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珩大吃一惊。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我现在要去见一个客户,你在哪,大概一个小时后,我去找你。” 叶言说了个位置,一个小时后,林亦珩便到了。 两人找了家咖啡厅坐下。 林亦珩大概了解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叶言已经决定离婚,他也不会在这里落井下石,继续贬损傅行舟。 “这个案子,怕是没人敢接。”林亦珩本身也不是离婚律师,在这方面肯定不擅长,“我有一个师妹专打这种官司,我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 “如果真的没人接,你也不用为难。”叶言当然知道这个案子非同一般,要跟傅行舟正面对抗,这个人胆量不小。 很可能案子还没打完,就已经前程尽毁,一败涂地。 她只是不相信傅行舟真能在澳城一手遮天,连个敢跟他打官司的人都没有。 但是事实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当林亦珩所说的那位师妹很委婉的拒绝了之后,接下来联系的几位律师,一听说对方是傅行舟,有的说手头有案子,有的直接就说得罪不起。 甚至有人苦口婆心的劝说林亦珩,让他不要惹火上身。 一圈下来,无人敢接。 林亦珩气得猛喝了两口咖啡,“世风日下,行业败坏,连个敢于出头对抗的人都没有。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我来打这场官司。” 不擅长的,他可以现学。 但凡叶言所求,他必有所应,不能让她失望而归。 叶言急忙拒绝:“你是刑事律师,那才是你擅长的领域,而且让同行知道你打离婚官司,肯定会嘲笑你。” “我不怕嘲笑。” “我怕。”叶言起身,“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算真有律师肯出头,傅行舟也会想办法让我输掉。他手眼通天,办法肯定比我多,赢不了,还平白连累了别人,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叶言……。” “谢谢你,但还是让我自已想办法吧。”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不可能斗得过他。” “但他总会有厌弃的一天。” 傅行舟是天之娇子,他现在低声下气的求她原谅,不过是因为对她有所愧疚和余情未了。 但在时间的搓磨之下,这份爱意与愧疚终究会淡去。 到了那时,他身边换了新人,就算她不提,他也会马不停蹄的和她离婚。 既然目前做不到,那只有等,耐心的等。 “小准怎么样,我去看看他。” “恢复的很好,下个月就能回学校上课了。”叶言说:“等他考上京都的大学,我会和他一起过去,如果他喜欢,以后我们会定居在京都。” “你舍得离开澳城?”这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她的学业和事业都在此处。 “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她已经没有再眷恋这里的理由了,相反,她现在只想逃离。 林亦珩心绪复杂。 他自然不希望叶言离开澳城,但她一直坚持的话,他也支持。 大不了,他也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内陆,她在哪,他就在哪。 只要她愿意,他要一辈子守护她。 林亦珩给叶准买了个乐高,是男孩子们都喜欢的跑车模型。 叶准正在家里做题,看到林亦珩和姐姐一起进来,他先是惊喜,紧接着便是不安。 似乎有点不好办了呢? 一边是珩哥,一边是尘哥,他左看右看,哪个都很好。 自己刚帮了尘哥,显然就是背叛珩哥,现在看到他,有点心虚。 林亦珩自然不知道少年心思百转,把乐高盒子递给他。 叶准一声欢呼。 这可是他心心念了很久的超跑,之前让姐姐买,她说等他高二毕业。 没想到在高二的这个春天,他就能提前拥有。 心中的墙头草,立刻倒向了林亦珩这一边。 没办法,谁让喜欢姐姐的男士都太优秀了呢,他很难取舍呀。 林亦珩下午还要见客户,没在这里逗留多久就离开了。 他下楼的时候,无意间扫了眼不远处的停车场。 律师的直觉让他有种危机感,好像有人在某一正处监视着他。 不过一个电话打断了林亦珩的思绪,他一边接听,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是林律。”保镖看了眼后座的男人,“太太找他,应该是想和您打官司。” 叶言今天没在民政局等到傅行舟,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那个人是有股倔劲的,有时候想想,她和傅先生在某些方面十分相像。 傅行舟脸色阴暗,在后座沉冷的阴影里,有种几近边缘的癫狂。 “我会让她死了这条心,她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我。” 保镖觉得自家先生好像魔怔了。 但他可不敢多言多语,那只会给自己召来灾祸。 先生再这样听不进劝的一意孤行,只会把太太推得越来越远吧。 叶言刚和叶准一起拆开乐高的包装,电话便响了。 她按了免提,“喂。” 那端传来的不是林亦珩的声音,而是有些杂乱的忙碌音:“这是澳城伯仁医院,请问你认识电话的主人吗?” 听到医院两个字,姐弟俩同时一惊。 叶言急忙扔掉乐高抓起电话:“我是他朋友,请问他出什么事了?” “车祸,人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了,请你马上赶过来吧。” “严重吗?”叶言急忙抓起一件外套往外走。 “来了再说,我们很忙。”那边挂了电话。 叶准也要跟着去。 叶言想到他已经很久没出门了,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匆匆赶到医院,一番寻找之后,在病房里看到了林亦珩,身上缠了许多纱布。 “你们怎么来了?”林亦珩想要起身,被叶言一把按住。 “好好的怎么出车祸了?”叶言急忙拿起他床头挂着的病志卡。 看完之后,才重重舒了口气。 林亦珩现在的样子看着挺吓人,但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 “有辆货车超车,我为了躲它,撞到了一边的绿化带。”林亦珩摸了摸包着绷带的额头,“就是头有点晕,其它都是皮外伤,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 叶言没有多想,让叶准留下来照顾林亦珩,她去交费。 刚下楼,就看到一男一女在说话。 男人也受了伤,但是不重。 “为了这点钱,你就敢去撞别人的车,不要命了?”女人的抱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