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霆桓有些懵,莫名其妙道:“朕何时下旨囚禁你们了?” 杜云笙当即回答:“有区别吗?陛下。只是一两日没有住在征西将军府,娘娘就说是抗旨。这意思,不就是一日都不能在外居住吗?也就是说,臣妇连远一点的地方都不能去,否则一在外面过夜就是抗旨。如此,和永生被囚禁在征西将军府,有什么区别?” 蒋霆桓被说得哑口无言。 皇后早就知道杜云笙有多伶牙俐齿。 没想到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埋了个坑给她跳。 而她还不能真的弄死杜云笙,否则全京城的人,都会说她和陛下逼死了杜云笙和蒋绍函。 民心都会动荡! 皇后哪里肯这么简单放过杜云笙,眼珠子转了一转,立刻训斥道:“世子妃,你真是巧舌如簧。可惜,你狡辩也没用,征西将军府所有人都能证明,你是抗旨搬离将军府,而不是出去住几日而已!而且,你把全部家当都带走了,这是事实吧。” 蒋绍函满脸担忧地看向杜云笙。 杜云笙却依旧镇定自若。 “多谢娘娘如此关心臣妇。” 皇后抽了抽嘴角,谁关心你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娘娘没说错,我是搬走了所有东西。但这也不行吗?我和世子吵架,看不惯他。所以气得暂离征西将军府。还是说,陛下和娘娘的意思是,我和世子必须永远一起囚禁在征西将军府。即使,我和世子相看两厌,也只能在府里打得不死不休你死我活,都不能分开冷静一下?” 皇后差点被气昏:“你强词夺理!” 杜云笙挑了挑眉。 “陛下,娘娘,夫妻之间闹矛盾吵架很正常吧?为何说是强词夺理,难不成陛下和娘娘从来没吵过架?” 蒋霆桓和皇后都被这话噎住。 夫妻之间,怎么可能不吵架,有时候想掐死对方的心都有。 即使是皇上和皇后,也不能幸免。 尤其是蒋霆桓,顿时十分理解杜云笙的意思了。 每次皇后说他太宠熹妃,说他雨露不均,用各种无关紧要的事来烦他的时候,他真是一点都不想见到皇后! “世子妃说的有理。皇后,这次是你小题大做了。好了,宫门也快要下钥了,无事你们先回去吧。夫妻之间,好好沟通一番。” 皇后差点被气死。 皇上竟然说她小题大做! “陛下,娘娘。如今离开,臣妇会惶恐不安。不如陛下和娘娘明确告诉臣妇,不得离开征西将军府另住的具体期限是几日?省得以后我和世子再次闹矛盾,在外面多住几日放放风,又要被莫名押送入宫责问。” 放放风? 这不又在暗指,她和蒋绍函是被囚禁在征西将军府吗。 蒋霆桓想到那神奇的弓弩,一点不想让杜云笙误会他要把她和蒋绍函囚禁在征西将军府。 他十分不满地看向皇后,好似在说,你当初出的净是些什么馊主意。 “世子妃误会了。朕当初下旨的目的,是想让世子和世子妃尽快和亲人培养出感情。自然不会有什么期限。你们随心便可。” 皇后脸都绿了。 皇上这样说,那圣旨就形同虚设。 她当初费了那么大精力,才说服皇上拟那份圣旨,想要为难杜云笙两人,现在还有什么意义! 杜云笙勾起嘴角,和蒋绍函一起谢过皇上和皇后就离开了。 两人走在出宫的路上,相对无言。 不知为何,气氛有些尴尬。 蒋绍函没想到这张如同囚禁的圣旨,竟被她如此轻松地化解。 他又有点后悔,曾说要放她离开。 更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杜云笙忘记那封和离书的存在。 他正思索,如何打破此间的尴尬气氛时,前方传来一道刁蛮的声音。 “哟!四妹,真是巧啊!” 迎面走来的正是穿着金丝繁花贡缎、满头珠翠的杜雨薇。 她得知蒋绍函和杜云笙似乎犯错被召见,屁颠屁颠跑来看笑话。 杜云笙和蒋绍函并不想理她,可对方是皇子妃,只能行礼问好。 “皇子妃。真巧。” 杜雨薇看着他们对自己恭敬行礼,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终于,她把杜云笙和蒋绍函等人,全都踩在了脚下! 这还不够! 杜雨薇故意拿出一张邀请帖。 “半个月后,本宫和二皇子便要住进王府,就是你们当初住的靖王府,现在改成了凌王府,本宫到时候会在那举办赏菊会,这邀请帖,就赏你们了。” 说完,毫不客气地扔进杜云笙的怀里,扬长而去。 蒋绍函皱了皱眉,有些愤然地看向杜云笙。 杜云笙好似没受什么影响,收起邀请帖,就和蒋绍函出了宫。 马车里,杜云笙时不时看一眼蒋绍函的眉眼。 越看,就越会想到杜安胜叫她娘亲,在她面前消失的一幕。 她心里有些闷,干脆移开目光。 蒋绍函感觉到杜云笙的情绪似乎不太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得她不开心。 眼看快到医馆,他赶紧问了一句:“玉髓,还没用吗?” 昨夜会去杜云笙房里,其实是担心她用了玉髓会难受,不过看她睡得那么好,他猜测,对方估计没用。 杜云笙摇头。 她没来得及用,不过今晚,可以试试。 马车四平八稳地停在医馆门口。 蒋绍函没再说话,直到杜云笙被襄苎和箫茗她们迎进去,他都没有问出那句“你还会不会回征西将军府”的话。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没资格问这句话。 幸好,他的布局,马上就要步入正轨。 很快,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他和杜云笙。 …… 杜云笙回到房间,看向床底,依旧没有异样。 昨晚夜,那贼人应该没发现什么。 可她还是有些担心不够安全,或许,她可以在房间,布下陷阱抓住贼人! 说不定还能因此找到线索,洗清外祖父一家的冤屈! 想到机关术秘籍,杜云笙就想到杜安胜说想学机关术。 杜云笙垂了垂眸。 明明杜安胜在的时候,她也时常顾不上他。 可如今只要一想起他已离开,心里就像空了一块。 她忍不住担心,他有没有回到他原来的地方,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更后悔,没有早点问杜安胜喜欢什么,也没有教过他什么。 她不敢想,当初杜安胜来到这里时的孤立无援,被关在笼子里时,有多绝望无助。 而他会遭受那么多,只是想找她,问问她,为何要抛弃他。 杜云笙越想,呼吸便越沉重。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生的安胜,她也无法想通,自己怎么会抛弃孩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