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电话?这么长时间?” 李乐下楼来,就看到正在楼梯口和人说话,但明显是在等着自己的廖楠。 “家里的事。” “要帮忙?” “不用,小事儿。” 廖楠点点头,一指身边,个子不高,长相算不上漂亮,甚至有些过于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明亮异常的女人,“介绍一下,傅当当,刚从英伦回来,政经的博士。这个局就是她的跟屁虫为她回来攒的。” “当当,这是李乐。” “你好,傅姐。”人家都博士了,自己这岁数,叫个姐,又甜又不吃亏。 只不过没想到,傅当当饶有兴致的仰着头,仔细瞧了李乐半天。 “你就是李乐?付奶奶的孙子?” “呃是。” “我说呢,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些地方像的。”伸出手,“你好,我是傅当当,太傅的傅,理所应当的当。” “那几年我爷爷在商州,可是受了李爷爷不少的照顾。再说早些年在晋察冀就在一起,你叫傅姐都生分了,叫当当姐。” 傅当当话里有话,李乐心思一转,笑道,“当当姐。” “嘿,前几天去芮先生那,芮先生还提起过你。” “您认识老爷子?” “我90届,法律。” “哦,那怪不得,我这还得叫声学姐。” “可不。” 聊了几句,傅当当被人叫走,又转身回来,要了李乐的手机号。 “行了,剩下的就是吃吃喝喝。”廖楠说道。 “咋?”李乐扫了眼屋子里的其他人。 廖楠会意,耸耸肩,“没必要。” 直到曹尚拎着啤酒饮料过来,三人去到后院里闲聊,李乐这才明白廖楠说的没必要是什么。 作为燕京城最早规划的一片别墅区,自然也是乘着东风,最早发财的那批人趋之若鹜的去处,一时间汇集了全国各地的有钱人。 有人自住,也有的买了就当个投资的产业,也有的心思活泛,在这里做起了小而精,类似私人会所的生意。 远离市区,有吃有喝有玩,本来想着能成一些老板们私下勾兑一些事情的去处。 却没曾想,那些有钱人更青睐于那种装修豪华,设备更加齐全丰富,项目更多,服务更完善,真正的会所,比如美洲俱乐部、长安俱乐部。 对这种以家为单位,带有自助性质和一次性聚会的地方,并没有多少兴趣。 不过有钱人的生意没做成,倒是成了一些年轻人喜欢来的地方。 没有那么多讲究,自己动手,玩起来更放得开。 像是十几年后流行的“轰趴馆”。 老人有老人的社交群,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交往链。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人把这个叫做圈子。 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对学业、婚姻、家庭、事业、财富等产生着影响。 有时候代表的是事业,商机,是价值观,是地位。 其实在李乐看来。只有相近的思想,才能,行为方式和利益才能叫圈子,哪怕你出身背景一样,如果没有这些,只能叫群体。 显然廖楠刚才说的“没必要”指得就是这些。 就像今天这个局,来了不少人,可并不是都能算成一个圈子。 李乐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可和廖楠曹尚凑在一起,在别人眼里,就说明了问题。 短短十几分钟,李乐已经见了不少波过来搭茬的人。 有人想着套话,有人自我介绍,也有人就是来打个招呼。 待人接物,和善有礼,说话时客套中带着谦逊,但是带着种疏离感,廖楠或者曹尚在给李乐展示着一些东西。 面具,一种表面亲切,内里却带着傲气的面具。 只有在认为的自己人身边,才体现出真实的喜恶和情绪。 看到当一个报出自家父亲是某个耳熟能详的企业一把手,想问廖楠要电话,被婉拒之后,面露失望之色,却没有那种恼怒情绪的姑娘转身离开的背影。 李乐忽然明白前几天付清梅给自己说的那几句话里隐藏的意思。 身上的标签,天然的给人分了群体,群体里有圈子,圈子里面也有等级。 虽然有些厌恶,但现实如此,历史的惯性和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必然,不是凭借着某一个人能改变的。 好在人可以选择多面的生活,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就是。 说酒会不酒会,说宴席不宴席,带着台球、游戏机、ktv各种项目的聚会,终于等到组织者的出现。 一个和傅当当年纪差不多大的哥们儿,笑呵呵出现在三人面前。 “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们俩,躲这儿来了。这位帅哥,可瞧着眼生。” “这是王贺。当当姐的头号追求者。” “李乐,我们的一个小兄弟,一直在燕大读书。” 廖楠给介绍着。 “你好,你好,这身板儿,练过?” “一般般,庄家把式,强身健体。”李乐一边回着,一边仔细打量王贺。 身材还成,瞧着就是健身爱好者那种,只不过长相,一言难尽,看这人,目光就不由得集中到那个有些比例偏大的肉鼻头。 单皮小眼,添了几分贱兮兮的味道。 “嘿,可不像。这一身,可都是活肉。”王贺摇摇头。 “你不是当当姐的跟屁虫么?还不过去献你的勤去?”曹尚一旁揶揄道。 “不能总跟着,回头又得恼了。” “巴巴几年陪读,又是当司机又是当厨子老妈子的,也没见你有个什么进展,我们还以为你们成了呢。” “那不能够,走进女人的内心是一件艰苦的工程,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德行!” “哎,当当姐下来了,你不过去?”廖楠一指前面。 “哪呢?”王贺扭头看了眼,一抱拳,“今天叫了不少好姑娘,还请了烤全羊的厨子,一会儿就上,哥几个玩的高兴点啊。” 说完,转身朝傅当当走过去。 曹尚叹口气,“大情种一个。” 廖楠笑了笑,“这不挺好,我看,当当姐这上完学回来,两人就快了,好女怕缠郎。” “舔狗终得hoe。”李乐下意识来了句。 “啥玩意儿?” “舔狗?嘿,这词儿形象啊。” 今天的目的,似乎只是来找个地方蹭饭。 天色渐暗的时候,外面的草坪上摆起了长桌,各种吃喝摆满,仿着西式自助餐模式的饭局一开场,三人的活动范围就局限在长桌旁。 端着盘子一字排开,沿着长桌转圈,看到哪个叉哪个。 李乐又开始招姑娘,来打招呼要电话的,走了又来。 李乐大都是笑着摆手,实在有那缠不过的,作为双枪将,就给了扔在小红那里的另一部手机号。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戴着四叶草手链的女人。 “你好,帅哥,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