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德和任平去京城忙活卖蘑菇了，小云也在家里忙活了起来。 今天她要指点成柱烤鸭。 厨房前的土炉早已风干，在年前已经烤过一次，只是那一些有些小失败，虽然不影响吃，但口味却是不好，火候没有掌握好，肉都要烤焦了。 之后就再没有烤过，她也忙着呢，今天既然没有事，那就再烤一次试，如果还不成功，就放弃了，剩下的那些鸭子就做成盐水鸭好了，做卤菜他还是比较熟悉的，比做挂炉烤鸭有经验的多。 毕竟这挂炉烤鸭他只是看别人做过几次，自己没有上手过，卤菜他倒是上手过不少次，味道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是因为那次鸭子买回来后，任平说想吃烤鸭想的口水都流了，这才建了炉子尝试烤鸭。 成柱又杀了三只没有了大羽毛的鸭子，按小姐的指点，沥净血，烫过去净毛，再割掉翅尖两段和脚掌，在鸭左膀下开了一个小口，取出内脏、洗净，沥干水分； 又从鸭颈刀口处吹进气，再在沸水锅内烫了烫，把鸭皮烫饱满，然后将一把铜钩子穿在鸭嗉子上，将鸭子挂在一边再用干布抹水分。 成柱现在算是小云的徒弟，只不过并没有拜师，在古代拜师是很正式的，有了师徒名分之后，就如同父子的关系一样了。 小云现在是任家小姐，成柱是任家的下人，先不小云是个十岁的女娃儿，成柱是个十七八的小伙子，就说两人的身份，这也是不能正式拜师的。 不过小云倒也是用心教了成柱好几道菜，他学的也用心，倒是比厨房里另两个一起学艺的伙计要领悟的更快些，也更上进。 虽然当面还是叫着小姐，却已经用上了敬称，以师徒之礼相待了。 这对于成柱是一个好的机会，现在是小姐年纪小，不能收徒，若是等她成年后呢？下人终是下人，成了小姐的徒弟，那说不定可以脱离奴籍了。 不仅是他，就是另两个厨房的伙计也是很努力在学，只是到底天分差些，三人之中成柱就脱颖而出了，他人又勤快，嘴巴也甜，小云更喜欢用他来打下手，关键是领悟能力强，能举一反三，他用的也顺手，也不介意多指点他一些。 这次烤鸭，他就又让成柱帮忙了。 上次倒是她亲自操刀，只是人小身短，站在一人高的土烤炉前，不站在凳子上都够不着给鸭子刷油。 第一次是她在凳子上看着，给鸭子转身，刷油，下面的火是成柱在操作，两人都是初次，配合的也不好，又没有经验，差点没有将鸭子烤成焦鸭。 这次再烤就换了一下，小云控火，换了成柱站着翻动鸭子。 鸭子抹干水后，用黄糖掺上水，趁热淋遍全身，待干时再淋一遍，将鸭膀两边打撑，鸭屁股用木塞住，挂于通风之处吹干。 那土炉子里已经架上了桑木枝在烧火了，如果用果木烤是最好的，只是这里也没有找到什么果木，这桑树也结果，应该也算是果木吧，烤炉烧红后扒出明火，就留了炭水在炉子里。 鸭子里已经灌入开水一些开水，又塞了些八角香叶和葱姜进去，挂入炉内，开始烤制起来。 “成柱，你数二百下，就要将鸭翻动一次，这次可别烤焦了。” 小云一边用扇子扇着炭火，一边对着成柱说道，小小的脸上已经粘了些黑灰，手上也全是灰，这让她想起，自己刚刚穿到这个世界来时，就是被带到丽春院的厨房当烧火丫头的，那次还不会烧火，熏得自己一脸的黑灰，搞的厨房全是浓烟，自己还挨了打。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认了老鸨子做娘亲，现在又成了任家的小姐，又在烧火，却是为了给自己弄点后世美食。 这真是命运的安排，如同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自己向前走，半分也由不得自己。 高大侠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不停地忙碌着，头发都有些蓬乱了，小小的脸上沾了黑灰，说不出的可爱。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小姑娘啊，机灵聪慧，又古灵精怪，眼睛一转就有一个让人想不到的点子来。 不仅会做各种的美食，还能想出长枪阵和竹制弓箭来，这任家到底是怎么培养出这个一个小姑娘来的呢，任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是应该在吃吃果子，撒撒娇，学学女红绣绣花的吗？ 或者小门户的姑娘还要带带弟妹，挖挖野菜做做家务之类。 可这任家的小姐却学了这样的一身本领，这些美食他都是来了任家后才吃到的，以前是闻所未闻，光是这一厨艺，开酒楼绝对能爆火。 他的目光跟着小云转移，眼里全是这个小小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慈爱的光来，若是自己的女儿在世，想来也和她一样可爱吧。 “刷油。” 一声轻喝，小云指挥着成柱给照鸭子刷上先前用八角香叶葱头泡过的酱油。 全身刷了一层酱油后，又继续烤制，这时一种油脂香气已经开始传出院子了。 那些没有事干的家丁们闻着味道都跑到厨房这个小院子来围观了。 这次小云多加了一道工序，就是刷酱油，在油脂香气中又多了另一种香料的香味，混合了油脂香，就得了一种奇异的肉香，味道浓烈如同实物一般冲出了小院，冲出了任家大院，向着任家附近的几个邻居家攻击而去。 立时馋哭了邻居家的小孩，馋出了成人嘴巴里的眼泪，村里的小孩开始闻香而动，在任家院墙外面转来转去，扒在门缝里向里看，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但闻闻香味也是好的。 “好香啊，成柱，这次可能会成功，哈哈，果然让你来烤是我的明智之举，你以后改名字叫成功算了，哈哈。” 小云见那鸭子全身都烤至呈金黄色了，这味道是越来越香浓，情知这次是烤成功了，尼玛，好久没有吃烤鸭了，自己都馋了。 “好的，师父，以后我就叫成功了。” 成柱立即应道。 小云一怔，“哎呀，别叫我师父，我就是说的玩儿的，你的名字我怎么能改呢，还是叫成柱吧，都叫顺口了。” 成柱眼光一暗，小姐还是没有松口呢，慢慢来吧，等小姐及笄后，自己再求管家说说吧。 “拿个碗来。” 小云对着另一个伙计说道，大栓立即挤开成九冲进厨房拿了一个碗出来，递给小云。 他也是小姐的徒弟呢，化工徒弟。 “给我做什么？” 小云看了一眼大栓，笑道，“怎么，后悔了啊？还是想做厨子啊，那可不行啊，肥皂还要你做呢。” 大栓笑道，“师父，不，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有的吃就好，闻到这香味受不了了，嘿嘿……” 大栓憨憨地笑着，捧着碗不知道怎么办。 “再来个人，把那鸭子屁股的木塞子拔开，大栓，你拿碗接着那屁股里流下的热油，小心别烫着了。” 顺子一屁股又挤开成九，抢着拔开了塞子。 成九大叫，“这是我厨房的活，你们化工组来抢什么……” 一股热油流了出来，更浓烈的香气猛地冲了出来，将他的话堵在口中。 “好香……” 滋溜滋溜吸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高大侠离着最近，那味道，让他这个走南闯北的汉子，也是咽了咽口水。 光闻到味道就是这样的香了，不知道吃到嘴里是什么味道。 小云真是聪慧，太能干了。 他心里道，这样下去，他怎么舍得离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