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他藏在胸膛之中那片衣角,上边有令人面蜈蚣疯狂的气味 距离悬崖咫尺之远,他面上终于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接下来,只要他带着这魔物跳下去就行了 一起死吧 看着那庞大的身躯逐渐靠近,他嘴角的笑更大了,又朝着悬崖迈了几步 下边黑不见底,冷风呼啸,即使往下看一眼,都能够让人吓的腿脚打颤 只是令杨左没有想到,一个黑影极速的落在他后方,一掌将他打退几步,他疼得龇牙咧嘴,翻滚几下,竟离悬崖远了些 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腹部,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 眼神沉着:“花国师一把年纪了,想不到跑的倒是比我这年轻小伙还快” 花涉一双鹰眼眯着,盯着杨左幽蓝色的眼眸:“冥娃!” “亦邪亦正的冥娃,这就是东周战西殇的筹码?” “那便杀了你们,再将东周攻下,匍匐在西殇脚下,你们便都是我花家之傀儡” 杨左沉冷的望着站在前方,一身道袍的花涉 人面蜈蚣那双死灰的眼睛已经看到了杨左 它咧着锋利的牙齿在笑,好似在说,终于追上这美味好吃的猎物了 杨左迅速扯下衣服一角,紧紧的勒住了还在出血的腹部 这是被人面武功的足抓伤的,还勾出了里边的肠子 这样一绑,就没有那般痛了 花涉拧了拧眉毛,这种时候了,这小子看上去还挺淡定 杨左嘴角弯起,在人面蜈袭来之时,猛的朝花涉撞了过去,死死的抱住了他 耳边是他的嘲笑声:“花国师,要死一起死啊” 花涉大惊! 身子被杨左紧紧的禁锢着,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快要掉入悬崖之前, 他才堪堪稳住身形 头顶,人命蜈蚣那恶臭的大嘴已经咬了下来 花涉目眦欲裂,他没有想到杨左竟然这么狠,想要玉石俱焚 千钧一发之间,他耗尽全身力气,朝着杨左受伤的腹部打去 杨左闷哼一声 花涉挣脱了杨左的束缚,伸手拉住了悬崖边上的一棵枝藤,才没让自己落下去 而杨左与人面蜈蚣却极速的掉落悬崖 花涉有些肉疼,毕竟他花了很多心思在这人面蜈蚣身上 不过,用一个人面蜈蚣换一个冥娃,也挺值当 毕竟他的宝瓶里,可不止这一只妖魔 他抓着枝藤爬了上来 这个点,罗城应该已经被攻破了 他大步朝着战场而去 ———— 东周皇宫 御书房内 君泽远坐于案榻前,手中抓着那封八百里急报,因捏的太过用力,指尖泛白,微微颤抖,面色暗沉,就连呼气都沉重了很多 “八百里急报,罗城失守了” 他抬眸,望着御书房内的几位大臣,神情悲痛:“西殇国师放出人面蜈蚣,战场成了单方面屠杀,伯昌候没能逃过,入了那妖魔的嘴,罗城被宦宏盛占领” 庄太师闻言,身形颤了颤,几乎站不稳 还好边上的杨大人搀扶了一下 伯昌候死了! 那个与他斗嘴了一辈子的老匹夫,在战场上,被妖魔吃了! 底下之人静若寒暄,纷纷低着头,心中悲痛之余,还有有些惊怕 早听闻西殇国师养的人面蜈蚣身形巨大,以人为食,是极凶残之妖魔 “杨左单身引开人面蜈蚣,生死不明 杨右带领三百将士死守城门,身中数刀,重伤昏迷 是北闫将军拼死杀出血路,带他逃回洛城” “宦宏盛入罗城后,厮杀抢掠, 那些没有来得及跑的百姓,都成了刀下亡魂 女眷成了他们军中享乐的玩物” 君泽远每说一句,手中的拳头就握紧一分 他早就知道,此战艰难 他做了完全的准备 可是有花家在后面支撑的西殇,虽然已经烂到了骨子里边,却还是这般难啃 那个曾经跟在他屁股后边的华升升,那般不靠谱的性子,真的可以守住洛城吗? 这般寒冷的夜,他的手心竟出了一层汉 御书房内闻针可落 丞相萧意恭敬道:“陛下,蒙王早已动身前去支援,不日便会到洛城 如今北闫边境无需驻守,还可让杨将军带领八成精兵也前去支援,能解落尘眉燃之急 陛下可书信一封往北闫,望再增兵援助” 陈尚书点了点头,也道:“陛下还应立刻传信于明王与明王妃, 那人面蜈蚣,或许,明王妃有办法” “明王妃曾经令一条巨蟒听她所令,想来,她定然是有办法的” 众人开始纷纷献计 君泽远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他何尝不想联系君逸辰与杨苏苏,可前些日子,与他们的联系断了 北闫闫疆发生的事情他已有所耳闻 听闻那百年木心现世,惹得妖魔出现在天火山,横河之水泛滥成灾,最后是闫疆百姓信仰的魔尊救了他们 天灾人祸,夺百年木心者皆被横河之水吞没 君逸辰与杨苏苏也不知所踪 因为闫疆如今属东周,所以这些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 他已经派人前往去寻找了 若不是战事吃紧,他都想亲自前往去寻他们 他将手中战报放于案榻之上,望着众人沉声道:“即使前去支援,如今军中士气大挫,怕是也难以挽回局面” “朕不能让东周亡在朕手中”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战报之上,最终神情坚定的开口 “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朕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这四字一处,底下的人纷纷变了脸色 庄太师第一个站了出来,反对道:“陛下是乃一国之君,切不可前去啊” 林尚书也向前迈了一步,急声附和:“陛下,此战如此凶险,西殇国师还有那人面蜈蚣这等妖魔,就连久经沙场的伯昌候都难逃一死,陛下乃是东周的精神所望,乃是天子,切不可贸然行事啊” 一群人纷纷附和,苦口婆心,唯有丞相萧意与状元闻天华不做声 就连京兆府杨世书也不赞同君泽远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