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回到御桥,傅行舟还没回。 她随手给他发了条信息:“还回吗?” 如果他不回来,她就洗漱睡觉,如果他回,那她就等一会儿,免得睡得正熟被吵醒,不舒服。 傅行舟没回信息。 叶言抱着手机刷了会脸书,确定他不会回复后才拿起睡衣要洗漱。 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 “阿言,下班了吗,来陪我喝酒。”屏幕上是孟恬的脸,背后嘈杂的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 “你明天休息?” 孟恬他们局里有规定,除非次日休息,否则二十四小时内禁止饮酒,就算是休息,他们也很少会喝得伶仃大醉,因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案子,醉醺醺的出现场只会挨骂。 “连上十五天班了,陆局放了我三天假。”孟恬一边对着镜头眨眼,一边随着音乐舞动。 孟恬的奶奶是葡萄牙人,拥有四分之一的葡萄牙血统,高眉深目,五官立体,是那种如同烈酒的浓颜系美人。 两人在上大学时被称为双生花,一个美如妖精,一个美如嫡仙。 “我刚才看到裴也了。”孟恬语气沉了沉,“他没看见我。” “这样,你就当他不存在,我马上到好吗?” 叶言听到裴也两个字就头疼。 四年的感情,孟恬倾注了她所有的爱恋,毫无保留的为了那个男人付出。 但她的一心一意却换来渣男劈腿,赘婿上位。 哪怕早就看透了那个男人的真面目,终究是意难平。 对上裴也,叶言怕孟恬会吃亏惹事。 赶到酒吧时,孟恬已经自己喝了半瓶洋酒,她酒量好,叶言并不担心她会醉。 “叶博士,你不能稍微打扮一下?”孟恬手摇着酒杯,对叶言略微保守的穿着很不满意。 “这不挺好的嘛。”叶言出来匆忙,也没来得及换衣服,仍然是今天上班穿得那件米色高领衫,卡其色薄风衣。 她脖子纤细而莹白,如同白天鹅般高贵而骄傲,半高领的毛衣恰将她优美的颈勾勒的更加优美,遗世而独立般的清冷。 “也是,叶博士天生丽质,不打扮都美得像天仙。”孟恬知道她明天要上班,点了一杯不含酒精的莫吉托鸡尾酒。 叶言刚抿了一口,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 真是见了鬼的墨菲定律!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孟恬?”裴也皱眉打量着正在喝酒的人,“你怎么在这儿?” “那还用问吗?”夏梦瑶挽着裴也的手臂,绵软的身子几乎整个吊在他的身上,“当然是追你追过来的。” 孟恬本来没打算理会两人,听到夏梦瑶的话,她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磕在台面上,冷眯着眼睛:“我不是草船,麻烦二位的箭不要往我这里放。” “孟恬,你还要不要点脸?”夏梦瑶居高临下的俯视:“你和裴也已经分手了,怎么还对他死缠烂打?你是跟踪他才来到这家酒吧的吧?你怎么就这么贱,你是没男人要了吗,像屎一样的糊着别人的男朋友,你恶不恶心。” “裴先生。”叶言闪身挡在孟恬面前,生怕她会冲动犯傻,“酒吧不是你家开的,我们有自由进出的权利。而且孟恬也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更何况这草早就长在了牛粪上,她不稀罕。” 裴也面色阴沉,先是看了看孟恬,目光又落在叶言的身上:“叶小姐,管好你的朋友,让她不要一直缠着我,我现在看到她就觉得恶心,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不会回头的。” 叶言:…… 这样的“绝种”好男人,孟恬当初肯定瞎了。 “恬恬,我们走。”叶言拉着孟恬就要离开。 惹不起,她们躲得起。 孟恬是警察,叶言生怕她会忍不住先动手,知法犯法,一旦被对方大肆宣扬发到网络上,会对她的职业生涯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孟恬有多热爱这份工作,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这就想走?”夏梦瑶想要去拉扯孟恬,“怎么,做贼心虚了,被发现了就想跑?做警察了不起啊,我们澳城有你这种不要脸的警察,简直就是我们澳城人民的耻辱。” “裴也。”叶言怒了,声音中裹着森森冷意,“管好你的女人,不然我告她袭警。” 裴也被叶言这一吼,理智回了几分,上前拉住夏梦瑶,“好了,瑶瑶,别生气,我真的跟她没关系,就算她勾引我,我也不会上当的,我对她早就没感觉了。” 孟恬听到这句话,当即冷笑一声:“姓裴的,你知道你身上哪一部分刀枪不入吗?就是你的脸啊!我孟恬当初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一个玩意,现在有人上赶子捡破烂,把垃圾当宝,那我就祝你们直接吞了钥匙,一辈子锁死,。” “你……。”夏梦瑶气得不轻,但始终忌惮着她警察的身份不敢动手,只能一挥手扫落了桌上的酒瓶杯子。 粽色的洋酒瓶摔在大理石地面上,碎玻璃四散而开,人群里传出一阵刺耳的惊呼声。 “你给我等着瞧。”夏梦瑶指着孟恬,“我早晚扒掉你这身皮。” 叶言拉着孟恬走出酒吧,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风也将酒吹醒了几分。 “真是晦气。”孟恬气得脸色通红,回头朝着叶言吐槽,“一百年不来喝次酒,来了就碰上狗男女……阿言,阿言你怎么了?” 一道鲜红的血液从叶言的额头涌出,越涌越多,很快就模糊了她的眼睛,流进了嘴里,腥甜中带着铁锈的味道。 叶言随手擦了一把,手背上全是鲜红的血。 刚才比较慌乱,酒瓶子四分五裂的时候,她感觉额头有股突然的刺痛,但她只想着快点和孟恬离开,没有过多注意。 “王八蛋裴也。”孟恬气得跺脚。 伤到她不要紧,但是伤到她的朋友,她忍不了。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警察荣誉,执法者不能先动手这类破规矩,她一定要给裴也的脑袋上戴个大红花。 “恬恬。”血越流越多,叶言捂不住,汩汩的从她的指缝间往外冒,她有些眩晕,想倒。 孟恬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多血,心下也慌了,一边从包里掏纸巾,一边招手拦车。 教训裴也的事情暂时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