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扬帆的巨轮,身后跟着两三艘巨大的商船,在遥远的海面缓慢地驶向屯门。 “警戒,全军戒备!” 张峰远处一望,看清了船的样式,还有船体上的葡萄牙军队花纹。 于是他开口道:“大人,这应该是昨晚逃出的那几艘船。” 汪鋐,重重一拍船栏,厉声喝道:“全军戒备,准备迎敌,务必不能放过任何船只!” 可就在他下命令的时候,远处的几艘船突然停了下来,船帆被换成了画有红字的白布。 汪鋐,有些惊讶地望向远处的船只,随即他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张峰。 张峰缓声道:“白布所书——明!” 汪鋐脸色一变,一丝潮红从脖颈窜上脸庞,他似乎想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可能! 但他又立刻摇摇头,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普通的渔民想要制服训练有素的葡萄牙士兵,这个希望太过渺茫。 可心底还是隐隐约约有个声音,仿佛在说:“万一呢?万一就成了!” 远处的巨轮开始缓缓向他们靠近,领兵的几个将领都在等着汪鋐做决定。 汪鋐此刻内心非常纠结,如果这是葡萄牙人的惑敌之计,轻易让他们靠近军队,只会带来巨大的损失。 如果这几艘船真的被渔民占领了,他开炮不就误伤自己人。 张峰察觉到了汪鋐的犹豫,心中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上前一步,对汪鋐拱手道:“大人,我愿乘船过去试探,即使对面是敌人,我也有办法,可以逃离!” 汪鋐,也非拖泥带水之人,言道:“那就拜托张百户了!” 张峰点点头,一个飞身落到一艘小船上,手中拿着把火铳,就朝远处的巨船而去。 汪鋐等人焦急等待,望眼欲穿地看向远方。 “啪” “啪” “啪” 三声均匀的枪响,汪鋐大喜过望,双手挥舞,兴奋地大声道:“全军出发,接回我大明百姓!” “刺啦” 汪大人挥舞得太过用力,昨晚才补好的官服,右侧的腋下又被拉出了一条缝。 “哐当” 两艘船搭在一起,被困许久的渔民,一下子看到同胞,眼里的泪就止不住地流。 汪鋐也双手托住了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口中赞叹道:“英雄出少年!” 他的眼里满是欣赏,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少年郎,让他一下子起了爱才之心。 他言道:“不知小郎何名?行此英雄之举,我将为汝表功!” 少年一揖,语气清正,道:“学生徐阶,见过大人。” 最后一个人字还没说出口,徐阶一下子倒在了船上。 “快,快叫随行的军医。” …… 紫禁城内,早朝的气氛却变得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张璁身上。 张璁的,可有谁切切实实地替下方的人想过?” 他大声道:“提俸非一朝一夕之事,但朝廷总得下这个决心!” 杨廷和在一旁神情莫名,心中却在暗自思索。 张璁绝非常人,之前还是太过低估他的本事了。 毛纪在心中感慨,张璁是人才,可就是这样的人才,却差点被科考所埋没,他不禁深思,还有多少的沧海遗珠,才华无从施展,报国无门。 毛澄怒目而视,言道:“我等臣子之本分,为陛下计,为苍生谋,提俸违背祖制,动摇我大明国本,乃取死之道!” 张璁立即回怼:“事随时易,事在人为!明明大家都知道不对的事,却熟视无睹,毛大人,您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他紧接着发力:“京城居,大不易!毛大人却能如鱼得水,家里还有两房美妾,数十名仆从,这本事也是十分了得!” 毛澄双眼一瞪,怒发冲冠,却一下子被一旁的刑部尚书张子麟给拉住。 张子麟对他小声道:“毛兄,慎言!” 毛澄一下子反应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 对方是给他下了个套,大明官员的俸禄就摆在那里,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得到。 官员工资如此低,他毛澄却能够在京城活得潇洒,对方不就是暗指他可能贪污吗? 如果他反驳,说自己另有谋生的手段,那岂不是贬低了官员一职?光是天下士子的吐沫,就足够把他淹死。 此时突然开口,一道浑厚的声音传遍了大殿。 “臣,王琼有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