她预测的那样发展。 她起身来到桌子前,大手一挥便写下了回信,而后装在信封里,递给了谭诚。 后者会意地拿着回信退下,封漆后便借由云拓的特殊渠道送回。 “殿下,殿下。” “急急忙忙的跑什么?” 唐清璃看着灵芝和枳橘一同跑进来,有些无奈。 “殿下!好东西!” 灵芝递出了手中的食盒,笑着说:“这是广福楼的糕点,听说特别好吃。” “广福楼的?” 唐清璃下意识便想起了韩霜锦,心中不自觉软了又软,笑着问:“孤记着广福楼可没开到永乐城来,你们这是从哪里寻来的?” “是昭国公府送来的。” 枳橘回答了唐清璃的疑问,又道:“但殿下放心,我们取来的时候是从昭国公府的点心铺子取来的,并非直接从昭国公府取来,无人知晓此事。” “那便尝尝吧。” 唐清璃笑脸盈盈,想来是外祖父得了新奇糕点便记着与她分享,毕竟前阵子的那个什么凉拌手撕鸡着实开胃,引得她多吃了半碗饭。 “好嘞。” 灵芝取出了食盒里的两小盘点心,放在了桌上。 唐清璃坐于桌前,看着这眼前的两盘点心,有些疑惑地问:“这盘看起来似乎不大一样。” “听说这点心一盘名为冰皮糕,一盘名为蛋挞,冰皮糕未经过炙烤,故而看上去与寻常的点心不大一样,而蛋挞则是经过猛烈炙烤,只保留了正中心这块软软的内陷,也是格外不同。” 灵芝从食盒中拿出了筷子,擦干净之后方才递给了唐清璃。 唐清璃夹起冰皮糕微微咬了一口,入口的特殊凉意和甜味让她有些惊喜,这冰皮糕果然与她之前吃的那些不大一样。 “确实好吃。” 唐清璃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轻笑着说:“你们也吃吧,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把这糕点做得这么凉快,但想必也不大能久放。” “谢谢殿下!” 枳橘和灵芝笑得很开心,两人分食了一块冰皮糕,这味道确实和其他的糕点不大一样。 “这蛋挞也很是不错。” 唐清璃一口咬下去,内馅很软很滑,但是外皮是酥脆的,两种不一样的口感融合得很好,是唐清璃从未尝过的味道。 这韩霜锦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做吃食也能够做的这么好,她想去广福楼尝尝了。 “真的很好吃。” 枳橘和灵芝也疯狂点头,原本还觉得是外人夸大其词,现在尝过之后还真是觉得有不一样的地方,这广福楼果然是非同一般啊! “也不知此事何时能够处理完。” 唐清璃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永州城了,她不免叹了口气,头一回觉着打击唐明安还没有这糕点来得让人心情愉悦呢。 “殿下。” 还不等枳橘和灵芝说什么,许三归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进来吧。” 唐清璃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想来应当是莫水金一事有了结果。 再说这莫水金,唐清璃自从知晓了他曾经对自己的母后出言不逊,身后氏族又蠢蠢欲动之后,心中就已经对他无半分信任。 哪怕他如今听从竹影青的话,但是谁又知晓日后如何呢?她走到这一步付出了很多,如今可赌不起。 椛涧木几日前暗地里跟着莫水金,得知他要往京都送信后便毫不犹豫安排许三归去拦下了。 虽然她更想安排椛涧木去,但这个死脑筋一直说要跟在自己身边,索性她便让许三归去了。 反正许三归和椛涧木的功夫不相上下,其实派谁去都一样,不过椛涧木更擅于隐藏罢了。 “微臣参见殿下。” 许三归抱拳跪在地上,枳橘和灵芝把房门关上后,他才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 唐清璃接过他递上来的信,拆开一看便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待全部看完,更是狠狠地把信拍在了桌子上,显然是气极了。 “殿下息怒!” 枳橘和灵芝也跪在了许三归身旁,这莫水金必然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唐清璃如此生气。 “真是好一个莫水金啊,两面三刀的家伙!” 唐清璃攥紧了手中的信,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必要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