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驻唱

离开水岸花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走过几个街道，方明便听到酒吧传来的嘈杂的音乐声。 幻夜酒吧。 方明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一个半月了，都是周六过来，偶尔周一到周五隔天没课也会过来，跟这里的保安和公主都混的很熟了。刚走进酒吧没多久，就来了个相熟的酒保告诉他凯爷在找他。 凯爷全名王俊凯，是酒吧的安保负责人，一米七五的个子，身材很是壮硕，配上他粗犷的长相，很是吓人。凯爷打小没爹没妈，跟着外公长大。初中的时候就混迹在街头，跟着一些混混在街头打架闹事，还搞点小偷小摸，一次打架斗殴被抓到了派出所，然后在所里遇到了个跆拳道馆馆长。不知道在所里两人聊了什么，凯爷被放出来后就去跆拳道馆当了个打杂的，同时也跟着馆长学跆拳道，十八岁到二十二岁期间，凯爷还打进了几次市级跆拳道比赛前三。 “那个馆长怎么会进派出所？”当时方明问了跟他吹牛逼的人。 “嫖娼。”那人说完，方明跟他都乐了，当天功德两人都减一。 现在是酒吧预热的时间点，凯爷一般都在他的二楼办公室。 方明还没走进，便听到里边传来凯爷震怒的生意，“妈的，都上岸多久了，你们几个混蛋还跟人学街头打架，还以为是混黑恶社会啊？艹！”然后就是玻璃撞击在地面的声音。 方明被吓了一跳，但是想来事不关己，没什么好怕的，要是凯爷找自己有急事自己还磨叽，那才要出事。推开门，“凯爷，你找我啊？” 方明往房间里细看，三个保安低着头，一副被训的样子，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四男两女，四个男的都衣衫不整的样子。看来事保安跟四个男的干架了。 王俊凯看到方明，怒气稍稍平息。他是个讲道理的人，现在让他生气的事跟方明没关系，所以他也不会把气撒在他身上。“方明，你来的正好，这几个学生仔你认不认识？他们也是圳南大学的学生。” 方明这才细看，发现四男两女都是二十上下的样子，其中一个男的还留了长头发，戴着一副大黑框眼镜，房间是正常的白炽光，所以也能看出他皮肤很白，配上他身材颀长，书生气质很重。另外三个就有些路人脸了，倒是两个妹子，一个清水芙蓉那一挂，另一个倒是浓妆艳抹，还染了粉红色的头发，审美不过关，唇彩居然选的死亡芭比粉，但是能看出脸型底子很好，穿着条不过膝的牛仔短裤，两条白花花的腿圆润、笔直，一双高跟的马丁靴。倒是把方明看的有点呆了。 “让你认个人，你隔这看美女呢？”王俊凯笑着走过来，抬手就是在方明脑袋上拍了一下，然后狠狠的揉了下。 “咳，凯爷，这几个人我不认识。”方明无奈，抬手在王俊凯拍的地方摸了摸。 “我认识你，我们真是圳南的学生。我叫苏艳，我看过你在经院十大的表演。”没想到那个化了浓妆的妹子倒是认识方明，“初赛你唱的是粤语歌，粤语歌我听得少，歌名我不记得了，好像是陈什么的内什么的。” 王俊凯狐疑的看向方明，方明明白他的意思，“应该是，我那天唱的陈奕迅的《内疚》，” “那你进决赛了吧？”王俊凯笑道。 “没那么快，下周五复赛，过了复赛就是十大，然后才是决赛。”方明笑道。 王俊凯回头看向那四人，“既然是圳南大学的学生，那这次就算了。下次出来玩，记得注意下口德。” “谢谢谢谢，谢谢凯爷。”几人中有个胖子忙不迭的谢过凯爷，推着他几个朋友赶紧离开。苏艳回头看了眼方明，欲言又止，被另一个妹子拉走了。 几人走后，王俊凯走向其中一个保安，“出息啊，现在，不过走过跟人碰一下，你们就能跟人对骂起来。”说完，抬手打了他右脸一巴掌，反手又是在他左脸上打了一巴掌，“自己的场子，你他妈的要扣女滚远点去扣，还有，大学生，你配啊？” 王俊凯左手揉了揉打人的右手，“什么玩意。”，转头看向方明，“没什么事了，你准备下，该唱歌了。” 刚刚他也大概听明白了，这挨打的看上了两个妹子中的一个，故意找茬，想认识下，没想多对方男的中有楞的，压根不怕社会人，干起来了。方明转身去了旁别的房间，他的吉他上次唱完没带走，放在了那里。 酒吧主唱不是方明，是两个身材高挑的妹子，艺名分别是叶子和小玉。方明的任务是给她们谈吉他。当然，偶尔他也会上去唱两首，但往往不是那么受欢迎，毕竟来酒吧是为了享受酒精、情欲和放纵的快感的，音乐只是拿来助助兴的。 “给我一支烟。”方明刚走出房间，就看到小玉出现在他面前，伸出她好看的玉手。 “我哪来的烟？”方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妞开玩笑越来越天马行空了。 小玉笑了起来，“忘了你不抽烟了。在酒吧混的，大男人不抽烟，你可真奇怪。” 方明没理她，自顾自的走向后台，差不多该登场了。小玉走到他旁别，右手勾住他肩膀，方明的左肩碰到一团丰满。这妞是真没把他当外人。 “欸，方明弟弟，你这人不要这么正经嘛。有没有女朋友，把姐姐我哄好，给你介绍一个，保证是个美人。”小玉嬉笑道。 方明也没躲，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小玉，我没记错，你也才18吧？我可19了，你得管我叫哥。” 方明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小玉把手抽走了，扭着屁股快步走了，“没劲，我出道比你早。” 方明知道小玉没生气，小玉是快步走向叶子，另一位主唱。小玉是热情似火的性格，豪爽、大方，叶子则清冷一些，跟方明认识那么久了，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礼貌，就这居然还超过了她和酒吧大多数人的关系。 远远的看了下小玉和叶子聊天，两人说了几句还看向了方明的方向，不知道在编排什么，方明也不在意，在后台拿吉他调试了下，就等着叫上场了。 舞台灯亮起，主持人边说开场词，伴奏团队紧锣密鼓的在场上就位，随着一声“有请玉叶组合！”，小玉和叶子登上舞台，主持人退场。 舞台上的小玉和叶子，堪称绝美，这种美来自于她们的外貌、身材、气质，更来自于她们表现出来的生命力，青春像潮汐翻滚一样澎湃在她们的一举一动之中。方明很喜欢酒吧的氛围，酒精跟他无关，是在音乐、舞蹈和灯光下，所有人的迷醉。 小玉和叶子很会调动氛围，所有人都玩的很嗨。十二点左右，方明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后半段酒吧有更劲爆的节目，六个美女衣着扭动着身体，站在场子中央，边跳舞边拿酒倒在自己身上。方明对此没有兴趣，他跟王俊凯说了一声，就准备回学校了。 “行，下周六记得过来。”王俊凯朝方明说了一句，方明笑了笑，挥挥手就往酒吧外面走去。 酒吧门口，方明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看样子是起了点冲突。司空见惯，方明倒也没在意，但是路过的时候，有个人撞进了自己怀里，碰撞的地方很软，方明知道是个女人，但一身酒气，令人反感。方明把人扶正，还来不及看那女人的长相，又来了个男的将女人一把拽过，“小子走路注意点。” 无语。方明当然虽然给气到，但肯定不会跟喝醉了的人起冲突，他看向那个男的，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不记得哪里见过了。 又走了段路，方明看了看夜色，天气有些阴，他穿了件短袖，觉得有些冷了。商店门口，是一些小摊小贩在卖些街边小吃，他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杵着插着冰糖葫芦的棍子坐在地上，她好像昏昏欲睡的感觉。 夜更冷了。方明走向老太太，拿了串冰糖葫芦，扫信威支付了五元钱，没有说什么，径直走了。 这个世界，大多数人，各有各的难处。酒吧里，是纸醉金迷，一掷千金；酒吧外，是普通人努力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