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师父第二个问题还能问吗?” 萧天佐倒吸着凉气,也知道自己这破嘴又说错了话,但他关心的却不是头顶的疼痛,而是还能再向周星斗提问不。 周星斗温和一笑: “问吧。“ ”但说错话,你的脑壳依旧要遭殃。” 周星斗的后半句话顿时让问题即将脱口而出的萧天佐顿了顿,谨慎的咬文嚼字了半晌后,才缩着头问道: “师父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但这个问题却让周星斗一愣,反问道: “此话怎讲?” 让周星斗自己去回答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这种问题要多抽象才能问出来,即便是周星斗都不知如何回答。 萧天佐揉着头上宝塔状的大包,皱起眉头想了想后问道: “就是,徒儿很好奇,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总感觉有时候你特别狠,有时候又特别冷漠,现在又很温和,让我感觉怪怪的,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你。” “你所见得,皆是我。” 周星斗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如今很慢,半靠在在椅子上带着些许慵懒。 “并非人人表里如一,性格也不是一个词能概括固化的,所以你所见的皆是我,也皆不是我。” “皆是你,皆不是你。” 萧天佐有些似懂非懂的呢喃道。 周星斗很清楚,萧天佐肯定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只不过是些许有感而发的呓语,萧天佐能不能懂其实并不重要,周星斗只是给出答案,剩下的便靠去萧天佐自己理解。 萧天佐也是理解不透,便换个角度问道: “那师父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可能一直是这样吧。” “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周星斗一时间陷入思绪。 他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他还真有些忘了。 在他记忆中他曾经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但再久远的前世,自己又是那种人? “或许,以前我曾经和你差不多。” 周星斗眼中泛起些许沧桑之色: “但我并没有你这样的大气运,一生安分守己,忙忙碌碌,没掀起任何波澜,便死了。” “死了?” 萧天佐被周星斗的话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周星斗,甚至想伸手拉拉周星斗,看看自己的师父是不是傻了,但是想起头上的大包,终究还是没敢伸手。 周星斗眉目一挑,淡淡一笑道: “是的,你没听错,死了。” 说着,周星斗饮尽茶盏中的茶水,似笑非笑对萧天佐说道: “我死过三次。” 萧天佐疑惑问道: “是不是像荒师母那般,最后以残魂复活?” 周星斗摇了摇头道: “不是,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萧天佐都感觉自己听错了,真正意义的死亡? 那为什么师父现在还站在自己面前? 周星斗自然感受到萧天佐的疑惑,也并未隐瞒什么,坦然将往事娓娓道来: “我最初身处之处是一个凡人世界,那里没有上天入地的修士,只有些许上古神话流传,世间皆凡人。” 萧天佐缓和了下心中的震惊,眼神灼灼的问道: “人人平等的世界?” “凡人并不代表着平等,阶层是不可能消失的,总会分作三六九等,只不过形势和压迫不同罢了。” 周星斗毫不留情打破了萧天佐的幻想,嗤笑一声道: “有欲望的地方就有斗争,有斗争就存在特权,有特权便不可能人人平等。 可没有欲望的人,还能称作“人”吗? 所以人人平等的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收起你的幻想。” 虽说他上个世界其实对比历史已经进步无数,但离天下大同的世界还差之远已。 而且天下大同,本就反人性,是不可能成就的道路,能做到的只能是无限接近。 而且这还是在凡人世界,在修士世界便更不可能存在平等。 萧天佐也不至于因为周星斗的话而伤心,毕竟他也很清楚不可能存在天下大同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念头罢了。 但随即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继续开口问道: “师父你不是出生在初元吗?家族更是十分强大,为什么又在凡人世界?” 周星斗并未直接解释,而是反问道: “你知道转世吗?” 萧天佐点了点头: “这个肯定知道,只要真灵不灭,便有机会进入轮回,从而转世,但也会失去所有记忆,某种意义上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说着,萧天佐也反应过来,忽地一惊道: “师父莫非是生而知之之人!” “是。” 周星斗没有反驳,到如今这等境界,这些东西已经不算什么不能说的隐秘了: “前世我于往常一般入睡,忽地心中绞痛,瞬觉跌入深渊,于黑暗中迷失不知几何岁月,再一睁眼便于母亲体中脱胎。” 萧天佐深呼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师父还有这般经历,但随后又疑惑问道: “那为何师父还会死第二次?” 毕竟以周星斗所言的家世和背景,还有什么人能威胁到他?怎么还会死亡? 周星斗眼中出现些许波澜道: “如果你是一个升斗小民,忽地转世成为一个不朽世家之中,但父母紧接着便失踪,其他叔父个个实力恐怖,这时你的爷爷却将你立为少主,爷爷虽疼爱你却因琐事无法管你,你该当何为?” 萧天佐眉目一皱,沉默半响后如实回答道: “我不知道,徒儿无法设身处地。” 周星斗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眼眸中紫气一阵翻涌: “也是,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但当时的我只有恐惧。” 说到这,周星斗的话语变得有些沉重: “我之前根本不了解重生和夺舍的区别,我以为我的灵魂夺舍了这副躯体,所以这个家族越是强大我越是害怕。” “我害怕有一日他们查出我是夺舍了这副身体,以这些强大存在的恐怖手段,我恐怕死后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拥有。” “更何况,不立其他叔父,却立我一个幼童为少主,在我眼中这无疑是把我架在火上烤,我感觉我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监视中,随时都有一步走错踏入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