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咬着筷子，“贫道也是这个性子怎么了？针尖对麦芒，活该那筑基的小道士吃亏。贫道看你顺眼，给你交个底。贫道是如何有的那般能耐，是一点都记不得……”</p>
听了这话兮合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小道士言行轻浮，缘是本就经历浅薄。“前辈心性单纯，有益于修行。忘却旧事是好的。”</p>
啧。“贫道都说了，不是忘却，是不记得。贫道偶尔能想起生前的事儿，但死后一点儿印象都没了。”</p>
兮合憋着笑，“敢问前辈有何不同。”</p>
杨暮客拿着筷子，比划了着，“就好比这双筷子，若我是做鬼时忘了的，那我总能找着一个点，我记不得什么了。但我当下就是这根筷子，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但就没有当鬼的那段记忆。”</p>
兮合脸上的笑容没了，谨慎地问了句，“前辈死后便成了鬼王修士？”</p>
杨暮客眼珠转了转，“你可以这么理解……”</p>
兮合听完便知其中还有秘辛，但紫明上人不能言说。他不敢问，也不能问，岔开话题道，“出了这昭通国，再往东走几百里，便是黑沙戈壁。卢金山别院准备修建其中。如今东西炁脉即将相通，唯那戈壁是人道不可抵达的宝地。戈壁之北是嘉荣雪原，戈壁之南是堰禄盆地。不知上人欲从何路入中州？”</p>
“额。走盆地吧。马上开春了，贫道没兴趣走雪原吃苦。”</p>
兮合点点头，“堰禄盆地是妖国，妖国尽是猴妖。学人道，立神道。与前辈在周上国东边密林遇见的妖国不同。此妖国猴妖百万。”</p>
杨暮客听完了挤挤眼睛，啥？几百万妖精？就这还窝在盆地的山窝窝里头？出个猴子王杀向天宫讨个“齐天大圣”的名号不好么。</p>
兮合看出了杨暮客的不解，再解释道，“此地猴妖只有长堰的灵山里才有妖修，其余只是通了灵性的猕猴，长堰有灵泉，饮之可化横骨。”</p>
“如此神奇？”</p>
“世间奇物灵物数不胜数，还有吃了便能让人筑基入修行的灵果呢。不过此妖国灵泉已被用之极尽，再不可多添猴妖数目。”</p>
“那贫道入了妖国可要注意什么？他们识字么？能用通关文牒么？”</p>
兮合笑笑，“自是识字的，不然何敢称国。”</p>
听了这话杨暮客便放心不少，这猴国既然识字便是有规矩的，不坏人家规矩就是了。“贫道即便是打南边过，也不敢停留。毕竟车上有贵人女眷，怕生是非。”</p>
兮合郑重地点头，“的确如此。晚辈之前劝告前辈，并非虚言，前辈该是处处小心才是。”</p>
酒足饭饱，杨暮客两颊通红，大摇大摆地往山坡上走。只是那山坡上站着一大群俗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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