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紧张的搂着妻子,他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怎么能再失去妻子呢。 他嘴唇颤抖,声音沙哑,“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妥?” 大夫看着毫无生气的女人,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来。 “你已有了两个月身孕,你知道吗?” 那女人愣了愣,下意识的抚摸着小腹,眼泪突然就流出来了。 男人也有些惊喜,可谁知,下一刻,女人拼命捶打着肚子。 “我的儿子没了,现在再来个新的孩子,他会不高兴的。” “这孩子我不要!!” 女人有些疯狂,她的丈夫差点都箍不住她。 “你打吧,你儿子好不容易重新投到你的肚子里,你又要剥夺他来到人世的机会吗?” 清灵的童音自外传来。 意识不清的女人,居然也镇静了下来。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正是你的儿子。他好不容易抢来的投生机会,你又要剥夺吗?“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个小女孩,却让人升起一股想要朝拜的冲动。 明月逆光而来,身上的鎏金纱衣,金光闪闪。 温循也有些痴了,随机反应过来,“这位是明珠郡主。” 夫妻俩忙朝她跪下,“拜见郡主娘娘。” 明月让他们起身。 “快起来吧。” 明月仰着头,高傲的看着女人,“怎么说,这孩子,你还要打掉吗?” “不!不!不!小郡主,这是我儿子的转世,他还是选我做他娘!我会对他更好的!” 明月点点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你快起来吧。” “待案子结清了,好好埋葬你的儿子,再找个大师超度一下,今世会有个好结果的。” 明月不忘找补,“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你们的孩子。” “毕竟他这是抢了你们别的孩子的投生机缘。” 两夫妻点头,“诶!我们懂得!” 听完明月的话,两夫妻重新燃起了希望。 女人拉着大夫,询问起自己的身体情况,那大夫好一阵才缓过来,先是被孕妇给震惊到,后又被明月给唬住了。 擦了擦额角的汗,“你妻子身子骨不错,就是这几日过于大悲…还需好生养着。” 男人从怀里掏出银子,“大夫,要吃什么药,都行,我们砸锅卖铁也买!” 大夫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开两副药,休养一个月就行,之后该怎么养胎怎么养胎。只是情绪不可再太过哀痛了。” “诶!大夫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了,我一定好好养孩子!” 大夫点点头,眼见男人要把银子塞到自己手里,推辞道“至于诊金什么的就不用了,小郡主给你们免了。” 说着他朝小郡主颔首。 眼看夫妻俩又要跪,明月开口,“别跪了,把身子养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女人小心翼翼地上前拉着明月的手,“小郡主,多谢你了,您以后有啥事,直管找我们!” 那大夫收拾收拾要走了,不忘跟俩人说句,“对了,我是仁和堂的大夫,以后每十天来我这复诊一次。” “诶诶诶!“ 大夫朝明月拱拱手,背着药箱走了。 心底也是轻快的。 原本即将破碎的一家,就在小郡主的三言两语下,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份功德里,也有自己一份吧! 嘿嘿!回去找媳妇儿好好唠唠! 这回,俩夫妻再见到儿子的尸体时,难免悲伤,但却有了新的希望。 温循看着眼前摊成一团的明月,嘴角微微翘起,“没想到你还挺行的,招摇撞骗蛮有一套的。” “天桥下那么多神棍,回头给你也支个摊子。” 明月斜睨了他一眼,哼。 突然正色,“你就没想过,我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温循笑容消失,这个神情好像在哪见过? 不过下一刻,明月就放声大笑起来,“你还真信啊!” 这时,匆忙的脚步声,自远而近。 “大人!有新发现!“ 大块头,陆景琛慌忙而至,“大人!在案发周边发现了可疑的纸鸢,上面有些奇怪,尾部带着血迹,疑是凶器。” 温循立刻站起身,“东西呢?” “已经带来了。”大块头晃了晃手里的盒子,又看了眼跃跃欲试的小明月。 温循秒懂,“没事,你打开吧。” 又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我先看看,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再让你看。” 明月点点头,十分乖巧。 视线被遮住,其他的感官被放大。 听得到盒子打开的声音,以及风吹过,纸鸢的轻微晃动。 温循似乎又做了什么,“好了,可以看了。” 明月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只有些瘆人的纸鸢。 大大小小的符文写在上面,又沾染了许多尘土。 只是末端被盖了一张帕子,想来是沾了血污,温循怕她见了害怕。 “这不是…” 明月嘴里喃喃,又看向两个丫头,她俩想来也记起了昨日的事情。 “你可是知道什么?”温循挑挑眉问。 明月回想了一下,开口,“昨日我和嘉琪她们去放风,在护城河边的林子里,见着一对母女正在烧纸。” “她女儿的手上就抱着这只纸鸢。” 明月已经说完了,可温循看起来还想听她继续讲的样子。 “你干嘛,我知道的都讲完了呀。” “哦,我还以为你能给我们算一算前因后果呢。” “你是不是蠢啊!肯定是这对母女手里的风筝,不小心把他刮到了,硬生生的造成了惨剧呗。” “是,有道理。” “那麻烦小郡主形容一下那对母女的外貌?衣着状况?” 明月回想了一下,拍了拍手,这容易啊! 她问大块头要来了一只炭笔,在纸上快速的“刷刷刷”。 嘴里还念叨着,“这双手还是要练啊,不过还行。” 旁人只以为她在说自己手生。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白纸上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的样貌,好像真的一样。 “画好啦,画的比较仓促,大概是这样的。” 几人纷纷上前,枝枝和桃桃率先叫出了声。 “小姐!就是这个人!” “小姐你画的好像啊!” 就连温循看了,都惊诧了好一会儿。 要不是没有在他面前画的,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会出自一位六岁孩子之手。 而且人像就如同他站在自己面前,不似平日里的线条。 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啊,这是我跟别人学来的画风,叫素描,还行吗,很写实吧。“ “不错,有了这画,相信不久就能找到这对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