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宸神色凝重:“我怀疑这件事的最终目的就是针对于你本人,而不是真的想要让我们更改鉴定结果。” “针对我?” 对于这一点,孟恬并不觉得太奇怪,毕竟他们做警察的,平时得罪的人不少。 光是家属不同意尸检的事,就被闹过好多次,还被人泼过狗血,在车上喷过红油漆。 但是如此有目的性的,不惜下血本的针对,倒是始无前例。 更何况,以对方的能力,根本没有条件完成这一系列操作,背后是否还存在其它原因,便不得而知了。 “技术科的同事已经在查了,局长发过话,绝对不会让我们辛辛苦苦干实事的同事被冤枉。” 张局一向护短,大家都是知道的。 区局这边紧锣密鼓的调查,很快就发出了警方通告。 通告中说得很清楚,区局法医所出的鉴定报告,经过专家会审,不存在任何争议,且法医本人秉公执法,从未有过收取贿赂的违纪行为。 按理说,警方通告一出,网上的舆论应该逐渐销声匿迹,但是大量的水军涌出,打着路人的旗号在警方的公告下面讨要说法。 同时,又有人人肉出了孟恬的个人信息,并且发布了一篇名为:扒一扒区局法医孟恬知三当三那些事儿! 这个贴子的热度居高不下,很快就有十几万的转发量和留言。 留言当中尽是对孟恬的各种谩骂,甚至上升到了孟家父母。 “太恶心了,仗着她是法医的便利,将一个善良的女孩诬陷入狱,目的只是为了霸占她的未婚夫。” “手动艾特澳城区局,有这样的蛆虫存在,如何让我们市民信服政府,信服警方?” “孟恬小三,滚出警务系统。” 孟恬浏览着网友们的回复。 做法医看过数不清的各种尸体,但都不及这些语言十分之一恶心。 不知情的网友被舆论煽动,不分清红皂白的对她进行单方面辱骂。 而就在这个时候,当事人之一的“善良女孩”发声了。 姜影迅速发了一条脸书:孟法医已经结婚了,他们现在非常幸福,而我和唐先生的感情也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请大家不要再攻击谩骂孟法医,她是一个值得我们大家尊重的好警察。 此条“澄清”一发出,舆论再掀高潮。 “实锤了,实锤了,小姐姐就是被人插足的受害者,现在,她失去了曾经的未婚夫,而那个姓孟的贱人,和她的未婚夫结婚了。” “小姐姐,你要是被迫发声,就眨眨眼睛,我们一定会救你。” 看到这些留言,姜影急忙在下面解释,可她的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引得网友们群情激奋。 孟恬放下手机,有点无语。 姜影好像比她这个当事人更加关心这件事,还自作主张的站出来替她“澄清”。 与其说是“澄清”,不如说是火上浇油。 “孟法医。”陆长宸过来敲了敲门,“张局让你先回家休息。” “张局是怕我会影响工作吗?”作为法医孟恬心智坚定,不会因为这些舆论而懈怠工作。 “不是。”陆长宸欲言又止。 此时,孟恬也听到了外面隐约的吵嚷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她走到办公室窗前,就看到区局外面聚集了大量人群,中间有人拉着条幅,上面写着一些“还我公正”之类的字样。 “张局说,这些人的情绪现在很激动,让你走后门。 孟恬理解张局的良苦用心,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跟着陆长宸去了后门。 不知道是谁眼尖,竟然一直在后门处盯守。 看到孟恬出来,此人便大喊:“姓孟的法医在这里,大家快来啊。” 一时间,人群疯涌而至。 孟恬第一次遭遇这种大阵仗,不由呆愣原地。 陆长宸在前面疏散人群,而其中不知道是谁拿着石头就砸了过来。 眼看着那石头就打中了孟恬,斜地里突然闪出一条人影,一把将孟恬护在怀里。 “唐敬尧?”孟恬呆呆的看向他。 唐敬尧将她用力按在胸前,呈一种完美保护的姿态,“别怕,没人能伤你。” 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有种让人踏实冷静的安全感。 孟恬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心中也一片平静。 突然,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她的脸上,炙热的,咸腥的。 她用手抹了一把,手心上全是血。 孟恬急忙抬起头,就看到鲜红的血液顺着唐敬尧的发间流下来,越流越多。 “唐敬尧,你受伤了。” “没事。”他此时还在安慰她,“我带你离开。” 人越围越多,可能还会有人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在陆长宸的掩护下,唐敬尧带着孟恬快速离开。 他的车停在不远处,两人上车后,孟恬急忙去找纸巾按着他的伤口。 刚才那块石头本来应该砸到她,却被他挡住了。 坚坚实实的一下打在头上,流了这么多血,该有多疼啊。 “去医院。”孟恬一边捂着唐敬尧的头,一边吩咐司机。 到达医院后,孟恬和唐敬尧去了外科诊室。 路上,她已经联系了自己的大学同学,在他们到达后能够第一时间清理伤口。 砸到唐敬尧的石头有一个很尖锐的角,导致他的头皮有四五厘米长的撕裂,且伤口很深。 医生为他做了清创处理,又缝了六针。 期间,孟恬一直陪在唐敬尧的身边,手里握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唐敬尧很少见她哭,此时她隐忍着抽泣的样子让他心头软如溪水。 从前,姜影也爱哭,那种哭法会惹得男人产生保护欲。 但看见孟恬哭,他才发现,原来女孩子哭,会让人心疼。 “别哭了,一点小伤而已。”唐敬尧用手抹着她的眼泪。 本来想安慰她,却发现适得其反。 她反倒哭得更凶了。 唐敬尧只得将人揽进怀里,不停的哄着。 哭了好一会儿,孟恬才止了哭声,肩膀一抖一抖的抽噎着。 唐敬尧笑说:“小时候,你来我家找那只猫玩,结果它跟着母猫跑了,你就开始哇哇大哭,爷爷以为是我欺负了你,罚我去站军姿,我那时候,心里一直在骂你是个害人精。可是不久,你就给我送水送手帕,还陪着我一起罚站。”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瓜,“恬恬,我很后悔,那个时候,就应该喜欢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