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在无声的流转中悄然逝去,撒拉弗的征途却如静谧森林中的迷径,虽未见曙光,却并未令其步伐偏离半分。这并非挫败的累积,反而化作一股更为深沉、坚定的执着,烙印于她那无垠的心灵之海。她深知,伟大的猎手对峙巍峨的雄狮,唯有以等量的勇气与坚韧,方能驯服其狂野的魂魄。而一旦那烈火般炽热的生灵归顺于她的麾下,其辉煌的图景,连她自己亦不敢轻易描绘。 “德拉西翁。”她在心中低语,字句间流淌着冷峻的决意与炽热的期待,“待明游成为我的翼下之臣,你,将仅余昔日荣光的残影。宇宙的均衡届时将如脆弱的冰凌,在我手中碎裂,释放出属于我时代的第一缕曙光。” 撒拉弗的热情犹如永不停歇的潮汐,即便岁月在她与明游之间铺展成一条漫长而曲折的道路——十年,百年,千年,甚或更遥远的时空尽头——她亦甘愿在这条路上孤注一掷。毕竟,在和德拉西翁无数年的较量中,收服明游,会彻底改变自己和德拉西翁的攻守之势。 “撒拉弗,放弃吧。”赛文x尝试着飞出那层裹挟住他的漆黑雾霭,然而化作黑雾的撒拉弗却像是无形的茧牢牢缠绕。 “放弃?应该是你该放弃抵抗吧?”撒拉弗的声音如冬夜寒风,穿透雾气,回荡在赛文x耳畔,其间蕴含的冷漠与疏离恰似星辰与黑洞之间的距离,“或许,该放下抵抗的是你,你的同伴已然离去,她们背弃了你,你又能在孤独的抵抗中坚守多久?” 就像德拉西翁能隔着数十万光年的距离把画面呈现出来,撒拉弗也能看到筱和杰斯提斯那边的情况。但她显然不知道那是明游让她们离开的。 ‘所以她以为筱和杰斯提斯是背叛了我?’明游感到有些无语,也是,自己和她们的交流是以心灵感应的方式进行,撒拉弗不知道也是正常。 “不说话么?”撒拉弗的声音在虚空中漾开,仿佛一支独奏的夜曲,她并没有觉得不对,只当是明游在全力抵抗自己的入侵,“你的力量深邃且超凡,甚至超越了德拉西翁,但你和祂不一样,身为人类的你,应当更能领悟到驾驭如此之力所赋予的无尽魅力,那种与世界脉搏共振,操控命运丝线的美妙,难道不是你内心深处所渴求的吗?” “空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依旧恪守人类的道德,你不觉得这是对你那一身力量的浪费吗?” 撒拉弗的话语在虚空的维度中飘荡,如同一只寻找栖息之所的幽灵。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明游的质疑,以及对人类价值观的轻蔑,仿佛在她看来,力量与道德的结合是对宇宙法则的亵渎。 图穷匕见,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 “浪费。”明游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应,那声音平静得像是一潭深秋的湖水,“你所说的‘浪费’,恐怕只是因为你无法理解人类灵魂深处的某种韵律。那是一种即使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依然愿意谦卑地遵循内心秩序的韵律。” 明游说得煞有介事,事实上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那么做,就像是一个生性喜欢宅家的人,即使他突然中了上亿的彩票,他也不会想着要出门环游世界,更多的他会想着换一台性能优异的电脑,买一大堆游戏,充一大笔钱去看以前觉得贵而没办法支持的小说……这是天性决定。 “你见过夜幕降临时,那最后一抹夕阳是如何照亮天际的吗?”明游问,尽管他知道撒拉弗无法看见他此刻的表情,“那光辉并不因即将消失而暗淡,反而因其短暂而愈发璀璨。它知道,它的使命并非永恒照耀,而是为夜晚的到来铺设过度的温暖。这就是人类道德的精髓,懂得适时、适力地运用力量,而非盲目追求无尽的掌控。” “你的力量,撒拉弗。”明游接着说,他的声音如同深夜的钢琴独奏,每个音符都带着沉思的重量,“如同一座巨大的灯塔,照亮了宇宙的边界。然而,如果这座灯塔只照射出冷酷的白光,无视那些被光照刺痛的眼睛,那么它的存在便失去了温度,失去了与世界共鸣的意义。” “我不知道你把力量给了多少人,像日夫卡那样的存在还有多少,我只知道,我必须限制像日夫卡那样的人的力量源头,也就是你。所以,撒拉弗,其实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周身的黑雾仿佛沸腾起来,撒拉弗狂笑着。 “你也想收服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回答撒拉弗的是明游平静到极点的声音。 突然,撒拉弗只觉得阻挡自己的屏障忽然松开!突破了! 喜悦盈满撒拉弗的情绪,她突破了明游的抵御,这下谁输谁赢已然有了分晓! 黑雾仿佛找到了入口,一瞬间冲入赛文x的身体,虚空中渐渐显露出赛文x的身影。 数十万光年外,唯一看着这一幕的德拉西翁沉重地旋转,赛文x的外观没有任何变化,但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这里是……” 进入赛文x,也就是明游的身体,撒拉弗重新变成人形,紫色的双眸肆意打量着这个广阔的世界,明游的精神世界。接下来就是掌控明游的意识,让他成为自己的傀儡。 “我们马上就会成为最为亲密的关系,你不兴奋么,明游。”撒拉弗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仿佛在期待一场精神层面的占有盛宴。她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紫光,如同夜色中的磷火。到了这里,撒拉弗终于窥探到了明游的名字。 “兴奋?”明游的声音自这片广袤无垠的精神领域中悠然传来,如同深夜湖面上轻轻泛起的涟漪,“我当然兴奋,但或许和你想的有些不一样。”